伍青又撑了一段时间，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就合上了本子，关上灯后把自己蜷缩在墙角。看着黑洞洞的屋子，好像它张着看不见的大口，吞噬掉了她白日里的韧性，将疼痛感无限的放大。
已经好久没有过胃疼了，熟悉的疼痛感让她想起高一的时候，为了晚上跑步，就再也没有吃过晚饭。
刚开始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落下过三餐的伍青还有所准备，每次都会在书包里备着一袋三块钱的面包。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走读，每天晚上十点多回寝室的时候，饿了就吃掉面包。
后来她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再饿了，大概是饿过劲儿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就直接连面包都不需要了。
只不过还是会有翻车的时候，也是从那个时候，她的胃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随随便便着点凉都会胃疼。
最严重的一次，正好和发烧撞到一起去了。前一天下雨的时候她又没打伞，结果第二天华丽丽的发烧了。
从胃部往上反的酸水让她的口腔都是酸涩的，身边的同学怎么劝都不肯吃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要是张口，估计会直接吐出来。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去办公室里找老齐要了她家长的电话号，直接把她父母喊到了学校。
当她被自己父亲别扭地扶着走出教室的时候，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贫血，本来想着跑步还能顺带着省一顿的饭钱，结果买药加检查花了三四百，全都搭了进去。
现在想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很争气了，起码现在不会把自己直接搞到医院去。
她隔着皮肤按住了胃部，手指用力的钝痛感遮住了针扎的刺激感。
侧身躺在床上，把被子拉高过头顶，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着深呼吸。
“快点睡、快点睡、快点睡……”
睡着了就不疼了。
……
早上五点钟，伍青是被闹钟叫醒的。摸摸了睡前被按住的地方，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最后的印象里，因为痛的睡不着，就一直在翻身，本来很凉的夜里，自己捂在被子里出了一身的汗。
掀开被子换好校服后趿上拖鞋，打开门就听到热油在锅里的声音，熟鸡蛋的味道里还混着一丝焦糊味，一起钻入鼻孔。不出意外的话，早饭应该是煎蛋或者炒饭。
这么多年了，自己的父亲始终没有改变过早餐的样式，伍青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对早上吃油性很大的东西的厌恶感。
捏了捏鼻子，胃里空空的，却也没有食欲感。
抓了抓头发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出来之后，看着餐桌上被放好的盘子，又犯了难。
如她所料，一碗蛋炒饭，一盘煎鸡蛋。
果断地把炒饭推远，看着金黄色的鸡蛋被摆在生菜叶上，边缘还有黑色的——被煎糊的地方。
最后还是屏着呼吸，一口牛奶一口鸡蛋才硬塞下去小半盘。
擦过嘴角上的油渍，现在的忍受能力越来越差，连一点点热油的味道都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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