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队伍解散后同学们各自跑向食堂。
食堂里乌泱泱一片迷彩服,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弱小无助又可怜,连连后退,无奈的去点外卖。
方子渊抬着头, 眯着眼睛, 半天才从鸭腿饭长长的队伍里看见沈时的身影。
他连忙跑过去,穿过人群中时, 还能听见些许讨论声。
都是在讨论窦燃这个新晋帅哥的。
他才走近, 沈时便若有所觉,收起手机看向他, “怎么了?”
“哥,打探清楚了,”方子渊擦擦跑出来的汗, 低声说:“叶然和沈时大二那年就同居了, 俩人住在湖畔豪庭那。”
“那个……哥, ”他期期艾艾地:“你知道湖畔豪庭吧?那是沈家和姜家联合开发的地盘, 只有钱没有人脉是买不到那的房子的。”
沈时哦了声,不以为意:“知道了。”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知道啊啊啊!
方子渊在心里抓狂。
你他妈要撬的可是沈时的墙角!
沈时啊!
这两年虽然修身养性、看起来温和了许多,但实际上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把林子迁和梁枫打到住院, 整整半个学期没法露面的沈时啊我的哥!
方子渊心里苦, 身为方家这一辈最有眼色之人, 他被方父寄予厚望, 本以为上了大学就能大展身手,谁知道先给自己揽了个跑腿的活。
要不是沈时这人让他有心交好, 他才不会干这种缺德事。
妈的……这叶然到底什么魔力,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上他?
方子渊忍不住还想再劝导一二, 抬头, 却望见沈时极为平静的侧脸。
沈时还在看手机,微低着头,屏幕幽幽的蓝光打在他脸上,他神情有些漫不经心,目光却专注细致的盯着屏幕上的照片,不停摁着下载键。
这副模样下意识让方子渊心里发怵,不敢说话打搅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窦燃这个侧脸看上去,有点眼熟。
他绞尽脑汁,还没想到像谁,那头忽然走来一个人。
一身书卷气的男生斯斯文文的擦着嘴,扔掉纸巾后径直拍了拍沈时的肩膀,挑眉问:“沈时,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跟叶然去恒空大厦那吃砂锅粥吗?”
于庭懒洋洋地往旁边扫了一圈,没看见叶然,只看到一个一脸惊悚的小胖子。
小胖子张着嘴巴,震惊的盯着他,于庭觉得有趣,多看了他两眼,顺口问:“难道是叶然不想吃?不是我说,鸭腿饭你俩还没吃腻呢?”
方子渊磕磕巴巴的:“于、于庭学长?”
“怎么了?”于庭看他小包子脸皱成花纹脸,又拍拍沈时的肩膀,笑道:“这谁啊?介绍一下,你们系的小学弟?”
长得怪好玩的。
半天没听的沈时的回复,于庭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偏头去看沈时,下一秒,脸上神情骤然一空,足足过了一分钟,才难以置信的吸口气:“这……啊?你是那个,那个窦燃?”
“是的啊学长!!!”见他可算发现了,方子渊在一旁疯狂点头,欲哭无泪:“我跟窦燃来买饭的,您这是……?”
——你他妈居然连自己好朋友都认不出来吗!
他在心里绝望咆哮。
论坛说你俩从小认识到大,果然他妈的是夸大是吧!!!
“抱歉啊,我没戴眼镜,看错人了。”
于庭也怪尴尬的,压下心里古怪的感觉,赶紧朝他们摆摆手,准备离开:“……那你们继续吃饭吧,我就回寝室了。”
“好的好的,学长再见!”方子渊巴不得他赶紧走,生怕他留下来再说点引燃炸/弹的话。
要知道沈时现在可是居心很不良!
于庭走后,他不由松口气,再去看沈时,这口气顿时便梗在喉咙里。
沈时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只垂眸看着手机。
直到于庭走远了,他才若有所思的撩起眼皮,片刻后,把鸭腿饭的饭票丢给方子渊,长腿一迈,在方子渊茫然地视线中,颔首道:“你吃吧,我出去一趟。”
“啊?哥,你去哪?”方子渊一愣,立刻就要追上去,窗口的阿姨恰好在此时不耐烦的喊道:“153号,153号?人呢?人呢?”
他匆匆扫了眼票,连忙应声,“诶诶,阿姨,在这在这!”
窗口阿姨把喷香的鸭腿饭递给他,上面撒了层香菜和白芝麻,闻起来便香气逼人、骨香酥脆。
等鸭腿饭到手,他再回头,周围已经没了沈时的影子。
此时此刻,恒空大厦外的人行道上。
恒空大厦立于繁华的市中心,晚上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叶然和沈时刚吃完饭,手牵着手,悠悠然的散着步。
晚饭叶然吃的不多,沈时年纪轻轻的就有了养生的观念,十分重视他的身体健康,不仅从国外买了那些疗养品、护理膏等等,还买了长短不一的药势。
他被沈时半强硬半疼爱的哄着用了,渐渐的,得了趣,发现了这些东西的好,只是用的时候绝不睁眼,沈时也很宠他,在他耳边沉沉笑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边温柔的塞进去。
虽然沈时在情/事上一贯迁就他,但在这方面,不论他怎么撒娇讨好,沈时一概不听。
法国那边甚至有专门的医生为他待命,随时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调配物件。
学校论坛里也经常有人会说在法国旅游偶遇了两人,每每看见这种帖子,叶然便又赧又窘迫。
……幸亏没人知道他们不是去旅游的。
晚风轻柔拂面。
路边的柳枝婀娜多姿的舞动着,树影洒在人行道上,如流水般划过散步的两人。
叶然走在马路牙子上,沈时不急不徐的走在他身边,看他谨慎的保持平衡,每走完一段距离便满足的朝他一笑。
他笑起来非常好看,被沈时精心养了两年,肤肉细腻如白玉,眼神清凌凌的,干净而透亮,白衬衫套在清瘦利落的上半身,于腰腹处被黑色皮带束起,勾勒出窄瘦的腰线以及又长又直的一双腿。
偶尔快从马路牙子上掉下来时,沈时便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等他稳住,再无声的示意他继续。
几次后,叶然干脆不动了,就着这个姿势低头看他,故作不满的说:“沈时裁判,你怎么可以对选手动手动脚呀?”
沈时面不改色:“有吗?”
“当然有,”叶然使着坏,眼睛亮亮的:“你这种行为违反了规则,我要惩罚你的。”
沈时唇边勾起笑,似有若无的看着他:“哦,怎么惩罚我?”
“这个嘛,”叶然左右看了看,人行道上光线暗淡,路灯被高大的树木从遮挡,只从交叉的枝桠中泄下一点,他压低声音,很小声的说:“我今晚不想用——”
“不行。”
话还没说完,沈时便不轻不重的打断他:“医生说了,要连着用一个月,等一个月后才可以一星期一用。”
叶然连忙去捂他的嘴,耳根发烫,蹙着眉:“你小点声。”
“我不是不用,只是今晚不想用……”叶然跳下马路牙子,窝进他怀里,仰着头,可怜的求着他:“就今晚不用,好不好?”
他惯会拿捏他的死穴。
以前温吞的好像没有任何小性子,现在也会在沈时无声的纵容中,为自己谋求些小福利。
比如今天不做、比如不想在沙发,又比如现在,不想戴药势。
沈时叹气,抬手搂着他的腰,眸色在昏暗的光线中,浓稠而幽黑,却很温和的低声问他:“宝宝,一点也受不了吗?”
“嗯,”听出他话里的动容,叶然点点头,恹恹的垂着眼皮:“……今天戴的难受。”
沈时似乎还有几分犹豫不决,叶然见势,忍下不安与窘迫,勾着他的脖颈主动去亲他。
沈时眼里顿时溢出些笑,随手一抄,便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彻底遁入粗大的树干后,埋下头,很深、很贪婪的重重亲他。
“宝宝,那得看你的表现。”
叶然眼睫颤了下,明白他的意思,眼尾洇着潮湿的水红,乖纯的张开口,嫣红柔软的舌尖便吐了出来,像吸满了甜腻汁水的花苞,轻轻一吮,便是一股含不住的涎液。
沈时被勾的神智昏沉,有点发了狠,动作熟练的把他的衬衫从裤腰里扯了出来,手才准备探进去,就被叶然细细喘息着制止。他莫名有点不安,感觉自己在被深深的注视,忍不住往沈时怀里藏了藏,只露出一双细长上翘、薄薄红红的丹凤眼。
“回去再……”他靠在沈时温热宽大的胸前,感受到安全感,“沈时,我感觉有人……”
“嗯?”沈时陡然警醒,将叶然往怀里抱紧了些,冷戾阴沉的目光扫视周围一圈,没看见人,却也不准备在这继续和叶然亲昵,他迅速帮叶然整理好衣服,哄他:“宝宝,回家吧。”
叶然也有点害怕,心里惴惴地,感觉这里有脏东西。
“好。”
两个人又在树后冷静了会儿,沈时今天穿的是黑色牛仔裤,拉链处鼓鼓的,叶然埋在他胸前,被他紧紧梏着腰,贴得很近,耳垂也红的要滴血,好半天才被沈时慢条斯理地放过。
他抿着唇,有心和沈时发脾气,沈时却已经熟练的抱住他,埋在他颈窝处亲了亲,“宝宝,我马上就帮你取掉。”
叶然眼睛一亮,被哄得连脏东西都不怕了,温温软软的脸颊笑出小涟漪,很乖的回蹭他:“嗯。”
沈时被他蹭的心软,心里想着回去得给安德烈打个电话,让他改进配方,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更舒适的用品。
两人手牵手离开树后,一路无言地回到恒空大厦停车场,开车。
黑色大g才离开停车位,路边一辆奔驰便同时启动,打着电话,语气淡淡,“湖畔豪庭的门禁卡……跟门卫打招呼了?……好。”
湖畔豪庭的公共停车场不同于地下停车场,而是一个个独立的小空间,门口有铁皮卷栏门,黑色大g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公寓区,穿过绿化带,驶入静谧无声的车库。
其后,一辆奔驰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间隔了五分钟左右,奔驰车才驶入车库。
停车场光线不亮,无数个卷帘门放下,隔离了内外空间,沈时把车停好,平静的取出包烟,点燃烟头,坐在驾驶座上,朝斜前方的车位看去。
车位半垂下了卷帘门。
离得挺远,但奇妙的,他居然能清晰的看见大g车内正在发生什么。
……
后座上高大挺拔的男人搂着怀里的人,衬衫一角被他塞进青年口中,青年也很乖,纯然的眸子似水般温润,洇着潮湿的、柔软的水红,呼吸明明急促,却还是乖乖咬着衣角,额头抵在男人肩上,弓着身体,颤抖的伸出白皙修长的胳膊,迷茫又可怜的讨吻。
这被欺负的温软可怜的模样,令他数十年来如死水般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心动不已。
他太明白‘自己’的劣根性,叶然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在□□死边缘试试探探。
烟支猩红的燃烧着,他深吸一口,慢条斯理地吐出烟圈,忽略下腹的燥热,交叠起双腿,继续半阖着眼窥伺。
……如果叶然现在在他怀里。
啧。
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生英俊面上浮现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姿态,他掸了掸烟灰,从容淡漠的再次,深深的、克制般的深吸一口烟。
大g后车厢空间宽大。
他看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进了青年衣服,直直的往下探去。
没过一会儿,那被青年咬着的衣角便被浸湿了,他茫然清浅的吐息着,忽然被男人别过脸,和他沉沉的接吻。
有涎液从他唇角落下,他眯着眼睛,身体颤抖着,某一时刻瞳孔陡然一缩,指尖泛着缱绻的红,抓住男人的头发,却没有被男人搂住。
叶然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能将他溺毙的海水中回过神,红着眼眶,哑着声音控诉:“你怎么……?”
沈时低低的笑,温情的亲他的眼皮:“宝宝,不是拿出来了吗?”
“但是……”叶然视线又是一涣,许久,喉间才溢出轻轻哑哑的呜咽,很难受又奇妙的眯着眼睛,攀着沈时的肩膀,依赖的仰头:“……沈时,亲亲我。”
沈时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动作却丝毫不顿,只迁就般的低头去寻他乖乖张开的唇,耐心又宠爱的安抚他:“马上就好了,宝宝,好乖。”
叶然小声啜泣:“……我一直都很乖。”
沈时感受到他不受控制掉下来的眼泪:“嗯,是我太坏了。”
“你知道就好,”叶然没什么力气,每过一会儿,就脸颊潮红的索吻,他唇肉快被亲烂了,又肿又软,却又乖顺的窝在沈时怀里,尽量去配合。沈时越发心软,恨不得把他融进骨血里疼着,压下骨子里的暴戾,温声哄他:“宝宝,教过你的,现在该说什么?”
叶然耳垂红的快要滴血,即使已经被哄得没什么神智了,还是抿着唇,不说话。
沈时眯起眼睛,短促的笑了声,手指终于抬了起来,片刻后,叶然眼睛一睁,眼泪陡然掉的更快、更急,他坐在沈时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声音细若蚊蝇,小小的一点:“老公……”
沈时心跳几乎快要停止,没忍住,到底还是真的发了狠,捏着他的下颌,狠戾的、深情地亲着,眸色浓稠如墨,滚烫又沉笑着说:“好乖,宝宝,老公说的话都记得。”
“再叫一声。”
……
沈时独自一人坐在奔驰车宽大的驾驶座,呼吸忽然一窒,像听到了什么话,宽松的卫裤变得有点紧,两条松紧带干脆被他解开,随意的搭在小腹侧。
他喉结干涩的滚动着,眸光沉沉浮浮,烟支猩红的火光若隐若现,飘散出呛人的浓烟,这烟不算好烟,但劲够足,随了他此时压抑到极致的心。
他眼眸缓慢阖起,熄灭了烟,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苍白、分明的指节弓垂着,紧的泛白。
许久之后,他淡漠的掀起眼皮,眸色幽浓,像夜晚丛林中狩猎的恶狼,冒着强势占有的寒光。
斜前方的车库,从外表看去依旧毫无异样,
但在他眼里,那防震性能很好的黑色大g,震动的频率足以说明车里的人有多贪婪、餍足。
他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喂?”看了眼联系人姓名,他面色不变,格外自然的说:“爷爷,我心里难受,想出来住。”
“嗯,对,”他淡淡的,说着随意编造的借口:“我听说湖畔豪庭不错,就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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