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忙听吩咐办事。
陆晚看到洒在心里的香粉,心里一瞬间是有些舍不得的,但是一想到这东西都经过了谁的手,恨不得退避三舍。
她不想碰那东西,沈晏比她还不想让她碰。
不光将香粉扔了,还命人打了一盆水来,亲自帮陆晚将手擦干净,虽然手上原本也没有什么东西。
擦了三遍,沈晏低头闻了闻,等闻到萦绕在鼻尖的那点茉莉花香之后,嫌弃的直皱眉。
陆晚有些尴尬的想收回手,沈晏却紧攥着不放。
看着略带恼怒的男人,陆晚也有些尴尬,她也不想啊,但是香味飘散这种分子运动,她也没办法阻止的好吗?
知道这点香味一时是散不开了,沈晏这才不得不放手,又十分嫌弃的说道,“回去之后好好洗个澡,什么不三不四的味道,真是难闻的厉害。”
陆晚低着头,心中直吐槽沈晏狗。
她自己的手自己都不嫌弃,他一个大男人嫌弃什么?
沈晏只当听不到这话,又赶着陆晚赶紧回去洗澡。
陆晚因为一个莫名奇妙的礼物被叫来主院,被吓了一通之后,又被赶着赶紧回去,实在无语的厉害。
又见沈晏的态度实在坚决,只得先回自己的院子。
宋评不是什么小角色,肯定不是那么容易能对付的,陆晚不能事事都靠沈晏,这件事还得自己想一想办法。
等再晚些的时候,两个婢女正给陆晚布置饭菜,就见管家从外头进来,对着陆晚一拱手,“见过陆大人。”
陆晚正要去洗手,见到管家到来也是很诧异,“管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莫非事有什么要紧事?”
管家看到陆晚一下子变得紧张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她想偏了,急忙说道,“大人放心,并不是公事。”
说着,拍了拍手,随即就有三四个婢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陆晚上前一看,随后诧异的打开一个小盒子闻了闻,不由得一喜,“这是天香楼的玫瑰花粉?”
见管家笑着点头,陆晚又打开下一个盒子,依旧是香粉,蔷薇的,桂花的,兰花香味的,各种各样,唯独没有茉莉香粉。
陆晚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谁送的。
管家也跟在在一旁笑起来,“王爷知道大人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就吩咐我将这些都买回来了,让大人慢慢用,爱用哪个用哪个。”
这是什么土豪操作?
王府里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陆晚虽然喜欢,但还是假模假样的推辞了一番,这才带着笑意收下。
管家回去给沈晏复命去了,陆晚看着摆在面前的几个木盘子连连傻笑,被香香的化妆品包围,这可能就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了。
第二日一早,陆晚丧着脸从床上爬起来,老大不情愿的上朝去了。
其实她也不是不想上朝,上朝多好啊,有银子拿还不累,但是她怕见到宋萍啊!
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陆晚很控制的打了个小哈欠。
都怪那个冤孽,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梦见被人追杀,还逃了一晚上。
恨恨的心底念叨一句,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沈晏朝自己看了一眼。
陆晚一愣,随后急忙转过了头。
沈晏也很快没有再看她了,因为坐在最上头的太后发了话,“哀家听闻江浙一带有举子带头闹事,离爱卿,身为摄政王,这事你可知道?”
虽说是要还政,但也不过是给了小皇帝批看折子的权力,朝堂上的大事,依旧还是由太后做主的。
就这点让步,就让几个老臣感动的差点哭出来,也许他们自己也知道,小皇帝如今年纪还小,况且之前也没有真正处理过政事,所以朝堂上一时间也离不开太后。
太后和朝臣各让一步,如今倒还真有些君圣臣贤的模样。
被问到正事,沈晏也不好再将心思放在陆晚身上,拱手说道,“回太后的话,这件事臣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陆晚开始只是听着他们说话,到后面眼神却越来越凝重。
南夏王朝的倾颓,就是由交岁三年的举子动乱开始的,她自来了这里,并没有细细盘算过年号,但是听到举子闹事这件事,一下子就跟自己看过的那本古籍联系上了。
交岁三年,江浙乱,举子不应考,官员平乱无用,后……
后面的不是陆晚不打算想,而是古籍也没有对这一段的记载,陆晚当初查遍了所有的书,都没有找到对这一段历史的描写。
后来陆晚也知道并不是自己没有找全书,而是史书有缺失,不得不罢休对这一段的探寻。
南夏到东夏,先是官员贪腐,后有君王暴虐,这段历史无疑是动荡不安的,所以史书缺失也是正常,不过陆晚现在可比那些研究历史的老头子幸运的多,有幸亲眼看到这一段历史在眼前上演。
陆晚虽然不知道举子闹事这件事里头有没有沈晏的手笔,但事实就是,自举子闹事开始,各地的动乱就接连不断,更有两次大天灾,导致民不聊生,而后东夏异军突起,最终攻破南夏王城,皇帝禅让帝位于沈晏,而后东夏正事建邦。
这件事一出,距离南夏灭亡,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五年的时间。
陆晚原本也将此当作一段普通的历史事件看待,但如今自己和这些原本不可能见到的历史人物交谈,相识,她慢慢的就失去了平和心。
她远远的看了一眼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再过五年时间,他就要从一个不掌实权的皇帝,成为真正的亡国之君,之后不到双十就客死他乡。
高台上的小皇帝不知道陆晚在想什么,他只看到陆晚看了他一眼,便扬唇对着陆晚一笑。
这个单纯又无辜的笑容一下子刺中了陆晚的心,令她急忙低头,好掩饰眼睛里的泪光。
小皇帝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懂什么?
陆晚心神不宁,以至于朝会什么时候结束她也没留意到,就跟着众人往殿外走去。
沈晏远远的就看见陆晚闷头往外走,想出声叫住她,又碍于周围都是同僚,只得快步追赶。
眼看着就要追上了,斜侧里忽然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宋萍。
“摄政王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眯着眼,十分不着调的朝沈晏一拱手。
若是别的官员,自然知道这宋萍平日里就不着五六,能主动行礼都已经是祖上积德了,还能要求他什么?
更何况这人还是太后的亲侄子,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所以在众人的默许之下,原本就形式荒唐的宋萍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但沈晏不惯着他这坏毛病,甚至沈晏看来,宋萍明知道陆晚是自己的人,还对她纠缠不休,这根本就是挑信。
沈晏不允许这样。
眼看着陆晚越走越远,沈晏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只转头看向宋萍,“宋大人拦下在下,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宋萍只是笑了笑,两个人对视间,似乎有火星子在不断地飞溅。
“无聊。”
沈晏最先收回目光,也不去看宋萍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什么太后侄子礼部侍郎,根本就比不上回去陪陆晚吃饭重要。
宋萍看着走的一点不犹豫的沈晏,眼神一闪,“我听说摄政王昨日将天香楼的香粉都包下来了?看来我那分礼物送的很让人介怀啊。”
看着沈晏成功停下脚步,宋萍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今日本来就是来挑信沈晏的,戳他痛角的。
沈晏看着宋萍,双目中满是强忍的怒火,似乎在下一瞬间,就会朝着宋萍的脸上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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