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知道我是谁,不过那杀意是从何而来?
自小经历的各种,让谢魏昭极其敏感,一点点带有恶意的情绪他都能够轻易捕捉到。
那萧氏分明在极力控制,但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呵,有意思,前面哥哥让人送信要庇护,后脚妹妹要杀人。
白眼狼,怎么能对恩人这样呢
谢魏昭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一种诡异之感。
让旁边的福宝看着就脊背发麻,圆溜溜的葡萄般的眼睛一眨一眨地不安的闪着。
到现在,郎君都没想起要罚他的事,他是不是逃过了一劫,话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好像被勒的更松泛一点,郎君的手腕都勒出血来了,挣也挣不了。
最后没办法,他硬着头皮过去给冻僵了的郎君松绑,幸好马车没丢,不然,真是麻烦。
不过,那萧女郎真是奇怪,直接就说他们探听机密,疑似奸细,差点送去严刑拷打,他家郎君倒是不发一语,就他一个人在那东拉西扯,最后吊在树上,以作警示。
那女郎像是和他们有仇似的。
这要是以后嫁来谢氏,就算嫁的不是郎君,嫁给别的郎君,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福宝想了想那画面就觉得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他们谢氏的未来宗妇把他们家七郎君吊在了树上,这真是,要是以后嫁的是郎君,就是郎君的妻子在婚前将郎君给吊在了树上,这两人还能好好地相处?
福宝越想越远,越想越愁,一下就愁眉苦脸起来。
你在干嘛?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啊,我想要是以后您娶了那萧氏女郎,您以后会不会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够了——谢魏昭拔高声音喝止,嗓子又传来一股痒意,捂着胸口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福宝忙过来给他拍背顺气。
咳嗽渐息。福宝一抬头望见谢魏昭眼神幽幽直勾勾地望着他嘲讽地说道。
你认为萧氏女会选择一个卧榻多年的病秧子,而且这病秧子还是个瘸子!谁稀罕她嫁,我要娶的另有其人,反正不是她!
您,您别这样说,您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吓人了点。福宝喏喏地说道。
唉,他知道郎君又较上这个劲了,他真的觉得他们郎君挺好的,除了有时候脾气差,爱发火,暴躁,毒舌,杀人不眨眼……这些以外,还是长得挺好看的。
……
不过郎君想娶谁?那个嫁了人的宋氏!不会吧!娶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不好吗?虽然那宋氏年纪也不大,可毕竟嫁了人了啊!嫁的还是昌都王,昌都王正值壮年,大了那宋氏十几岁,可要等到人归天还早呢!
我还能不能看到郎君娶妻,生个漂亮女郎,和我一起玩了,唉,福宝更犯愁了,谢魏昭罚他在外面闭门思过,只有这寒冷的冬夜听见他这发愁的琐碎。
唉……
同样不得安眠的还有萧妙善,她回到府中,越想越不对劲。
谢魏昭怎么想到跑那里去了,他对阿兄的事情存疑,决定亲自探查,可是我们两家虽然有姻亲,但是来往并不过密,他在查什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谢魏昭好像疾病缠身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上辈子并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恶疾啊?萧妙善十分疑惑。
难道这辈子,我重生,他重病,这样天道轮回。要是慢慢地就病死了就好了,这样也省的我花费力气在他身上,萧妙善漠然地想着,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冷漠起来。
谢魏昭此人如不能拉到同一战线,必然为心腹大患,单看前世他举兵谋反,反出谢氏,和各方势力一起相争,最后能雄踞一方,不知最后是否登上了那位没有。
不行,这个人太麻烦了,不能妄动,不然,后面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变幻,现在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对他示好,绝不能让他和萧氏站在对立面!
不过,她今天下午是不是已经把人彻底得罪了。
萧妙善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就是要为自己出口恶气。以后修好的事情还是另说吧。
现在绝不能让人察觉出阿兄有意失踪,不然到时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一年,阿兄,你定要吹响那声哨声。萧妙善握着胸口的骨嘀,终究沉沉地睡去。
另一边,已经到达高昌古城的萧秒戈一行人,根据先前留下的线索,进行了探查,昔日辉煌的古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到处可见,在沙漠狂风的呼啸下,发出呜呜的如野兽般的呜咽,嶙峋枯树如暗夜鬼影,十分渗人。
一行人在这探查了两天,带的口粮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他们必须得赶去下一个地点进行补给和寻找线索,萧秒戈靠着一个略微挡风的破败残垣,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和线索,伴着这呜呜的风声,进入了梦乡。
谢魏昭常年被头疾困扰,一点点声音都能让他惊醒,变得烦躁,客栈的隔音并不好,乱七八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并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只是颤抖的手指可窥见其全然不如他的表面那样镇静。
睡不着,他又想起白天所见的萧氏女郎,与少时的憨傻好骗完全不同,已经长成了娇媚又冷漠的女郎,和上京那些虚伪的女郎没什么不同,他深深地记得她见到他的病容和瘸腿的神色。
真是令人恶心!
呵呵,萧妙戈凭什么觉得我会护她,凭她未来注定是谢氏的宗妇?!
呵,所以就得求着她,孰不知,已经是一块到了饿狼的嘴边的肥肉。
那一年被劫掠的时候,他是想过博取小女郎的欢心,以后好娶她,他也可顺理成章的做谢氏的家主。可现在,谢氏,终有一天也要匍匐在我的脚下!
谢魏昭阴郁地想着,睁着眼睛挨到了天亮。
福宝打开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屋里比屋外还冷,特别是郎君,更像个冰块似的。明明他已经把屋子烧的热乎了才出去的。
那边谢魏昭已经自行坐起,闭着眼睛,乌发披散,面容苍白,等着福宝过来给他穿衣,再由着扶下床。
二人草草用了些热汤,就歇了。谢魏昭用苍白的过于瘦弱而泛起青筋的手,按捏着眉心,这是他惯用的动作,以此缓解疼痛,虽然没什么用,习惯一成也难以改变。
福宝一看就知道郎君又没睡好,肯定犯头痛了。连忙过去,接替上那只手,轻柔地给谢魏昭按捏起来。
谢魏昭不再动作,任由福宝给他揉捏,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福宝专门和按摩的先生学的手艺,就想让谢魏昭好受点儿,看着谢魏昭平静下来的神色。
福宝也十分高兴,总算有点儿用。
甲一有消息了吗?谢魏昭凉凉的声音响起。
说是还在寻找,暂时没有新的消息。
嗯,谢魏昭懒懒地应了一声,也没了下文。
福宝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了一句,郎君,接下来回府吗?
谢魏昭没说话,仿佛睡着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说起的不是去哪的问题,转而问起北戎的消息。
朝廷的人最近有没有和北戎接触?
好久没有问过那边的消息了,我马上去办。福宝平时虽然话多了一点,但是能贴身待在谢魏昭的身边,绝不是吃素的。虽然他的话多是想多和郎君说说话,让郎君开心点儿,但似乎郎君更烦他了。
下次这种贴身伺候的活儿还是交给别人吧,他干不了!
郎君,咱们出来这么久,会不会惹人怀疑啊?
谢魏昭听至此,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
我那个院子,平时有人敢去?
那倒也是,那院子鬼都不愿意住,要是郎君能娶了萧女郎就好了,萧女郎那么美肯定喜欢漂亮的地方,肯定能把院子打理的漂漂亮亮的,比那嫁过人的宋氏好千万倍,福宝只能苦闷地瘪了瘪嘴。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