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行人走远,谢魏昭也跟了上去,瞥向一边看萧妙善,观察萧妙善的神色。
萧妙善神色自若,自顾自地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地走着,可是谢魏昭就是有种感觉他把她给惹恼了。
谢魏昭的脸色也冷下来,自顾自地往前走,再也不看旁边一眼。
福宝地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前面这两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这天虽然回暖了,似乎还是有点冷,他把早就备着的披风正准备给谢魏昭加上,谢魏昭斜来一眼,冷冰冰的眼神加上一张臭脸吓得他赶忙退了回去。
我滴乖乖,明明你自己把人得罪的,就会冲我发火!福宝只敢默默地在心里嘀咕。
秦洛和秦琎此时也在一边找话题和萧妙善说话,萧妙善自是乐意。
秦洛便是个清雅的美人,身着碧绿纱裙,腕间戴了只成色很好的翡翠镯子,头上挽了飞仙髻,插了银篦子和几支银包翡翠钗子,体现少女韵致的是发髻侧边点缀了几朵珠花,珠花上有小流苏,随着走动微微晃动,既规范姿态又显得活泼雅致。
她的兄长穿的是件浅色衫子,看他头发也是披于脑后,并未完全束起,束了几绺拿白玉簪子簪住,是未及弱冠,腰间别了一块白玉牌,打扮的也极是清雅,脸庞清秀,眉眼温润,很是丰神俊朗。
萧妙善不知他是否已被封为世子,她并不熟悉简阳侯府,简阳侯府吗?萧妙善暗暗思衬。
兄妹二人说话十分温和知礼,不怪萧元臻和郑简两人与其相交,他们谈论也多是风雅之事,萧妙善觉得她有点绷不住了,她并不想听这些了,不过兄妹二人提到下月,太后将为其爱女燕阳公主举行一个桃花宴,名为踏春赏花,实为燕阳公主选驸马。
燕阳公主的驸马便是此时选的吗?前世萧妙善来到上京未曾出去交游,并不知道此事,不过她记得燕阳公主的夫君郭绩后来可是反了大昭的,燕阳公主夹在夫君和大昭之间,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听说后来燕阳公主深居简出,整日吃斋念佛,不喜在人前,最后郭绩被浔阳王所斩杀,燕阳公主在郭绩的尸体旁自戕而死,相随而去。
萧妙善的心情有点沉重,这燕阳公主也着实可怜,到最后,她后不后悔嫁给郭绩呢?萧妙善无从知晓,她不知道这世燕阳公主会不会嫁给郭绩,她也无力阻止。这桃花宴她想去看看。
萧妙善淡淡不经意问起秦洛,“不知这个桃花宴是所有世家女郎和郎君都得去参加吗?还是这是宫中拟的名单呢”?
秦洛微微笑着回答萧妙善,“县主有所不知,这桃花宴有宫中特拟的那几个单子的人得去,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其余人随意。
萧妙善恍悟道,喃喃,“原来如此,那大部分人无论是卖皇室面子还是出于踏春游玩都会去了”。
确是如此,秦洛还未说完,秦琎便插话进来,温润又带点急切的声音响起,那县主可有兴趣前去?县主未曾去过这专门为公主选驸马所办的桃花宴,距上一次举办可是端阳大长公主之时,距今也有十多年了!县主也可去游玩散心。秦琎眼含热切地望着她。
萧妙善倒是有点意外这位看起来很是腼腆的公子这样来问她,她说她会考虑前往。秦琎听了略带失望,不过又转而说起了其他,绕过这一茬。
谢魏昭在后面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面上不见丝毫,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福宝也看不出什么,除了谢魏昭自己,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谢珣像是才想起旁边的人,在长陵县主的有心思又不过分难缠的话语下,谢珣倒是和这长陵县主不知不觉说了许多,不妨看见谢魏昭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末尾,看着他这堂弟这可怜样,他一拍脑门,怪起自己这个毛病来,平时还好,一遇到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就不管不顾起来,他这堂弟命苦,爹不疼娘不爱的,竟还成长得如此光风霁月,可不管外里如何,心中只怕也有心结难解,这么一群人,他只顾自己说话,全然不理这堂弟和他们都不太熟悉,他这堂兄真是当的惭愧!
他招手让谢魏昭过来,谢魏昭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露出温煦的笑意朝着谢珣走了过去。
谢珣语带歉意地对着谢魏昭说道,“阿昭,是为兄大意,让你受了冷落。
谢魏昭心里不以为意,面上倒是摆出一副温和姿态,“阿兄,我都多大人了,不必如此,我心中之乐趣,你又何知。”
谢珣听到倒是拍了拍谢魏昭肩膀,大笑说道,“
是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几人走着走着也累了,谢珣便提出,几人去吃糯米圆子,他知道一家做的特别好的,他常常光顾的一家,众人说好,几人便去了一个卖糯米圆子的小摊。
这糯米圆子圆滚滚的,上面洒了桂花,闻着就让人觉得一口咬下去肯定十分香甜。
萧妙善没吃过这种东西,倒是看了一阵,她和菀娘,阿密,还有六娘坐在一起,菀娘正在喂萧元妤东西。她们几个都没吃过这个,这个和吃过的汤圆相像,做的更为精致些,倒是盯了会儿。
萧妙善拿起净白的汤匙,搅动了几下汤汁,把这桂花搅了进去,拿汤匙舀起一个白糯圆滚的小团子,唇微微嘟起,吹了吹热气,露出一点点贝齿,凑近了这圆子,微微一吸,白嫩的圆子便滑倒了口中,一瞬间,糯米的软糯和甜蜜再加以桂花的清香在口中散开,倒是有点意外,不一会儿,萧妙善就吃完了一碗。
谢魏昭对这甜食也就勉强,吃了几口也不再吃了,到处观察的眼神最后还是转到了萧妙善身上,看见萧妙善一副没见过的样子,心里嗤笑,“真是粗蛮。”不过在萧妙善吃完后,嘴唇沾了一点点花蜜,花瓣般的嘴唇闪着莹润的光泽,谢魏昭看到,宛若被蜇到一般,马上闪开了眼,不愿再往那边看去。
等到众人起身,谢魏昭状似不经意往萧妙善那看去,萧妙善已经拿手帕擦了嘴,已经没有了花蜜的痕迹,她好像未曾涂什么口脂,唇瓣也十分润泽饱满。萧妙善似是察觉,无波无绪地望了他一眼,谢魏昭被人抓包,也不羞耻,更是索性大喇喇地望着萧妙善。
萧妙善不再理他,转身出了小摊,谢魏昭顿感无趣,他真是闲得慌,随即也出了小摊。
这灯会也过了很长时间,不过这大街上热闹倒是不减,倒是能看见许多成双成对出来的女郎郎君,在前面便是放灯的地方,这花灯在水里漂流,看起来倒是十分壮观。
这河灯能写上愿望祈愿,萧妙善想到她的阿兄,她不信这个,但如果能写个祝福也是好的,萧妙善让阿密去拿了个河灯和纸笔,写了东西,正提起纱裙,准备蹲下去。便听到一阵骚动,是从岸对面传来的。
还未等她站稳,便有人惊慌四散推挤到她,差点把她给挤下河去,只听见有人喊着火了着火了。
菀娘抱着萧元妤,萧元妤看到这场面更是被吓得大哭,她们离萧妙善有点远,阿密正准备过去救萧妙善,萧妙善便大声嚷着让她先去护住菀娘和萧元妤,萧家的护卫也在人潮里朝着萧妙善来,见状,阿密便过去找了菀娘和萧元妤,萧元臻他们在另一边,本来和萧妙善隔的不远,但被一堆,便和萧妙善隔得越来越远,人太多了,护卫也没办法。
谢魏昭本来身子就弱,被这一挤,差点要断气,福宝本来想扛起谢魏昭就要走,刚做出动作,谢魏昭一个眼神就制住了他,他只能伸开两只手,为谢魏昭使劲隔出一个小空间,萧妙善此时退到了河边的一棵树旁,她抱住了树作支撑,她有点害怕,她曾在幽州见过暴民,也见过穷凶极恶的土匪,但是这么多人,她心中还是有点惶恐,她想等人散开一点她再走,或者等阿密来救她。
不过由不得她等了,因为过节,这街上都拿了花灯作装饰,烧起来就是一大片,这课树恰好连了彩灯,眼看着马上就要烧过来了,从火海跑出来的人还在增多,还能听到惨叫。
萧妙善听到了萧元仪的喊叫,她被一个婢女抱着,那婢女也灵活,跑的也快,很快就到了对面。萧元仪看到她被困住了,一直在喊她,而菀娘和阿密已经被冲得看不见影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萧妙善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去到里面很可能被踩死,不走,等着被烧死。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