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虽说规矩严,但也不是女郎不能见郎君,所以谢魏昭和谢珣来,按理来说,是能见到萧妙善的。
萧妙善正愁找不到机会和谢珣说,如今却有了现成的机会,她正求之不得。
萧妙善在下首处坐着,萧老夫人坐于上首,慈祥和蔼,清明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芒正问着萧妙善的话。
“观音奴,今日来的这两位,你那日去宴上可曾见过,品貌如何?
“祖母,这谢二和谢七长得都还行,萧妙善答道。
“还行,应该是不丑,找郎君就得找好看的,看着也欢喜,萧老夫人笑呵呵说道。
“祖母,好看不能顶饭吃,萧妙善无奈回答,她觉得萧老夫人有点不靠谱。
没等萧老夫人问完萧妙善喜欢哪一个,就有人通报两人来了。
谢珣和谢魏昭站定,一左一右,向萧老夫人问礼,向萧妙善行礼。
萧妙善起身回礼,萧老夫人乐呵呵地让两人坐下。
两个郎君不止不丑还好看的紧,芝兰玉树,如松如柏,风姿卓越,让整个大堂都亮丽起来,一个宛若高山积雪,月下冰河,萧萧肃举,一个看着身子骨不大好,眼下带了青,面色苍白,眉眼精致,貌若好女,冰冷疏离。
今日萧妙善穿了一身石榴红襦裙,颈上带了莲花坠子和一个金玉项圈,裙身绣富贵鲤鱼和荷花,华丽精致,衣衫渐薄,能隐隐看到皓白的手腕,戴了几支金子镶各色宝石的镯子,裙上或淡或浅的红色金色丝绦垂落,其上嵌了金丝银线,富贵凌厉。
谢魏昭只平视瞟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心道,打扮成这样,果然是会情郎。
萧老夫人倒是十分和蔼,问了几句家常,见萧妙善向她挤眉弄眼,就把人打发去了后面园子,看着少女和郎君的背影,萧老夫人倒是十分高兴,对于前来的这两位郎君,她都派人打听过,可以说谢氏适合的郎君她都打听过,今日来的这两个可说是谢家这一辈的佼佼者,不过一个身子稍弱些,那孩子她也知道,早年也见过一眼他父母,那真是一对璧人,就不知后来怎就成了那样,天可怜见的。
那更高一点的,人品确实端方贵重,可是萧老夫人看着谢珣的眼睛,他的眼里并没什么情意,反倒是那个身子骨弱的,生的更精致的在起初就暗悄悄的望了萧妙善一眼,不愿表现在人前,这性子倒是挺拧巴的。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喽。
萧妙善带着谢珣和谢魏昭婢女婆子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园子里去。
谢魏昭在后面望着她挽起头发露出的小巧白皙耳垂,心里在想,咬一口是什么味道。
后面园子,早有人摆好了瓜果茶点,萧妙善大大方方请人落座,她得把谢魏昭支开一会儿。
坐下后,谢魏昭才抬眼瞧她正脸,今日她梳了一个堕马髻,斜斜插了朵大红芙蓉花,额心点了花钿,朱砂明艳灼人,发髻空白插了金钗和篦子,是经常见到的贵女打扮,艳丽的桃花眼眼含笑意,异色呈墨蓝的眼睛宛如一汪湖水,眉似远山,唇色饱满欲滴。
谢魏昭望了一眼不敢再看,只道,明明只是一般贵女的妆容,为何她却不同,乱人心扉。
见一旁谢珣也只怔了一下便从容与她说话,他却觉得他嘴笨起来,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不会说,像个哑巴,甚至连望她一眼也不敢。
见谢魏昭低头不说话,谢珣以为他难受了,关切的询问,谢魏昭只好抬脸起来应答,只说太阳有点刺。
萧妙善望着他,看他脸色不好,还真以为要给他晒晕了,便好心建议他去湖心亭子躲热便可。
谁知谢魏昭倒阴阳怪气起来,不劳女郎费心,这太阳还晒不死人,我身子没那么弱。
萧妙善被他噎了一下,索性不再理他,管他的。
谢珣见状只觉得奇怪,平日阿昭十分温和,不曾想,对上这萧女郎倒是似作对一般。难不成他不喜欢萧女郎。
谢珣只想为谢魏昭说话,便解释道,阿昭他是心直口快,女郎不要在意。
萧妙善倒是不置可否,笑了笑“无事,我肚量宽,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暗讽谢魏昭。
谢魏昭却没再回她,只冷冷清清望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了眼欣赏起园中景色来。
萧妙善也无意和他争论,见他不理,便转了脸和谢珣说话。
主要是谢珣在说她在听,她暗暗打听了下谢珣的喜好,便准备好话题,没想到谢珣这么能说,说起来没完没了,她刚想截住,谢珣又开始了。
在旁边的谢魏昭见此情景,只觉好笑,嘴角微微有了个弧度,便被萧妙善看到,狠狠地斜了谢魏昭一眼。
萧妙善自觉凶狠,却不知自己眼型艳丽,那一眼,纵她作了凶狠模样,也是似撒娇一般,嗔怒埋怨,眼波婉转,眼尾勾起,带了不自知的媚意,菀娘在一旁看得真是心惊,不知被斜了一眼的谢魏昭是何表情,因她在背面远远看着也看不真切。
谢魏昭被斜了一眼,转开了眼,嘴唇抿起,面上冷淡,心中却滔天骇浪涌起,他很想掐碎他的心脏,让它别跳了。
萧妙善刚想支开谢魏昭,就有婢女来禀报,说她院子里的荷花池被什么堵住了,淤泥疏通不了,听至此,萧妙善倒没什么反应,只说等再找工匠来看,一旁的谢珣倒是两眼放光,他对园林建造也很有研究,酷爱收集奇石,依他看,这八成被什么好石头堵了,他当即就不管那是不是人家女郎的院子,立马就请求萧妙善让他去看看。
萧妙善看他这样子,只好依他,所以就造成了谢珣兴高采烈往她院子赶,她恹恹落在后面,谢魏昭事不关己与她并排走。
或许已经形成了习惯,她和他走到一起,因为他的腿疾,她总是不经意的跟着他的步子来,像在等他。
谢魏昭说不清什么感受,这世上,愿意等他的人很少,福宝只跟在他的后面,谢珣会等他,可也不是这样一步步慢腾腾的走,而是走一段停一段的等,他总是尽力去追赶别人的脚步,老和尚会等他,但老和尚走的比他还慢。
他侧头望了萧妙善一眼,见她恹恹的,长而翘的睫毛一闪一闪,他好像也不太想看见她不高兴的样子,因为他心里也会发闷。
原来她喜欢荷花吗,竟种了满满一池。
就这样,前面一个神采飞扬的谢珣,后面沉默而和谐的两人,走到了萧妙善的院子。
院子里丫鬟仆役很多,原本只是萧妙善吩咐打理一下,没想到有一处却十分怪异,似会吸水一般,便跑去告诉了萧妙善。
萧妙善的院子出奇的大,起码像个小宅子还有假山,园子里奇花异草数不胜数,福宝一路跟着来早就惊呆了,他真是太想让萧妙善嫁给谢魏昭了,这样他一定能看见一个不再光秃秃的院子啊。
谢珣见了,便卷起袖子袍子,在旁边查探,萧妙善也是很佩服他,他一个世家贵子,全不怕脏污,众人目光被吸引,萧妙善站在假山处,谢魏昭和她站在一起,菀娘在后面看着,因那处看的全,又只能容纳两人,只有谢魏昭和萧妙善过去了。
福宝看着谢魏昭缓缓靠近的动作,福宝简直要吓死了,这可是在人家女郎的家里,郎君你可不可以收敛一点,看着旁边那乳娘都要急死了,福宝只能过去挡住菀娘的视线,问她刚刚给他的糕点做法。
谢魏昭在身后缓缓靠近萧妙善盯着她的白嫩耳垂,滚动了下喉结,轻轻开口问道,女郎想把我支开和谢珣说什么。
萧妙善才恍觉她和谢魏昭站到了一起,刚刚谢魏昭在她背后说话,激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萧妙善稳住声音回道,没,没有。
是没有想把我支开,还是没有想和谢珣说什么。谢魏昭问完,眼神一暗,盯着池里的谢珣,浮现危险的神色。
这种阴恻恻的盘问让萧妙善很不舒服,她可不想被谢魏昭牵着鼻子走,转身直视谢魏昭,“怎么我要说什么?和你有关系吗?你管的着我吗?我和谢珣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问我?”
谢魏昭倒不防她会转身来,听见她的咄咄逼人的质问,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眼神冰冷的望着萧妙善,一字一句吐道,“是,我自是没有资格管你突然他伸手揪住了萧妙善的手,将她拽至和他相贴,对着她耳语,“可有人让我管你。”说完便甩开萧妙善,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谢魏昭什么意思?谁让他管我,萧妙善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头绪,索性不管,盯着池子。
福宝见谢魏昭走开,便让开了菀娘,菀娘见谢魏昭走了,萧妙善也没什么事,放心下来,幽幽的望着福宝。
福宝讪讪地,赔了个礼,就跑去找谢魏昭了。
菀娘则上前去陪着萧妙善。
这时谢魏昭已经绕到了另一边,神色恹恹的看着谢珣动作。
只见谢珣不知触到了什么,一下,那里淤积的泥水都泄了下去,露出三个奇怪的石头,那石头生的奇怪,状若金蝉,这局在风水倒是极好,金蝉生水生财,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原先并不是这样,倒是奇怪,短短几年,如何能这么快便冲出金蝉来。
看来这石头他是搬不走了,萧妙善自是也对其有所了解,知晓并不是什么坏事,便让人扶了谢珣起来。
谢珣倒是滔滔不绝,还盯着萧妙善说,“我看这石头不像短短几年便形成的,原先也未有,可见是四娘子福泽深厚,很有福气。
萧妙善对谢珣的喜庆话,笑的直说,“不恰好不是年节,不然她必要包个大红包给他。
惹得周边都笑作一团,见是个好兆头,萧妙善很欢喜,都赏了在场的奴仆一袋钱。
谢珣听到萧妙善如此的豪横,也是暗暗咂舌,只感叹萧妙善真是富贵至极。
福宝也得了一袋钱,眉开眼笑,触及谢魏昭笑眯眯的神色,又喏喏的把钱别到了怀里不敢再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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