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原过来, 田馨抽出五十块钱递给他:“二哥,之前说好分你的利钱。”
林原没收,他觉得奇怪:“真卖出去了?”
“不然呢?我劝你进货你不听。”
林原的防寒服卖的很好, 首都的女同志都认防寒服, 都不用他多费口舌, 赚的也不少。
“卖就卖, 我也不羡慕你, 这个钱我不要,你拿着吧。”
“你帮我进货, 说好分你的。”
田馨非要给, 林原没办法, 从里面抽出二十块钱:“就这些了。”
还有一个来月过年, 田馨打算着寒假怎么过。
苏蔚冬单位放假时间短,只有一个礼拜。
田馨想着,她提前回省城,就不等苏蔚冬了。
金秋芳又来给田馨送货。
自从给田馨做枕头, 金秋芳踩缝纫机都有劲了。
踩的不是缝纫机,是钞票啊!
后来越来越忙, 金秋芳自己做不完, 就找了附近邻居,两三个跟她关系好的, 家里都有缝纫机,一起做枕头。
金秋芳还得上班,其他人可是家庭妇女, 每天就是管着孩子和家务,空闲时间更多。
把孩子往学校一放,收拾收拾屋里, 剩下的时间全能做枕头,一天做二十个,就是四块钱呢,够买五斤肉了。
金秋芳的儿子当兵去了,家里就夫妻俩住,平时花销不大,打算攒攒钱,以后给孩子娶媳妇。
又一批新的枕头给田馨送了过去,田馨摸了摸,皱眉道:“秋芳姐,这枕头不对劲。”
“啥?”金秋芳一惊,拿过来摸了摸,比她做的,薄了一些,金秋芳又拿出其他的对比,果然,不一样。
这些枕头都是胡同东头艳美做的。
金秋芳心里有数,愧疚道:“田馨,你交给我,我肯定查清楚。”
田馨自然相信金秋芳,也没多问。
金秋芳拿着枕头,气冲冲的去了艳美家。
本来,做枕头的活,金秋芳没想让艳美做,她是出了名的懒散不利索,院子外的杂草都不拔。
可艳美过来求她,说两毛钱一个枕头,这工钱不低,她家也有缝纫机,肯定好好做,金秋芳心一软,就同意了。
这是第一次交活,就出了问题,金秋芳脸面往哪放?
枕头明显是瘪的,剩下的材料,指定是被艳美扣下了。
金秋芳咬着牙,进了大杂院:“艳美,你出来!”
怀里的几个枕头扔到床上,金秋芳没吱声,一头扎进屋里,果然,在地下发现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决明子粒和一些中药,都是枕头的材料。金秋芳给艳美时,是称了重量的,二十个枕头需要装这些分量,她倒好,以为自己聪明,偷偷扣下了。
金秋芳冷着脸:“艳美,咱们是邻居,我是好心,才让你做枕头,你不能坑我,人家田馨给的工钱不低,你就这么作践?”
艳美懒懒的抬眼皮,吐着瓜子壳:“咋?不就是一个外来户吗?你至于这么护着吗?枕头我做了,分量少点一样枕,你看你激动成啥样了?”
大杂院的其他人来看热闹,金秋芳指着鼻子骂了几句,艳美依旧面不改色,对付这种人,金秋芳也没了办法。
艳美:“我的工钱记得结。”
金秋芳把袋子拎走:“工钱?你还有脸要工钱。”
“不给?不给我就去管姓田的闹去,谁怕谁?”
金秋芳活了三十多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大杂院里的其他人劝她:“艳美就这种人,别跟她置气,小姑子婆婆都不敢登门的主儿。”
金秋芳去了田馨那,把事情说了一遍:“都赖我,以为都是邻居不能坑人。”
田馨安慰道:“秋芳姐,这事不怪你,工钱照结吧,没多少钱,图个清净,以后这种人少搭理就行,另外,这些枕头都得拿回去返工,这两天我买个秤,每次的枕头都过过秤吧。”
“行!”金秋芳痛快的应下来。
枕头这个生意利钱不算大,和服装没法比,但也得做下去,省事省心。
每个月估算下来,也是不小的一笔收入。
枕头的量越来越大,金秋芳一个人忙不过来,必须得找其他人,人一多,质量就难控制,难免有像艳美这样浑水摸鱼的。
田馨制定了几条要求,枕头的做工走线、重量等方面约束,每次交货,都要先检查,不合格的返工。
金秋芳也没意见,说这是应该的,不能有残次品。
剩下的面包服,田馨找机会又在街面上摆了一次摊。
这次她没喊秦楚,在摊位前,有女同志看来看去,田馨记性好,眼前这位短头发的女同志,上次问过面包服的价格,嫌贵没买。
她笑道:“同志,你终于又出来了,上回没买,我可挺后悔的,转眼过去半个多月,我钱都攒够了!”
她想要一件黄色的,田馨拿了出来:“抓紧买,下一批没准就涨价了。”
“是吗?那我真得买一件。”
田馨给苏蔚兰留了一件面包服,打算寒假回省城的时候带给她。
其余的全都卖掉,一件不留。
田馨手里还剩下十八件,用了一下午全都卖光,有位客人说:“我们单位有同事穿这个面包服,大家都觉得新奇,问她从哪买的,说是路边摊,我们还不信呢,以为是从大商场买来的!”
这位客人一口气买了三件面包服,还问田馨什么时候有货,她能介绍生意。
手里这批货出手,就能赚上一笔,快期末考试了,田馨打算歇一歇。
田馨往学校里穿了几次面包服,时常被女同学询问,一听到价格,闪着亮光的眼神瞬间熄灭,是好看,太贵了。
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讲,五十块钱一件的冬装,实在难以承受。
就说他们宿舍的孔令西,身上穿的那件防寒服,才二十五一件,面包服足够买两件普通的棉服了。
孔令西摸着田馨的面包服,不解道:“你说,这么轻飘飘的一件衣服,穿上咋能不冷呢?”
秦楚道:“你看鸭子、大鹅,哪个怕冷了?扒了他们的毛穿身上,也是一个道理。”
孔令西撇着嘴:“秦楚,让你一说,怎么那么吓人。”
宿舍里,现在只住着他们三个,三楼楼梯口有个空着的宿舍,没人住,刘小青跟班主任申请,自己去住那间了。
空着也是空着,刘小青想自己住自在点,沈大成也就同意了。
宿舍没了刘小青,也不像前些天气氛那么压抑。
关于刘小青的离开,大家也没说什么,她走了也好,本来她和宿舍的几个人就有了裂痕,一起住着大家都不舒服。
最近这两天,严清倒是经常留在宿舍,田馨问,严清说是跟她父母吵架了,就搬到宿舍住几天。
严清平时很低调,但开学这半年,大家也都知道,她爸是会计系的副主任,她妈也是其他学校的老师,在同学里,严清的条件数一数二,系里不少男同学想追求她,严清也没看上。
严清她爸想撮合她跟邮大的发小,安排了两次聚会,想把两个人往一起捏。
严清无奈道:“我发小还不到一米七,二十岁头发已经秃了,张口就是以后必须生儿子,想找个贤内助,跟我不适合,我不愿意,我爸不听,非得说知根知底更放心。”
孔令西:“秃顶会遗传给孩子的,这个绝对不行,严清,你的条件好,找对象不着急。”
关于这件事,严清头都大了,只能慢慢拖。
严清离开宿舍,孔令西小声说:你们知道吗?咱们系的方年对严清有意思。”
方年?这个名字听着挺熟悉的。
孔令西提醒:“就是开学跟田馨一起新生展望的那位,咱们系入学的最高分。”
田馨想起来了,但也没当回事:“都是年轻男女,追求个人也正常。”
忙着期末考试,孔令西打探传闻的心思也淡了,想想要考代数,她就头疼。
宿舍里,田馨的代数成绩是最好的,几个人缠着她,让她给划重点。
老师都没圈定考试范围,田馨哪里敢划?
不过田馨把一些基础的知识点整理出来,又找了相关的例题,让她们几个消化。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不会出偏题怪题,只要基础掌握好,考个六十分很容易。
临时抱佛脚的众人,每天都抱着书本啃。
孔令西偶尔会逃课,好几科都没认真听,只能靠这一个月突击学习。
为了顺利通过期末,连樊燕都住校了,说是在姥姥家没有复习的氛围。
宿舍里,平时就属田馨和严清上课最认真,每堂课好好听讲,到了期末就轻松不少。
田馨说,既然交了学费,就得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也算对得起自己。
从高中上大学,骤然变得无拘无束,很容易懒散下来,孔令西面对一摞课本也后悔:“早知道有今天,上课就应该仔细听。”
期末考试田馨不发愁,及格没问题,她希望能考个好点的成绩,就格外努力些。
最近卖面包服赚钱,田馨去学校的兑换处,又换了几张钱票回来,钱票能打菜,快考试了,得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连续四五天,田馨都去吃了食堂的小炒,打打牙祭。
学校的回锅肉很有名,吃过的都夸香,还有卤鸡腿也不错,鸡腿软烂入味。
田馨现在不缺钱,在吃的上面也不会太节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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