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西餐厅门口打车,齐桓拎着她的电脑包。
陆韫问他:“新疆菜,川菜,湘菜,粤菜,东北菜,今天你想吃哪个?”
齐桓发现她总是用一种不经意的方式就探知了他的喜好,很聪明。
半开玩笑地道:“都想。”
陆韫思索了一下:“明天你回部队么?”
齐桓摸摸下巴:“老大给了我两天假,我只要后天早上出现在训练场就可以。”
陆韫笑,很爽快:“来吧,你排个序,我明天带你挨个吃。”
齐桓瞅着她:“你怕不是要把我吃胖两圈。”
陆韫笑:“你们部队伙食好不好?”
齐桓道:“还不错,我们规格比较高。”
陆韫点头:“那可不是,总不能让你出来一趟吃得还没部队好。”
齐桓很快排了序:“新疆菜,西北菜,川菜,湘菜,东北菜。”
没有粤菜,陆韫点头:“不错,口味挺重。”
齐桓也认同:“吃不来寡淡唧唧的。”
陆韫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今晚安排新疆菜。”
齐桓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她抿唇一笑,转开视线,正好一辆出租车过来,伸手拦住了。
上了车,陆韫说了餐馆名字,司机熟门熟路,看来餐馆应该很有名。
这家清真菜馆门头恢宏,空间很大,环境雅致。
齐桓心里有数,价格应该不便宜。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陆韫递给齐桓,眼中带笑:“我觉得吃新疆菜你比我专业。”
齐桓看了一下,点了四个菜。
陆韫从善如流。
菜点完了,她问:想喝什么?饮料,啤酒?
齐桓问:“你能喝啤酒不?”
陆韫浅笑嫣然:“能喝一点。”
齐桓觉得他很了解她,几乎能从她的表情里解读出她隐藏的意思。
能喝一点,那就是能喝。
不怯。
这姑娘,带劲。
齐桓来了兴致:“哦,来几瓶?”
陆韫笑眯眯:“如果想多吃菜呢,就少来两瓶,如果想把我灌醉呢,那就来5瓶。”
齐桓琢磨一下,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摆明了是不想喝醉的。
搓搓下巴,道:“那就来一瓶饮料?”
她抿唇一笑:“可以。”
这里上菜比较快,开了饮料,杯子倒满。
陆韫与他碰杯:“为今天的相识,干杯。”
齐桓爽朗一笑:“干杯。”
一杯下肚,动筷,齐桓吃饭速度很快,也很专心,也许是职业原因,但是吃相不粗鲁。
陆韫几乎没动,只是偶尔尝一尝,约莫只是不想让他太尴尬。
齐桓领会了她的意思,越发觉得她人不错。
支着下颌,面带笑意,看他专心吃饭的样子,感觉很香。
然后她问:“味道怎么样?”
齐桓点点头:“不错,很正宗。”
她“唔”了一声,问:“和你做的比,怎么样?”
齐桓很有信心:“我做的要更好吃,老大做的比我做的更好吃。”
陆韫笑:“真的?”
齐桓吃了一块大盘鸡:“等下次见面,我给你做。”
陆韫倒也不扭捏:“那你什么时候才有假期?”
齐桓咂摸了一下:“敢情你是看上了我的厨艺?”
陆韫坦然自若:“我眼光不差的。”
齐桓瞬间膨胀,脸上的血液也在膨胀。
陆韫笑:“我迫不及待想约下次啦。”
齐桓觉得自己应该要矜持,但是奈何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平:“没有训练和值班的情况下,周天我可以休。”
陆韫很高兴:“那就暂定约下周?如果我出差或者你有训练,咱们再另约时间。”
齐桓清醒地意识道:这姑娘是看上他了,看把他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虽然他认为大男人,应该要掌握绝对的主动权,但是,被她安排,他觉得很好。
她的性格招人喜欢,直爽,大方,体贴。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齐桓算是明明白白地吃饱了。
陆韫要买单,齐桓不让:“我来,哪能让你付钱。”
陆韫挑眉笑:“你怕把我吃穷了呀。”
齐桓很理所当然:“吃饭哪能让女生买单。”
她乐:“以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机会应该很多,你觉得呢?”
齐桓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没再争。
陆韫买了单,问他住哪里。
齐桓没定酒店,决定先把她送回去,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他不放心。
陆韫想想:“你要不住我家楼上,有一个艺术酒店,住宿环境不错。”
齐桓对此并不看重:“住宿条件没关系,乱坟岗我都睡过。”
陆韫表情变了变:“干嘛睡乱坟岗,这不吓死人啊。”
齐桓咧嘴:“特训。”
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常年刀头舔血的人,一身煞气,只怕鬼见了也要远远躲开。
只是对眼前的女子而言,他的经历,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于是他在她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接着变成了了然,而后下定了决心。
她长长呼一口气,最后只道:“我给你安排酒店。”
齐桓乐了:“什么都替我安排么?陆韫。”
陆韫嫣然一笑,丝毫不怯:“那你什么都听我安排?”
齐桓摸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
陆韫笑:“我一直很崇拜军人的。”
齐桓:“我以为你是看上我了,原来只是因为我当兵。”
陆韫:“不矛盾啊。”
齐桓又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容莫测。
然后他终于忍不住强调:“陆韫,我工资其实还可以。”
陆韫点点头:“哦,那挺好。”
陆韫租了一套单身公寓,温馨舒适,很符合他对她的印象,精致,讲究。
给他订的酒店环境很不错,房间大,床很软,装修精致,房价当然不便宜。
齐桓第一次感受到异性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这让他有些恍惚,忍不住想一遍一遍回味。
最后捶着脑袋清醒过来,照惯例做完500组俯卧撑,洗了澡,躺到床上。
床很舒服,他却睡不着,翻开了手机,给袁朗打电话,美名其曰这是上级安排的政治任务,需要让领导知道进度。
袁朗懒洋洋地声音传过来:“有事说事,没事挂断。”
齐桓语气简洁严谨:“头,进度尚可,不负使命。”
袁朗“哦”了一声:“听起来很高兴啊,齐桓。”
齐桓:“头,我觉得这个事很有意义。”
袁朗:“恭喜你啊,齐桓,回来10趟375。”
齐桓肃然:“啊!”
袁朗笑骂:“看你还敢打扰我睡觉。”
齐桓嬉皮笑脸:“头,任务时刻汇报进度,不管时间早晚。”
袁朗哼笑:“等你稳拿再得瑟吧,看你那得瑟样。”
齐桓嘿然:“头,我睡不着。”
袁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齐桓,睡不着出去跑10公里,打扰别人睡觉,这样很不礼貌。”
齐桓还想得瑟,袁朗可不惯着他,直接掐断了电话。
虽说挂了电话,可是袁朗自己也睡不着了,想着齐桓那得瑟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通电话,拨给了高城。
我睡不着,你们也别想睡。
第二天齐桓六点准时醒来,如果还在部队,这时候应该吹起床哨。
现在他可以睡懒觉,但是骨子里的东西让他快速爬起来。
袁朗说:“任何时候对自己的放松,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齐桓深以为然。
跑完10公里,回来吃早餐,然后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等着陆韫联系他。
等待的过程,感受到时光的流逝,他在思索,这个时候的等待是有意义的,还是没有意义。
他无法评定,只是感受到自己的内心被一种鼓胀的感情充盈着,但是这种感情,让他一方面迷恋,一方面又让他忍不住迷茫。
昨天的自己是有些冲动的,今天的自己又是否是清醒的?
陆韫没有让他等太久,8点半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刚起床,大约是醒来第一时间就和他联系。
齐桓接起电话:“喂。”
陆韫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温柔:“吃早餐了么?”
很家常的问候,却让他缴械投降。
齐桓道:“吃了,你呢?”
陆韫轻笑:“我才起来,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齐桓想了想:“你想出去玩么?”
陆韫道:“听你的。”
齐桓挠挠头:“爬长城?”
陆韫噗嗤一笑:“你一下就挑了一个挑战最大的,我爬长城很慢。”
齐桓笑:“我可以负重50。”
陆韫那边沉默了一下,半晌道:“你要把我扛上去?”
齐桓言简意赅:“我没意见。”
陆韫:“我尽量。”
此时暮春,天气不冷不热。
陆韫还是带了防晒霜给他,齐桓认真研究了一下参数:“下次给你带军用防晒,效果比这个好。”
陆韫:“算是走后门么?”
齐桓不以为然:“我平时不太用,攒了很多瓶。”
陆韫:“我谢谢你。”
齐桓:“不用谢。”
两人大眼瞪小眼,齐桓顶不住她眼里的戏谑,终于先把头拧开了。
然后听到陆韫鼻腔里一声哼笑。
齐桓心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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