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讲台上老师讲完了最后一道大题，看了一眼教室里的表开始留今天的作业：
“这次开学摸底成绩很不理想，你们都是1班的，居然还有人在最基础的数列上丢分，今天的试卷所有人把错题全部抄一遍，明天和练习册第5页一起交上来。”
赵老师刚说完，下课铃声就响了，她往周淳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了句下课，转身回办公室了。
周淳看了一眼黑板边上的课表，刚好第二节课下课，现在是大课间，下节课语文，再下节体育。
不是很着急，而且他也不知道老师办公室在哪，翻了一下发现试卷上除了最后一题的最后一个小问超纲了其他都没错，把试卷往错题集里一夹，看了眼周围打打闹闹的学生，考虑找那个来套个话。
“诶诶学霸，刚分班，你怎么敢在老班课上睡觉啊？你家里出事了？不过居然没被骂，羡慕，学霸果然不一样。”
周淳怕漏出马脚，还没主动出击，前桌一男生倒是自己转过来开始和周淳闲聊，头发半长不长刚到额头，没带眼镜，两眉毛中间有颗痣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校服外套敞着，语气听起来酸酸的。
对这种看热闹还爱瞎打听的人就是要和他处于同一高度，周淳眼神一转，跟在前桌的风格，随意的折了一下袖子，看到前桌头上有一个提示框[谭飞，外号菩萨]，幽幽开口：
“哎，就是不想学太累了，我摆烂，学霸谁爱当谁当去吧，菩萨你说是吧。”
谭飞听完还挺乐呵，自来熟的一拍周淳手臂：
“诶靠，怎么你也这么叫啊，你摆烂谁信啊？不过学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毒，还挺好相处的嘿嘿。”
“哦，我一直这样，总要顾及一下学霸的脸面嘛，对了刚被抓老班叫我去办公室呢？她办公室在哪呢我忘了。”
“哦哦，我们刚搬楼，她办公室也跟着搬了，就在我们这层最里面第一个办公室，提醒你老班可不好相处，我以前就是她班上的，不过学霸你应该不会被骂。”
“行，谢了，回来请你吃冰棍儿。”
问到了想知道的，周淳站起来拍拍手往教室外走：
“没事，都是同学。”
谭飞拜拜手转回座位，心里还在嘀咕，以前阴沉沉的现在看着也还好。
周淳没马上去办公室，而是一转头进了旁边厕所，往脸上浇了一捧水随便摸两下带上眼镜，看着镜子里和他上辈子一模一样只是略显青涩的脸。
虽然上辈子周淳是个欢场看客，高级白脸，不靠脸和身体，但周淳也确实有这个男女通杀的资本，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的反光遮着了眼神的冷淡，眼尾平直显得斯文帅气，现在刘海湿水盖住眉毛，反而有种禁欲的味道，身量高挑，虽然比上辈子单薄一点也无伤大雅。
周淳回忆了一下教室里闹腾的同学，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表情，打眼一看，黑白的校服一丝不苟，安静文气，十足的三好学生，帅气少年。
妥了，这辈子也能接着吃。
班主任办公室里赵老师正拿着笔改试卷，眉头皱的死紧，一个老师通常带两个班，成绩最好的是一班，看着样子另一个估计考的更差。
办公室用挡板隔开，一共六个老师，周淳看了一眼赵老师隔板上贴的理1，理12分班表，怕触霉头周淳低下头装乖巧:
“抱歉，老师，上课不小心睡着了。”
赵老师看到他来了，拿个文件夹把试卷夹进去，看了一眼周淳额头上的湿发顿了顿，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表递给他，好学生谁不喜欢呢？口气下意识缓和了几分:
“老师知道你压力大，但是下不为例，要劳逸结合知道吗？这个表拿回去填好让你爸妈签字，照去年填就行，补助会直接打到饭卡里，好好努力分班后想保持前五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学校提供资优入学就是希望给优秀的同学机会。”
“嗯好的我知道了。”
周淳点点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贫困补助表，心下了然，有的学校会在高中提供奖学金，然后以贫困认定的方式发放。
啧，换个世界还是这么穷，不过
“老师，是父母签字吗？”
“是，就晚上放学拿回去签就行，你爸妈上次签过的吧。”
他在这个世界有父母？一瞬间周淳心里闪过几个猜测，又一一按下，迟疑了一下最后开口:
“嗯，签过，谢谢老师，还有窗边太阳太大，而且很大噪音，我想换个位置。”
开学刚排的座位，要求奇怪还不合理，周淳和赵老师掰扯半天，最后往谭飞头上扣了一口:天天上课影响他还找他说话的飞天黑锅，附加下次月考成绩绝不退步，以后一定认真听讲等诸多保证，最后才成功拿下后三排自由平移权。
走出办公室，周淳深呼一口气，疲惫。
顺着人群成功摸到了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想想菩萨头上的锅，狠狠心买了只8块的刺客，拿出饭卡付了钱，往教室走。
一班的氛围还是很卷的，起码给谭飞雪糕的时候他还在做数学题，整个教室只有少数人在聊天，这其中就包括程泽。
程泽的座位在后门旁边，此时正靠着后门上和教室外的人聊天，那人头上挑染了两根黄毛，校服外套里面套的体恤也不便宜，黄毛调侃的开口:
“就您这样的，怎么混进一班的？啊？”
程泽抬手推了黄毛一把，笑骂道:
“管好你自己，我在哪我乐意。”
“诶，那出去玩吗？泽哥哥~外面后街新开了家网吧。”
“恶不恶心，滚你的，不去。”
“哈哈哈哈。”
程泽和黄毛聊天的过程，周淳已经无声的把全部东西搬完了，所以等程泽一转头差点吓得一哆嗦，他这个后门守卫的旁边凭空多了一张桌子。
周淳靠着背后的墙看着他，程泽莫名又想起了上课时周淳“火辣”的眼神，鉴于一般学霸都看不上他这种学渣:
“你坐这干嘛？”
周淳微微直起身，一脸懒散，自认为友好的对程泽一笑，现充无所畏惧，说到底周淳对这个任务还是没多上心，看遍了程泽全身上下都没看出来哪里惨，不过任务对象当然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
“那边太晒了，我换个位置，你好啊，新同桌。”
程泽眉头熟悉的一皱，没走过来，靠着门边:
“搬走。”
周淳把错题本重新打开，开始写错的唯一一小问，头都不抬:
“赵老师同意了，你不想就去找她吧。”
程泽完全没刚刚和黄毛谈笑的轻松表情，想着班主任的碎碎念啧了一声:
“我叫你搬走，听不懂吗？”
周淳上下打量程泽两眼，看程泽脸皱的像小苦瓜一样，得出结论:不像会平白动手打人的人，想了一下开口:
“我可以给你抄作业，所有科目。”
周淳意思明确:考虑一下？
程泽皱着眉坐到位置上，不说话了。
看赵老师那严厉点样子就知道不可能有标准答案这种东西流传下来，而像一班这种火箭班，大家都不会给别人抄。
学生时代的友谊开端，通常只需要微小的一点，谁能拒绝一份数学练习册的答案呢？
程泽一脸憋屈，看着凶好像还挺好懂的，周淳在心里发笑。
今天不跑操，大课间时间还长，周淳写完一道错题，打开练习册接着写，填空一样做的飞快，开始投诚:
“写完了，给你，同桌。”
程泽趴在桌子上，头向着另一边，听到周淳叫他才转过来，接过练习册，抿了一下嘴唇:
“程泽。”
“哦，我叫周淳。”
“我知道。”
周淳来了点兴趣:
“怎么知道的？”
前三的脸长期挂在校门口宣传墙上，程泽闷头抄作业一边开口:
“光荣榜上啊，大学霸。”
周淳又靠回去，把水捞过来喝了一口:
“哦，我还以为你暗恋我。”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没想到程泽认真了，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
“我艹，死gay？你他妈在说些什么？谁暗恋你？”
周淳一愣，没想到程泽这么大反应，恐同？
那也正常，其实他还是有点良知的，并不想误导青少年，有点良心但是不多，假装沉思了一下，语气一转，压低声音:
“对不起，我开个玩笑，我以后一定注意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是同，你别告诉别人，我有个喜欢的人在那边，他我就想着换个位置。”
有点密秘，才叫兄弟，周淳觉得自己简直计划通。
“？！！什么？！”
“我搬过来，怕你介意。”周淳乐呵呵的低下头憋笑。
程泽不敢置信的压低声音，脑子嗡嗡响，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想往旁边跳，脸色变来变去，手里练习册已经抄一半了，似乎拿人手短程泽这辈子没这么难受过，被人强行贴脸出柜，看自己的新学霸同桌低着头，刘海挡在了眼里的神色，显得有点脆弱，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程泽自己嘴角也在跟着颤抖，没料到风光学霸居然这么苦情，浑身不对劲，实在没忍住，强行接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没事，我，我不说，”
“谢谢，我真的有点难受，实在没办法”
“谭飞？”
“啊？”
？
谁？
这次轮到周淳嘴角的笑一下僵住，表情奇怪又难看。
菩萨？长得稍微有点潦草吧？他看着这么不挑吗？
程泽看周淳好像僵住了，以为自己猜对了，犹豫半天，强忍着尴尬，手拍了拍周淳肩头:
“放心吧，我不歧视，以后都是兄弟，我肯定不说。”
想想又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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