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只是朋友么?
不是的,他不只是朋友——不过朋友这个词也不一定是,林冬阳注视着那双饶有兴味、却又带着压迫感的碧绿色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他彻底框在了这个小小的椅子上。
他的两只手撑着椅背,微微俯低让自己无法通过两侧跑出去;整个人也挡在自己面前,也不可能留存什么弯腰的机会。同时他的眼睛也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一个让她完全只能呆坐的距离上。
再近一点,似乎都可以触碰在一起。
他是她的朋友么?只是朋友么?
稍稍抬高自己的视线,发现琴酒依旧在等着自己回答时林冬阳刚想开口,就感觉到自己的嘴上被轻轻地压住了。
“想好再说。”
“你让我说话么?”
看到他又适时收回手时林冬阳侧过视线,声音里多了点犹豫:“我想……不是。”
琴酒不是她的朋友,或者说,如果要定义赤井秀一或者雪莉是朋友的话,那么琴酒自然不是被归在这一档的“朋友”。
他应该是比这种“朋友”危险,也比这种“朋友”更让人警惕的。重新转头时看着他依旧平静的脸,林冬阳却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在发烫。
“不是朋友。”
“是么。”
是的,他不是什么朋友。
“你是战友。”
“……”
盯着那双黑色的深邃双眸,最后还是琴酒轻哼一声松开手,顺带着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给你的。”
“这是……”
“我不知道给谁的东西。”
原本应该是给卢比扬卡,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卢比扬卡。
接过那个小小的u盘,林冬阳突然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重新低头将自己的那份晚饭吃完,随即将所有的碗筷扔进了水池。
“在看的时候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你先和我说说看?”
“虽然看你的样子像是都看过了,但是有部分还是挺恶心的。”
都能让老毛子说出“恶心”的东西……
“你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扭头看了眼老神在在洗碗的长发男人,林冬阳眯起眼睛觉得有点不对:“你之前不是说,你什么都没查到么?”
“你相信?”
“……”
琴酒这个大骗子。
嘴上骂骂咧咧,但林冬阳也没有真的很生气。一开始的隐瞒再正常不过,可气的是自己居然相信了他说得,还真以为他这20年没查到什么东西。
看她像是在等待自己的样子琴酒轻笑一声,坐下后带着点懒洋洋地开口:“蝎子都能说‘香香’的冬阳小姐,居然不敢点开一个视频文件?”
“给我一个便宜的、砸起来不心疼的电脑的话,我觉得我可以。”
“那还是别了。”
看她无比熟练地断开所有的链接、蓝牙、传真、将电脑本身也换为了最基础的功能后琴酒再看她将声音调成静音,用手指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出去的样子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你表情过多了。”
“还不如说,我做好了完美且充分的心理准备。毕竟不当人我也只是说说,但他们是真的会不当人。”
“那你要借用我的手么,索妮丝伽?”
“……”
那,那还是不用了。
感觉到琴酒在自己身边林冬阳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同时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让银发男人眉毛微挑。电脑上的内容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或者说,这是一个演示文档,甚至于有些还有飞来飞去的动画效果。
很朴素,很普通,但是内容都不一样。
“你……哪里来的?”
“一部分是从雪莉那里截获的,有一部分是她双亲的研究材料。”
“那个大火烧毁的实验室科学家?”
“嗯。”
不意外林冬阳知道这个,作为卧底她把各种情报都握于手中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琴酒貌似无意地在她身后放下手,随意指了一份文档:“这是他们的报告。”
“你连这个都能拿到?”
“我监管雪莉。”
“……”
听到这个林冬阳差点骂出一句脏话,也是,她真是傻了,能够监管雪莉的琴酒怎么可能没有实验室权限?
“只有这些?”
“你不是也有自己的渠道么,我的战友。”
她确实有,但是和琴酒能这么把东西拿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自己说出口的这个词这么快就被琴酒用上,还是让林冬阳有点别扭。察觉到自己腰上被放着一只手时她磨了磨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所有的文档都复制下一份。
等到所有的文件都备份完毕,她才转身看向身边表现出慵懒的男人,无视他的动作轻咳:“所以,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朋友’的话或许需要,既然是‘战友’。”
所以?
“不需要,拿去吧,我的索妮丝伽,把它送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我的索妮丝伽。
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等到他无聊到拿起一缕自己的头发开始研究时林冬阳才重新坐回去,却依旧没有制止他的动作。
“不反对一下?”
“为什么要。”
“我以为你会不乐意。”
那也只是他以为,又不是她真的会这么做。
“那么什么会让你生气?”
“我记得我生气过挺多次。”
想着自己和琴酒这段时间相处的经历,林冬阳觉得自己气过挺多辞了,就是琴酒一直不放在心上也不在意:“就比如说现在。”
“作为战友……”
“作为战友我想问你,你的头发是留了20年么?”
听到这个问题琴酒稍稍计算了一下,很是坦然地点了头:“或许应该是21年。”
“为什么是21年?”
“马上就要过0点了,索妮丝伽。”
马上就要过零点,迎来新的一年,新的2012——
“据说世界末日会在这一年开始。”
瞥了眼电脑显示出来的时间,琴酒根本不去在意这是个看起来好像有些特殊的数字:“如果真的到来了也不错。”
“你会觉得不错?”
“反正一切都毁灭,也无所谓是不是被留下。”
“我倒是觉得还是不要毁灭的好。”
不是说她有回家的路,也不是说她坚信她身后有绝对会迎接她回家的人们——当然这些也是原因,现在单单论自己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
“好不容易……还是不要了。”
“好不容易什么?”
“你猜。”
她啪地一下合上电脑,没有被绑起的黑色长发被旁边的人拉着她也不介意,反而主动凑过去开口:“而且我会生气的事情,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哦?”
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轻轻扯动着,林冬阳嘴角微微勾起,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对着眼前似乎一直都是镇定、偏偏又带着些许狂妄的男人笑了起来。
“那你会对我做让我生气的事情么,阿纳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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