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林冬阳只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挣扎着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某人抱着自己,甚至于还把头埋在自己胸口的样子时,她觉得身边仿佛多了一只巨大的西伯利亚森林猫。
现在这只猫抱着自己不肯松手,均匀地呼吸着,像是终于得到安宁般,没有了之前那种因为一丁点动静就暴起的姿态。他长顺的银发披散在身后,赤果的上半身上还有不少昨天夜里没有完全摸……见过的伤疤。林冬阳稍稍动了动身,感觉到身下好像不对劲的那刻狠狠推了过去。
可恶,他早就醒了!
只可惜不仅没有推动,反而听到旁边的人轻笑一声,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后又轻巧地转过半圈,成功再度将林冬阳压在了自己身下。
“看来你精神不错。”
“什,咳。”
喉咙沙哑而又干燥到让林冬阳没忍住咳了一声,就算是恢复到原本的音色也不免带上几分平日没有的低沉,让她更是磨了磨自己的牙:“你起来。”
“可以。”
出乎意料地干脆利落,等林冬阳看到脖子上和当初别无二致、甚至于更加深刻的印记时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这人是属……
迅速算了一下时间,发现琴酒居然不是属狗时还是让她很遗憾。不过属猴的也差不多,会乱咬,还和峨眉山上的猴子一样霸道。
熟悉的面包与咖啡香味飘散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急速又洗了个澡后林冬阳默默吞了两片药,带着点奇怪的怒气坐在桌子前狠狠咬了一口烤好的吐司。
不管怎么样,除了带她去rua熊以外,她都不可能会原谅——
“正好听说有个农场主养了头熊。”
“诶?”
“你不是想去么?”
“……”
可恶!被这个能够看穿一切的家伙给预判了!而且她,她都在这里浪费了三天时间——
“去,必须要去!”
rua熊这种很有可能是一生中只有一次的机会,怎么可能会错过?那当然是要rua,大rua特rua。
只不过等见到眼前这只棕熊,真正将手触碰到坚硬又柔软的毛发时,林冬阳又有些神游天外。等到她收回手看着这只好像十分友好的大棕熊,表情深沉地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好歹这次也是个二等功,她把一些能换的奖励换一次撸大熊猫,不知道行不行?
棕熊很大,确实是那种张开双手抱过去就会很充实的感觉。而且这只熊明显是被饲养惯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戾气,反而小眼睛眨巴眨巴,还会装可怜要吃东西。
“糟糕,是真的有点可爱。”
“是么。”
看林冬阳那种无法控制自己喜欢毛茸茸的模样琴酒冷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逛了一遍农场后发现她在思考的样子安静走到她身边开口:“在想什么?”
“我在想,现在俄罗斯找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农业道路,这样很好。”
听到林冬阳的话语琴酒沉默下来,注视着眼前的麦浪轻轻点头:“是的,他做得很不错,这样就很好。”
“所以……”
“所以,我不选择留在这里。”
平淡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琴酒早就做好了决定:“我并不是为了他们回来的。”
“伏特加要哭了。”
“他哭不哭管我什么事。”
调侃了一句可怜的伏特加,林冬阳闷笑一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时眼睛里多了点柔和:“所以,你要跟着我回去么?”
“我知道你有途径这么做。”
咳,是有,但是吧,总觉得回去之后面临的事情会,很可怕。
“那你不需要和卢比扬卡……不对,去和你那边说?”
“他们都知道。”
是的,在回去的时候他们就都知道自己是不会留下的。就像是琴酒曾经说的那样,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会前往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一个。
“我并不是要离开这里。”
“我也会永远站在红旗下。”
回答后两个人同时轻笑起来,随即林冬阳仿佛是想到什么,尴尬地轻咳了一下:“我今天,先回我定好了的旅馆。”
“是想要离开我了么,索妮丝伽?”
“不是!”
要是再和前面三天那样,她,她绝对没法活着回去!
“我并不介意继续。”
“但是我介意!!”
听到她愤怒中带着点羞耻的声音琴酒闷笑一声,顺手将人拉到怀里后低头轻轻问了她的额角:“没有关系。”
以后的时间还很长。
一切准备就绪时林冬阳总觉得有那么点别扭,尤其是在出发的时候她看到突然出现的伏特加,发现他也卸下了身上的伪装——
怎么说呢,只能说是比她这个程序媛更刻板的毛子猛男形象,怪不得在酒厂只能装成是个憨憨。
“……您是要准备走了么?”
“嗯,所以你是……”
“您不需要把这些留下,这些本就是属于您的。”
盒子被强行塞回来,林冬阳视线穿过这个表情复杂的斯拉夫人,朝外面扫了一圈后嘴角直抽。
“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周围围的一圈看似普通人,其实一个个全是特工,这感觉可真酸爽。
“祝您一路顺风。”
看伏特加那种对自己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林冬阳笑了笑,刚准备张口就感觉琴酒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捏了下自己。
“我们永远欢迎您回来。”
“谢谢。”
握住手中的勋章盒,林冬阳坐上火车时突然低头笑了一声:“莫斯科-北京。”
虽然这里不是莫斯科,但是在这个时候放起这首歌,总觉得他们是在暗示着什么。
“这条路线的确很长,k4也是从这里走的。”
“我知道,伊尔库茨克站能有这两张票,还是多亏了谢尔盖吧?”
“嗯。”
k4列车的包厢还算大,在即将出境的那刻琴酒注视着站上的边防士兵,发现他们站直之后对着自己举起手,无比标准地行了一礼。
很多是不一样的,但终究还是有一样的东西存在。
“想留下?”
“不了。”
放下手摸了摸自己这本“临时护照”,琴酒低笑一声,注意到林冬阳貌似随意实则紧张的样子时将他们交握的手变成十指相扣。
“我说过,我并没有离开这里。”
我只是去了你的身边。
·
最近局里的新闻很多,也很爆炸。其中包括尚耗子即将被踹出门训练新兵又死皮白赖地留在老大身边硬是当了一个月警务员,林中校打了结婚报告,以及让所有人都期待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我到时候要怎么称呼来着?”
嘀咕着扣上自己的袖口,看到身边尚浩之那贼眉鼠眼的模样上司就翻白眼:“你这什么表情?”
“听说人家代号叫琴酒,也没个中文名,要不您叫他小秦算了。”
“你脑袋里面怎么就只有歪脑筋呢?就你还去训练新兵?给我去满广志身边当参谋,第一个活捉的就是你!”
“哎呀,您同意我去朱日和了?好耶!”
“……”
滚!
实在是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深刻明白之前林冬阳回家这几天在海上被折磨得有多惨,上司心有戚戚焉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没多久就听到了外面一声带着点心虚的“报告”。
“进来。”
背手站在窗户边上微微向后看,早就调整好角度的上司看着进来的林冬阳与身边高大的银色长发青年,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哎呀来啦,赶紧的,进来进来,外面热,来吹空调。”
“……”
“……”
这是什么海蛎子味的俄语啊?
琴酒沉默片刻,看林冬阳纠结的表情最后长叹一口气,对着眼前笑眯眯的上司行了一礼:“您好,我是阿纳托利耶夫·斯米尔诺夫,阿纳托利就行。”
“诶哟,会说汉语啊?”
“嗯,还不错。”
还不错。
不错。
想到自己之前在霓虹不避着琴酒写下的报告,再想着还对他说过“我不想失去你”,林冬阳猛然回过神,脸上的红色愈发明显。
“照片拍了对吧?不过你的身份证得等一个月才能到手。名字不用改,就这样好了。”
上司满脸和蔼,同时也不忘再夸两句:“长得可真俊。”
是啊,和您站在一起时任谁都觉得你们俩应该是差了一辈,但谁又能知道其实您就比他大了八岁呢?
不过这句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主要就是认个脸再让局里面多个有关于她的传说罢了——
“林中校有个超好看的毛子老婆,不,老公”这个事情几乎在一个午饭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局里,没两天在林冬阳去食堂时,就看到一群姑娘无比期盼地等着她,惊得她汤勺都要掉了。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哎呀,林中校。”
被推出来的姑娘轻咳一声,眼里带着点期待:“也没别的,祝您和斯米尔诺夫上校百年好合。”
“嗯,我知道了,喜糖会给的但没定下婚礼在什么时候,证已经拿了,去给我妈上过香了,等手头事情忙完再看情况怀不怀但大概率有点难度所以顺其自然,还有么?”
一时半会有点想不出自己想要问什么,小姑娘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振奋着开口:“我想问问。”
嚯,居然还有自己没考虑到的,有意思。
“他有同事么!我觉得,我们可以来办一次联谊什么的!也不是馋人家身……就是想要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林中校的老公这么好看!同事肯定也好看!毛子的审美,她们都知道就是一个字,绝!
同事,琴酒的同事啊。
思考片刻后林冬阳随便翻了翻手机,翻出一张伏特加的照片点了点头,在小姑娘满心欢喜的注视中给她递了过去。
“怎么样,确定要我去联系下,给你们办个联谊么?”
“……”
注视着照片上的这位毛子硬汉,再想想自家林中校老公那头飘逸的银发,漂亮的绿眼睛,还有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气质,小姑娘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前毛子,和大毛的区别?
嘤,所以这就是她是中尉,林中校是林中校的原因么。
她懂了,她全部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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