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局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神人存在，这种神人的事迹往往也都是保密级别，轻易不好说出口。
但是内里大家八卦下，就完全没有问题，比如说谁谁谁截获了哪里的电报，谁谁谁拿到了什么什么表彰，新来的空降有多厉害，以及——
“你问我我们这里谁最帅？那当然选林中校的老公，那真是全局公认的帅。”
表情深沉地对着新来的小姑娘开口，在局里工作久了的姐姐拿着筷子夹起一块辣子鸡，看到小姑娘们好奇的表情哼哼一声：“我和你们说，林中校的老公那种帅气，啧，别拿明星来说，真是普通人比不上的。”
“有多帅？”
“差不多就是，你见了他就有点明白当年郭襄为什么一见杨过误终身的程度。”
“……啊？”
“没错没错，就是这么帅。唉，当年就不应该和林中校开口，导致我挑男朋友的眼光一瞬间就上去了。”
另外一个姐姐也凑了过来，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大家单身的原因就在这里。”
“不，我已经在打结婚报告了，至今为止还是只有你喊着‘我要谈恋爱’，真有人追了怒吼‘不要过来啊’。”
听两位姐姐互相揭老底，新来的小张没忍住笑了起来：“我还是觉得林中校很厉害。”
“那是，哦对了小道消息，林中校今年要升一级。”
升一级，那不变成上校了么？
“哦这个我也听到了，还有就是她老公好像终于过审核期，去给那群新来的小子上课。”
“好家伙，这有什么好审核的。而且这么一来她老公就不来局里了吧？不要啊，我还想多看看她老公呢。”
“你不是打结婚报告了么？”
“那不一样，那位是真的属于，嗯，看到了世界都明亮了的感觉。”
审核期？终于？世界都明亮了？
小张有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但看两个姐姐都缄口不言她也不说话。她之前培训的时候就明白，来局里多听多想，但是不能多说多做，专心把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做好就行。
只不过被姐姐们这么一说，小张也多了点好奇。对于那位信息处的主任林中校她也只是有所听闻，信息处前两年还有拿到了集体二等功，可以说是局里最精锐的部门之一——
还没想完小张就听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些动静，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时却看到了一个留着银色长发的男人……
银色，长发？是国内的少数民族还是外国人？
“训练结束了这是？”
“肯定，黏着林中校吃饭呢。”
听两个姐姐带着调侃开口，小张也没忍住看了过去。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是她能看到那个男人俊秀又明显有着异域风格的五官，一双翠绿的眼睛再加上银色长发，哪怕穿着最普通的工作服也像是从北方席卷而来的风雪。
只是风雪对着他身边那位笑眼弯弯、看着就让人信赖的女性时便悄无声息地融化。他脸上多了笑意，很是认真低下头，安静地听她说着什么话。
两个人没有牵手，走得不算太近，却给人一种完全无法介入其中的感觉。尤其是那位她到现在都只听其名的林中校，翠绿的常服让她显得格外精神，脸上的笑容又像是春风一样，让人无端觉得她很好亲近，同时也信赖着自己。
“很好，我又相信爱情了。”
“正好，隔壁的小齐让我问问——”
“不了不了，我不想恋爱。”
听着对面两位姐姐的对话小张没忍住低头憋回笑容，同时没忍住又去看了两个人一眼。
仿佛是捕捉到自己的视线，两个人同时看过来的那刻让小张没忍住涨红了脸，也听到了两位姐姐的偷笑：“被抓住啦？这两个人眼睛利索着呢。”
“没发现大家都只敢偶尔用余光瞟一眼？不过看也没关系的啦，林中校很和善的。”
林中校很和善，那，那她老公呢？
而且就算只是刚才这么一瞥，小张也不得不感叹，那位先生凶是真的凶，就那一眼她都能感觉到隔空飙来的杀意。
但帅，也是真的帅啊！
怪不得自家前辈们都在说什么秀色可餐，她完全明白了。
“对了，林中校那位……就是那位先生叫什么？”
“你问他中文名还是外国名？”
啊？还有中文名和外国名？
“中文应该是叫秦九？就这个发音，字我们都不知道，瞎猜的，毕竟也就林中校生气的时候会叫叫，一般大家就喊他秦上校。外国……哦，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两个人认识是因为当年两个人都在一个犯罪组织里卧底。”
说起这件局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姐姐们就立刻八卦起来：“秦上校还是老毛子那边的卧底，卧了二十年，懂我的意思？”
嘶，二十年，这么长？
“不是长不长的问题，意思就是他那会儿还是个黑户，毕竟都是前苏的事儿了。他还是被林中校从毛子那儿捞回来的，两个人黑暗时期的爱情特感人。”
现在新来的小姑娘对年份都不太敏感，提醒了她一下后另外一位姐姐满意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玉米粒：“用耗子的话来说就是——”
“辛苦卧底二十年，冲冠一怒为红颜，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
扭头看到笑眯眯的上级，两位姐姐差点没把头给塞进饭盆里。林冬阳倒是无所谓，只是琴酒哼了一声，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小张开口：“新来的？”
“是，中士——”
“不用不用，现在吃饭呢。你们慢慢聊，我们去旁边吃。新来不管怎么样，先把咱们自己的系统熟悉了再说。”
“是！”
林冬阳笑着安抚了下激动的小张，抬头看琴酒的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怎么，不高兴？”
“烦。”
那就不是不高兴，而是说这件事情的人太多，并且每次都用耗子名句，都没创新。
“那我去让耗子换个版本？与时俱进，也是时候应该让传言更新了。”
“……”
那还是别了。
回国也快要十年时间，林冬阳自然是没有再被派出去当卧底，倒是快要成为局里流芳百世的传说之一。
至于琴酒，身份证上比别人还长了不少的名字每次都让林冬阳有点想笑。而她上司一拍脑袋喊琴酒叫“小秦”，琴酒也无所谓，索性就任由他继续这么叫了下去。
“接下来要做什么？”
“一点新兵培训。”
林冬阳点了点头，现在随着网络运用愈发广泛，信息战打响也是必不可免的。她一开始就逼着局里重新做了份系统和软件，也多亏内部的系统，拦截各种病毒也方便许多，不至于让人焦头烂额。
她与琴酒又是两方面不同的工作内容，不会深入去问，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真正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自家父母是公务员的那位嘛——
好歹也快要到冬奥会，带着内部发的冰墩墩雪容融回到家里，对着探出头来迎接的小姑娘林冬阳轻笑一声，还冲她歪了下头：“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
“嗯。”
顺手去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琴酒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银发翠眸似乎有点不满：“作业呢？”
“写完啦，很简单的，我还检查过了。”
小姑娘也不害怕，仰着头还去蹭了蹭他的掌心：“过两天要开家长会，爸爸和妈妈谁去学校？”
“我来，索妮丝伽有任务。”
“好哦。”
两个人的小姑娘或许是因为混血儿的关系，从小就长相精致，同时头脑格外敏锐，在林冬阳看来完全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或许也因为继承了琴酒发色眸色的关系，不管去哪里小姑娘都是鹤立鸡群，也总是会被问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说路上走着就被星探问有没有想法去娱乐圈的问题，小姑娘更多遇到的问题是为什么你的发色眼睛和别人不一样，你中文说得好好，你会不会说英语——
最后一个问题每次问到都会让小姑娘表情垮下，然后格外不情愿地开口：“不会英语，不要和我说‘howareyou’，我只会俄语。”
小姑娘学语言的速度很快，就是说出来的英语一股毛子口音，每次林冬阳听她完成学校的英语对话作业都忍不住笑翻。
“家长会啊，阿纳托利你会引起围观的吧？”
看琴酒穿上围裙去厨房，林冬阳就忍不住想要使坏，伸出手拉拉围裙带子什么的：“到时候去学校，不要被各位家长围着脱不了身。”
“不会的，没人能追上我。”
听到这句话时林冬阳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同时伸手从背后抱着他，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背：“那就麻烦你啦。”
“最近工作也辛苦了，索妮丝伽。”
在餐厅里写口算题的小姑娘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看父母又在一起做饭的模样用铅笔戳了戳眼前的可爱小熊猫与小灯笼。她当然还总是会遇到不同的问题，比如说爸爸妈妈谁是外国人，中文名字是什么，俄语名字又是什么——
俄语倒是很简单，阿廖娜，也很好听，意义也很好，不过她通常还是更习惯写中文的。
字数少，比划少，念着也很好听。
“天亮了么，阿纳托利？”
“是的。”
七年前的新生命来到世上，银色长发的男人却始终将恋人的手抵在唇前，安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林晞，阿廖娜。
是破晓，是天光乍亮，是光明。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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