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霄躺在地上头脑风暴,思考着我是谁,我在哪?这两个世界级的哲学问题。身体的痛和冷却真实得要命,求生欲望让他不得不挣扎着坐起来,地上太凉了。
全身湿透冷得他直抖。他艰难地脱掉外面那件全是泥的外衣,银霄不懂服装,但这件宽大的衣袍不得不让他想起古装剧,外面虽然脏得看不出颜色,但白色的里料有微微的暗纹,右边领子里面还绣着一片小小的祥云。
因为身体的痛让他没精力去研究这些,他给自己全身按压检查了一遍,好家伙,左小腿骨折,右上臂应该有骨裂,左下肋骨骨折至少两处,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头部有撞击伤两处,估计撞得太重,他有想吐的感觉。他以前接急诊的病人也常有,多半遇上车祸才有这么多处受伤。
摸着摸着突然发现,这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他惊悚地看着多处擦伤的手,这明显不是自己的双手,他是一个成年的男性,双手长得骨节分明匀称修长。这双手明显偏小,却带着一点肉感,这是一双少年人的手。还有这一头的长发,男性留长发的社会已经是遥不可及。或者这是个拍戏的剧组,但是男演员都伤成这样了附近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啊。按照他的皮肤发皱状况,明显在雨里泡了很长时间。
他上过五年制的医科大学,在市中心医院当了两年外科医生的同时在读硕士,对于判断两具不同的身体还是有自信和可说服自己的学术支撑。那他现在是谁?身体是谁?现代医学不支持起死回生的理论,也不支持借尸还魂的说法。
他深呼吸地拼命让自己冷静,一个无神论的现代青年的世界观在不平稳的呼吸里土崩瓦解。
……
他崩溃地侧倒在地上,自暴自弃地想可能是梦。他闭上眼睛企图催眠自己,越躺越崩溃,以及骨折的疼痛急需缓解,失温的问题急需解决,即将面临的还有饥饿和缺水。他侧弓着身体爬到马车碎屑里翻找了几块木板,撕开外衣给自己的小腿做了简易固定,按照经验判断骨折只是稍微错位,并没有粉碎性骨折那么严重,还是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做复位,不然得瘸。
肋骨骨折让他每呼吸一次都是闷痛,他现在就是个残废,几乎无法直立行走。就在他极力挣扎想单腿站起来的时候,从倒塌的树木里钻出一个小男孩,看样子只有十岁左右,光着脚,穿着小袄子,头上戴个皮草小帽。
看到银霄,两人都吓了一跳。那小孩嗖的一下就跑了,银霄刚:“哎?”了一声。他大喜过望,有人就有救。他急喊了一声:“别走!小朋友等一下!”对面没有了动静,差点把银霄急死。不一会那个小孩子又偷偷回来观察银霄,银霄尽量摆出自己最和善的微笑来,他身上的衣服和那小孩子的衣服都明显不是现代社会该出现的款式,再加上那辆破得不成样子的马车,都表明这应该不是现代的社会。
他温和地问这个小孩:“附近有大人在吗?请他来帮帮我好吗?”那个小孩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他,看着胆子倒大,他冲着银霄喊:“这里没有大人!大人要去镇上请才有。”
银霄立刻就明白了他这个“大人”的意思。此大人非彼大人。
银霄只好又跟他说:“你家里有没有…你父亲或者叔叔,请他们来帮我好吗?”这会儿这个小孩听懂了,他好奇地靠过来问:“你是谁?”“我姓银,银霄,你可以叫我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银霄也接诊过小年龄的患者,深谙怎么取得小孩子的信任。不过他忽略了他现在的狼狈模样,满头的泥,脸上擦伤的血和泥混在一起,完全不是明亮的诊室里坐着一个温和又帅气的年轻医生的形象。显然效果打了折扣。那个小孩看他说话就好奇,他依旧大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狗蛋!”
银霄:………
行吧。“狗蛋小朋…友咳…你能去请人来帮我吗?我走不了路。”狗蛋小朋友说:“我主…呃…哥哥在家,可以来背你。”说着就要跑,银霄忙问:“你哥哥多大,背得了我吗?”狗蛋早就跑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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