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霄心脏几乎停跳一瞬,下意识就拿起旁边的拐杖。在那个恐怖的大汉扑过来的同时,银霄很有自知之明地大喊文元。
那大汉一把掐住银霄脖子往地上按,银霄手上的拐杖胡乱挥舞中被夺走,那大汉似乎不想弄死银霄,只想把他掐住带走。颈侧的动脉被按住后停止供血,银霄渐渐感觉呼吸困难,在他用仅存的力气拼命挣扎的时候,刺青大汉被另一只手用力掼到地上。
只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地声后屋内只剩下银霄大口的喘气声,银霄一抬眼就看见了齐屿,齐屿似乎想伸手把银霄拉起来,银霄下意识往后墙角缩,同时戒备地看着齐屿,眼里带着还没来得及消除的恐惧。
齐屿一顿,收回了手,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院子里的动静慢慢停止,只有些低低的交谈声,一个身影探了一半进屋,低声说:“主子,老季受伤了,鬼刺。”齐屿脸色一沉,站起来跟出去了。
院里有了小小的嘈杂。隔壁屋子被打开,伤员似乎被抬了进去。院内站满了很多沉默的灰衣人。银霄挪到门口看了一眼,感觉院内气氛非常凝重,文元看了银霄一眼,对他轻轻摇摇头,示意回屋去。
银霄看了一眼文元手里拿的箭,黑色的箭头展开四根棱刺,每根刺都有倒钩。看来是有人中了这种箭,不知道他们的医疗水平能不能取出来。
齐屿从旁边屋子出来,叮嘱了身边几句,有几个人立刻离开了,其他灰衣人也接着迅速离开,院里只剩下文元和门口的银霄。
齐屿看了一眼银霄,沉默了一下,别开眼回屋了,银霄依稀能听见屋内有抑制住的痛苦□□。
开始起风了,银霄冷得瑟缩了一下,文元走了过来,轻声说:“你回屋吧,早些睡。”银霄看了他手里的箭问:“我能看看吗?”文元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来,银霄接过,箭比他想象中沉,箭头狰狞的倒钩看上去是顶部撞击后弹出来的,无法回收,一次性设计,非常狠毒。
银霄掂着箭问:“你们有医生吧?能取出来吗?”
文元沉默了一下说:“有医师,不过……不好取,没有活下来的。”
银霄就算有很多临床经验,也不敢保证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救下一条命,可是,或许呢。医生在场没道理不尽力。他无法旁观。
他定定看着文元说:“让我去看看吧,我是医生。”文元惊讶地看着他,想起这少年刚来的时候就会自己正骨,能走路了就每天在院子里做奇怪的动作,似乎在做恢复,但文元不太愿意相信他小小年纪能有多大的本事。
“去问他。”银霄依旧看着文元坚定地说。这个“他”双方心知肚明,齐屿明显身份和灰衣人不一样。
文元从这个少年的眼里似乎看到遥不可及的希望,他好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因为鬼刺丧命。他进那屋里后不久又出来,他朝银霄一点头,银霄跟了进去。
这屋内不知道点的什么灯,特别亮,有点像暖灯泡的光。
他跛着脚上前检查病人,齐屿看着他拿出一条灰色的布,把自己的乌发绑在脑后,细细的脖颈露出来,上面还有发红的淤。银霄认真地查看了受伤的老季,左腹下中箭,箭身已经被剪断,银霄拿着文元给的那支箭做对比,箭身沒入六厘米左右,按照四个倒钩的尺寸,有可能伤到大肠。他检查完老季的瞳孔,趴下听了心跳。
他起来看向齐屿:“取箭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齐屿的眼神甚至毫无波澜,他每次都满怀希望,每次都听着他们痛苦地死亡。但他还是答应了,这时有个瘦高的中年男子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少年提着药箱。
这是医生,银霄立刻就能断定。
那医师一行给齐屿行了礼。齐屿微微颔首,示意不用多礼。医师几乎是又把银霄所做的检查再做了一遍,他抬头看着齐屿微微摇头:“主子,这箭我师父或许可以取,您也知道我不如他多了,硬取皮开肉绽都是小的,就怕已经伤到血管,强硬取出是伤上加伤。”
医师满脸的愧疚,世间无能为力的事情里,医生是最愧疚那一个,银霄看着他,几乎是感同身受。
他在旁开口:“我能取,但是需要协助。”
那医师惊讶地看着他,银霄本身就是令人惊讶的存在,无论是他这副惊人的长相,还是他沉稳冷静的气质。医师虽不敢相信,但还是看向了齐屿。
齐屿对他点头,说:“取箭吧,刘医师,你从旁协助他。”刘医师简直心惊胆战,这么大的事交给一个这么一个小孩。这看样子跟他身后两个提药箱的徒弟也差不多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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