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屿听着白九的回报,捏断了一支笔:“处理了没有。”白九低头:“革除军籍,发去种田了。”
“他还每天出城?”齐屿另拿了一支笔蘸墨。
白九继续说:“何正云,就是他要拜的那个师父,明日要搬回城里居住了,估计不用出城了。”
“知道了,你明早把单公子叫来。”
白九抬眼看了一下齐屿,应了声:“是。”就低头退下去了。
第二日一早何正云搬回城里居住,他不住在医堂,在城里有单独的住所,银霄跟着忙了一上午。午饭跟着何正云在家用,打算午后约上轮休的阿泉和方海在城里逛一下。
刚骑上马打算回医堂,就在半道上遇到齐屿,带着狗蛋。狗蛋看到银霄,兴奋地大叫,颇有点扰民。银霄赶紧下马,狗蛋扑到银霄怀里,撞得他后退了一步。齐屿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银霄抬眼看了一下,还带着未消的笑意。
一身白,穿得略有些单薄,倒比凌霜傲雪的白梅还清冷上几分,偏偏带着笑,动人心魄。
他语气淡淡的说:“今天他吵着来见你,午后有事没事,带他半天。”他当然知道银霄这天是空出来的,医堂的记档里这么写的,白九是这么报回来的。
银霄啊了一声:“今天有空,刚好想在城里逛逛,不过我这身衣服得换一换。忙了半天有些沾了灰。”说着他举起袖子口示意,确实有些灰了。狗蛋拉他走说:“直接去买一件,回去太麻烦了。”
狗蛋看着年纪小,力气倒大,银霄被他拉着走了好几步,回头哎了一声:“等等,我的马还没送回去。”
白九早就牵着了,他挥挥手说:“放心,我给你妥当送回去。”银霄就这么着和狗蛋拉着手,后面跟着齐屿,首先奔向成衣铺,银霄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程言厚道地给他开了医师的月银,好歹能买件衣服吧。
店掌柜的赶紧迎了上来,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妇人,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脸:“哎呦几位,真是神仙样貌啊,我开这么久的店还是头一回见!”
可不是,齐屿的衣服都是专门的裁缝做好给他挑着穿,十件里他也就穿过两件。狗蛋和府里几位哥哥们每月也有新衣服,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进成衣店呢。
银霄忽视那些天花乱坠的阿谀奉承:“有没有简单点的外袍,纯色就行。”“有有,我拿给您瞧。”
这店里的衣服倒不是挂出来的,估计也因为古代衣服太大,不好挂,柜台后边倒是堆了一墙的布料,看起来也接定制。
店老板很快用木托盘托出几件袍子,都叠的整整齐齐,一件白色,一件灰绿,一件浅蓝,一样的款式,普通的交领长袍,不过尺寸不一,居然还有试衣服的内间。
狗蛋非跟进去,银霄只好由着他。一抬头,齐屿也撩帘子进来了。银霄有些无语,试衣服有啥好看。齐屿看着他脱了外衣,里面单衣也太薄了些,腰身还是那么细。银霄被看得不自在,背过身去换。
结果还是那件白色的相对比较合身,还略微宽松一些。银霄付钱的时候略微肉痛,就这一件袍子,花了他半个月工资。不知道是衣服贵,还是他工资低。齐屿看着他皱着眉的样子有点好笑,一件不合身的便宜袍子能如此纠结,看来医师的月银比想象的还少。
齐屿没有贸然开口让记账,必须得靠近些,不然容易吓着人。
接下来银霄一手牵着狗蛋,一手拿着脏了的袍子逛街,今日并不是市集,街上有些清冷,但是三人还是认真地逛了一圈,狗蛋纯粹是放风的狗子,银霄是为了看看风土人情,他都没仔细逛过。
齐屿当然是有那么些不可说的目的,他的眼神余光自始至终都在银霄身上。狗蛋喜欢扑银霄怀里,喜欢牵手,齐屿皱着眉忍受,那双白皙匀称,被狗蛋不知轻重地抓红了也不在意,笑眯眯地认真逛着,狗蛋买了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两人提了一堆在手上乱晃。
他们站在烧烙饼的土窑外等新出的,伙计用干荷叶各包好了几个递给银霄。那店里的伙计客人都在偷着眼瞧银霄几人,尤其是银霄那张脸过于引人注目,齐屿一身黑色大氅站在他身后,一脸冷漠气场强大,小伙计接钱的时候都不敢再偷看,低着头忙去了。
狗蛋拿着烙饼非得喂银霄,银霄只好低头咬了一口,烫得哈气,那好看的的唇微张着,里面是软红的舌头。哈出白气罩着,朦胧又清晰,齐屿瞟了一眼。狗蛋也被烫的嗷嗷直叫,银霄拿了一个递给齐屿:“尝尝?味道不错。”齐屿目光从那张唇移到拿着烙饼的手,还是接了过去。一同把银霄手里挎着的脏外衣拿了过去,又接过那堆小零碎。银霄连忙摆手示意:“不用不用,我拿得了。”
齐屿拿高淡淡说:“我拿着吧。”银霄看了他一眼,只好道谢。
……
天阴沉沉的,有要下雪的预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