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霄偶尔下工了天不下雪他就会去一趟何正云那边或者被小伍接去齐屿那里。碰上轮休,那齐屿更是不肯放人,把人扣在府里过夜。
银霄无奈只能由着他,刚在一起是这样的,浓情蜜意对吧,银霄安慰自己。
银霄喜欢躲在齐屿怀里坐着,这让他很有安全感。齐屿把人抱着轻轻说话:“要过年了,我的阿霄要长大一岁了。”
之前何正云说过“他”是过年前一天出生的,在喜庆的除夕夜里出生,都说是个讨喜的孩子。不曾想那孩子生出来不哭不闹,就那么长大了。
这倒是很巧合,银霄自己也是除夕夜出生的,只不过没人跟他说过小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哭不哭闹不闹,银霄几乎没有小时候的记忆。
有记忆也是上小学的时候了,那时候他父母已经离婚,他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父母都不怎么见过了,过年也是三个人冷冷清清,也没什么亲戚。对银霄来说过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银霄把脸埋在齐屿脖颈里轻声说:“我陪师父吃过晚饭就来找你。”齐屿低头吻他耳尖:“好。”
“嘶,别亲耳朵!”银霄捂住耳朵突然说:“对了,我见到文元了,他去了军营了变了挺多。”
“嗯?在哪见到的?”
银霄叹了一口气说:“在医馆坐诊的时候。”
——
当时文元带着一个壮汉进了医馆,说是那壮汉手臂脱臼了,自己接不上。
馆里几个医师都看了一下,这壮汉肌肉扎实个头粗大,试了几个实在是接不上。
银霄当时正去洗手回来看见,上去看了一眼,意外发现了文元,银霄叫了一声:“文元?”文元回过头来,看到银霄意外一愣,依旧温和地笑了一下。
银霄感觉文元沉默了很多,没有了以前那种随和的气质,显得更加稳重了。
那壮汉在一众尝试里鬼哭狼嚎,大骂文元:“文孙子!等老子好了揍不死你!”
银霄意外,这居然是文元打伤的。
文元无奈只好说:“先说好,是你自己要切磋一把的。”看来文元在营里也得经历“有本事才能服众”这个阶段。
银霄看了那壮汉一下,对他前面的程言说:“程师叔,让我来试试吧。”
程言一回头看他,这里的医师就他最矮小,面对这么个壮汉反而一脸淡定。反正这里除了他所有医师都试过了,程言给他让出位置。
银霄看了一下,还是比较常见的前脱位。只不过这条手臂肌肉太发达,寻常手法复不上。
银霄让壮汉去藤凳上躺下,壮汉看着银霄,魂也没了神也丢了,呆呆的躺了上去,藤凳几乎就是嘎吱一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银霄脱下一只靴子,两手拉住那条胳膊,对方海说:“等会你过来帮我一起拉,文元,你按住他不让他起来。”
方海:“啊?哦!”
银霄一脚蹬住壮汉的腋窝,往后用力牵引那条胳膊。
壮汉痛苦地:“嗷”了一声,文元赶紧把他按住。
银霄喊:“方海!”
方海:“哦!哦好!”
两个少年用力拉着一条胳膊,在壮汉痛苦的嚎叫里使劲。所以医师都震惊了,这到底在干什么!
程言也震惊地看着银霄,银霄表情认真地感受到那肩关节肌肉放松,然后拉着胳膊向外旋了一下位置,只听到细微的弹响声,大汉的嚎叫戛然而止。
银霄示意方海放手,然后撤下脚呼了一口气,怪累人的。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穿好靴子嘱咐正在开心举胳膊的壮汉:“先悬挂两天,不要用力。”
众人都惊呆了,还能这么接。
文元带着壮汉走之前对银霄说:“多谢。”
银霄看着他笑了一下:“没事,你在那边还好?”
文元朝他点头:“挺好的,你呢,在这边怎样?”
“我很好。”
银霄看着他有点落寞的眼神,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文元带着正在傻乎乎开心的壮汉往营里走,那个安静地在院子里晒月光的背影终将是不再属于他,他会被更多人看到,看到他有多好。
那壮汉美滋滋地说:“哎,这小医师真生得神仙一样,他的手抓着我的手,哎呀真软,还香!你说要是抱上一把,得多美啊!”
然后他被一把掼到土墙上,文元面无表情地说:“不想死就把嘴闭上!我不介意再卸一次你的胳膊,接,也接不上那种!”
壮汉被这冰冷冷的眼神吓得结结巴巴:“那……那就不说了嘛。”
——
银霄躺在齐屿怀里问:“你怎么把他调去营里了?”
齐屿淡淡回:“他适合那边,总要挣个前程,不是非得跟着我才行。自己去挣倒还光明正大一些。”
银霄只好点点头。
齐屿抚着软发问:“你这么在意他?”银霄看了他一眼:“一开始在那边的时候,他很照顾我,我那个时候几乎每天都挺……不知所措的,如果没有他和狗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这几句话几乎像热油一样滚过齐屿的五脏。
他们从来就没有谈过密林小院的事情,齐屿是不敢,银霄是过去了。
齐屿把人抱紧,把脸埋进那软软的脖颈里。反倒是银霄安慰地拍拍他:“没事,已经过去了。”
“不,那时候我要是没收住手,我的阿霄就被我亲手杀了,我每次回想都害怕。我不敢想往后余生没有你,我会像很多代皇子凌一样……疯掉。”
银霄意外地看着这双发红的双眼,他只好把人搂住安慰:“我在这里,没事了。”
齐屿紧紧地抱着人:“阿霄,我的阿霄,你绝不是我的软肋,你是我的铠,我的盾,我的心,我在这世间最坚固的所在。”
银霄几乎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
又开始发疯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