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陈霖桐陪着赵黑虎来到厂房办公区,倒了一杯茶递给赵黑虎,“大哥来得真是时候,要是大哥来了,还真拿那些人没办法。”
“放心吧,这些家伙以后再也不敢来胡闹了,就是几个欺软怕硬的地痞无赖。”
“不光是茶厂这边,茶园和公司那边也时常有地痞无赖上门找事,以前都是给钱打发了他们,我琢磨着以后大哥和来的几个兄弟负责保护咱们茶厂和公司的那边不受骚扰就行,大哥看怎么样?”
赵黑虎爽快地说:“一切听二弟安排,你说让大哥干什么,就干什么。”
“对了赵大哥,山上不是有好几十个兄弟吗,怎么就来了你们几个?”
“这帮兄弟都懒散惯了,我怕来多了给二弟惹事,每人给了一百大洋,让他们回家享清福了,有几个不愿意走的,让他们留在了六君茶厂。”
“这样也好,等锤子从汉口回来,刚好分成两组,一组在公司那边的,一组茶厂这边的。”
赵黑虎急忙问:“二弟,锤子有消息来没有?”
陈霖桐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估计应该快了。”
(2)
巨昌洋行经理室里,伊戈尔悠闲地半躺在皮座椅上,悠闲地看着报纸。
一个俄国职员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脸焦急地说:“经理,不好了,出大事了……”
伊戈尔急忙坐直了身体,放下手上的报纸,慌忙问:“出什么大事了?”
“新泰和阜昌运回国内的茶砖都出问题了。”
伊戈尔急忙问:“出什么问题?”
“刚进的那排红茶末里掺了假,根本没法喝,国内的客户都在找他们退货,两家洋行都已经乱套了。”
伊戈尔大吃一惊,“茶里掺了假!购进的茶叶都是经过了检验的,怎么可能掺假?”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顾客买回家冲泡后才发现掺了假,新泰和阜昌生产的砖茶所用的红茶末跟咱们是同一批。”
伊戈尔点点头,“新泰和阜昌各要了一万箱,咱们要了五万箱。”
“怎么没有客商反应咱们的砖茶掺假?”
伊戈尔神情凝重地说:“咱们发往国内的货比新泰洋行晚,从时间上推算现在还没到经销商的手里。”
“经理,是不是赶紧发电报把货压下来?”
“这批红茶末我亲自检验过,怎么会掺假呢?”伊戈尔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急忙对手下说:“茶厂还有没用完的红茶末,你马上去茶厂取些来。”
俄国职员答应一声,匆忙离开。
茶市商业街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锤子左手托着用荷叶包裹的卤鸭脖,右手提着一坛酒,沿着街道往前走。
街边有许多人围在一处商行的门口看热闹。
锤子走到人群后边,看到门口上方的匾额上写着“阜昌洋行”四个鎏金大字。锤子靠近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问:“这位大哥,大伙这是在看什么?”
中年男子一脸神秘地说:“听说是洋行出事了。”
“知道出什么事吗?”
“听人说洋行发往俄国的砖茶里掺了假,洋行的老板躲藏起来了,在洋行干活的伙计没拿到工钱,在抢里面的东西呢。”
锤子的脸上立刻流露出喜悦之色,往洋行门口里面看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巨昌洋行经理室内,伊戈尔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把茶汤含在嘴里品尝着,脸上流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奇怪,这茶与以前购进的没有什么区别啊。”
职员急忙说:“我听说运回国内的砖茶冲泡了两三次后就没法再喝了,又苦又涩。”
伊戈尔把茶杯里的茶汤倒掉,旁边的职员拿起热水壶又冲入热水。
伊戈尔端起茶杯闻了闻,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后轻轻喝了一口,立刻把茶汤从嘴里吐出来。
“怎么样经理?”
伊戈尔用力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地说:“根本没法喝,这些茶怎么会这样?”
“经理,咱们上当了。”
伊戈尔身体摇晃了一下,急忙用手扶住办公桌。职员急忙搀扶着伊戈尔坐到椅子上。
伊戈尔神情呆滞,喃喃自语,“五万箱红茶……完了,这下全完了。”
职员着急地说:“销售这批红茶末的是福州宝利洋行,经理,必须找他们索赔损失。”
“对,必须找英国佬索赔损失。”伊戈尔对职员说,“你马上去联络新泰和阜昌两家洋行,一起去福州找宝利洋行索赔。”
职员答应一声,急三火四地离开经理室。
伊戈尔坐在皮椅上想了想,猛地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必须向商会报告此事。”抓起桌上的公文包,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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