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倌见慕初黎出神,以为她是被吓住了,登时胆子大了不少,连胸坎子都挺了起来。
“你你……你若像那谢三公子,还会阵法,说不准还对司空山主有那么点用,虽然活罪难免,但死罪可逃!可你又不会,等到朱四老爷找到梦如仙子,你……命不久矣!”
慕初黎懒得看他作威作福,于是再次压着人向下一按,又是“砰”一声磕了个头,同样晕死过去。
她拍了拍手,重新看向还在□□的朱四老爷。
虽然但是,朱四老爷身后终究可能牵涉到苍烛山,人是不方便杀的,而且这人虽然恶劣,但罪不至死,不是随随便便能动的。
而只是怎么惩处一下,怕是这位朱四老爷日后又会来找谢革寻仇,远远不够,最好让他一会儿发个谶言偈,让他不但不能伤害谢革,更是要好好护着他,这才万无一失。
这般想着,慕初黎隐约觉得有些躁热,她扯了下袖子,并没有在意。
看着舔了个差不多的朱四老爷,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逼人发下谶言偈后,那股燥热之感越发明显,连带着心情也浮躁了不少,又要拽一拽领子时,慕初黎的动作一顿。
不对。
她霍然看向窗子旁边,正在袅袅燃香的鎏金小香炉。
……是她倏忽。
这种地方,本就该时时提防,一时一刻也不能放下戒备。
又打量过屋内众人一眼。
可为什么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
……难不成,问题出现在谢革那边?
身处小倌馆中,小倌彼此间陷害,实是再正常不过。
毕竟生活在这里,谁活得都不自在,自然而然也见不得对方好,所以趁着谢革不注意,在他屋内的香炉中动点手脚,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
体内燥郁之气腾腾升起,小腹处更是升腾出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不过几个呼吸间,慕初黎便呼吸急促,眼前发昏。
她不敢让朱四老爷发现异常,撂下一句狠话,便看似稳重地迈出了屋子。
然而甫一拉上房门,她身子一跌,猛地扶住了栏杆。
那催情之药想来不是凡品,她用灵力往外催,不仅不见好转,那股抓心挠肝难以言明的感觉,反倒愈发强烈。
心里念着还不知怎样了的衿儿,慕初黎又狠狠咬了口舌尖,勉强拽回神智,踉踉跄跄就要往谢革的房间走。
意识混沌手脚发软之际,她连灵力都用不出来,施加在身上的幻面术更是无声消解。
全然不知自己此刻唇红肤白,而双颊染霞,眸光潋滟生波,让原本清丽的容貌,生生多了几分娇媚之意。
清濯与魅惑,竟然出乎意料地杂糅在一起,不仅不觉不合,反而相得益彰,让人生出一种疼惜与摧毁的矛盾情感。
在她再一次扶住一方栏杆之时,一名衣着富丽却是尖嘴猴腮的男子,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一眼打量过她时,禁不住眼睛一亮。
看着她再要撑起身子,却是忍不住就要一晃,男子唇角笑容一勾,几步上前就要将人接住,又刻意放低了声音。
“姑娘可是哪里不适?可是需要在下……”
却在将要触上她的瞬间,被一只手突然拦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又白皙修长,探出衣袖的半截手腕更是十分漂亮,腕骨精美,好像是造物主精雕细刻而成。
男子被人打扰到的不豫生生被压了下去,霍然抬眼。
入眼就是一张不笑也自带三分笑意的面庞,虽然也算生得不错,但与预料之中相差的着实太远,男子免不得皱了皱眉。
远不如被他扶住的那个姑娘。
他眉头一皱,上前就要将人一脚踹开,却在迈步的瞬间,顿觉体内气息一乱,又一搅,狠狠一痛。
他瞬间僵在原地。
那人已经护着怀中的姑娘,在他疼痛而呼不得时,转身消失在他的眼前。
……
慕初黎只觉得难受。
又不只是难受,还有种难以启齿的隐秘感觉,在身体里颠簸翻覆,若不是她在那个瞬间死死咬住了唇角,险些溢出轻吟。
而在自己的腰身突然被人揽住,对方微凉的手臂隔着衣衫,清晰贴在她的肌肤上时,那股难以启齿的难耐感觉,越发强烈。
慕初黎清楚知晓自己是中了药,也知晓此处乃是非之地,由不得她松懈下来。
所以在拐过一处楼梯口,眼看着对方就要推开对面的房门时,慕初黎虽是意识模糊手脚发软,但还是在那一个瞬间,猛地翻过身子,将他直接抵在墙上。
又在对方略一失神的间隙,毫无迟疑地反手,转瞬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像是察觉不到危险,只是低眼望着她。
明明她的身子发颤,眼角晕红,又近乎本能的想要贴近他。
却是死死掐住他的咽喉,挣扎出声。
“滚。”
慕初黎视线模糊,看不清被她抵在墙上的人是谁,只知在如今还能勉强残存意识之时,最好将自己身边的异性,尽数赶去。
因为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叫嚣。
让她靠近他,触碰他,甚至是不顾一切地……扑倒他。
她不想杀人,更不想稀里糊涂丢了清白,所以只能尽快逼人离开。
奈何在她将对方狠狠压制住动作之时,免不得与他玉一般微凉的肌肤一瞬相贴,药力加持之下她登时身子一震,猛地一僵。
慕初黎低下眼,终是忍耐不住,低低地发出一声细弱而破碎的呻-吟。
隐约感觉对方沉默片刻后,似是抬起了手,想要再次抱过她。
慕初黎却是将指尖死死掐入手心,在勉强维持住神智清醒的最后一瞬,霍然翻身而起,又瞧准身侧一处像是窗子的位置,猛然就要跃出!
她模模糊糊记得,来到流风院时,后院是有一处水潭的。
然而下一瞬,她只觉腰身一紧,又带着她迅速一旋。
随着房门开合的声音,两人猛地撞入一间无人的房间。
这些情况慕初黎全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无心理会。
只知那人干净而又隐约带着芝兰染雪的清冽淡香,若有若无浮在鼻尖时,慕初黎清楚听到,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铮”一声倏然断裂。
她霍然转身,按住他的身子猛地一推,将刚刚进屋他,瞬间抵在了梳妆台前的镜子上。
下一瞬,她的唇便压了上来。
……
谢沉翊被她压制在梳妆台前,没有挣扎,更没推拒。
只是低下眼,望着面颊酡红的慕初黎。
得知是慕九辞特意让她入了苍烛山,送她下山的念头便淡了下去,毕竟作为同样身负抟盛骨,还是兄长的慕九辞,定然不会害了她。
慕九辞允她拜入苍烛山,也必是有所缘故。
所以在她破开阵法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拦阻,而是顺其自然。
只是他本打算直接去寻于管家,重新换个身份陪在她的身边时,却在不经意间,察觉到她居然出现在流风院中。
她吻的很重,又很急,明明带着焦躁和渴望,却从始至终都只是单纯的唇瓣厮磨,克制的意味不言而喻。
少年似是叹息一声,垂下眼睫,继而舌尖一挑,毫无迟疑就要撬开她的唇。
她中的药并不是什么少见之物,只是一味十分常见的催-情药,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药效极烈,一旦发作起来完全无法自控。
需要帮她尽快熬过药效。
然而他稍一有所动作,前一刻还无知无畏的少女,瞬间便如同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而长睫翕动,身子也不住轻颤了一下。
谢沉翊不住轻笑了一下,趁着她起了退缩之意时,乘胜追击。
少年抬手按住她的后颈,侵了进来。
慕初黎只觉难捱。
觉得是他又不确定是他的抗拒感在心底翻覆,明明想要将人一把推开,然而在对方细致又缠绵的亲吻中,和着体内还在不断升腾的药效,让她不住深深沉溺进去。
然而下一瞬,谢沉翊却是猛地一震。
因为她的神智虽然仍旧模糊不清,然而一双纤手,已经寻着他前襟的缝隙一划,精准探了进去。
她略微泛热又纤细灵巧的手,毫无衣襟阻拦,就那样清晰而猛烈地触到他胸前的肌肤时,他猛地闭了下眼,低低喘息了一声。
眼前的姑娘,是他心心念念了数年,恨不得豁出一切,也要牢牢放在心上的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她,如今正了无神智的攀在他的身上,将自己清甜动人的气息,毫无迟疑地送上,任他攫取。
可在她再次垫踮脚凑上红唇时,谢沉翊却是瞬间侧开了脸,又在她胡乱想要撕开他衣襟时,拉出她探在他衣内的手。
这才微微喘息平复了一下。
……不行,也不能。
此药虽不伤身,但却会在药效催化让人意识不存之时,做出后悔终生之事,待清醒之后,再追悔莫及。
他想要她。
他想和她在一起。
他更想看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只为他笑为他哭,便如同他对她一样。
却不愿在这般境地,在她神志不清,甚至还不敢完全确定是他的情况下,便草草和她在一起。
他的姑娘,他当珍之重之。
万万没想到自己凑上前的唇,居然会直接落了个空,连同指下微凉的温度都被剥夺了去,身体的空虚感越发强烈,慕初黎咬住吻得发肿又嫣红欲滴的下唇,身子发抖,禁不住起了低泣。
好在下一瞬,便感觉少年垂下脸,二人发丝交缠微微泛痒之际,他拉过她的手,重新环在自己的肩头上。
随即是一个熟悉到要刻入心尖的声音,唤了她一声:“初黎。”
她模模糊糊应了一声,忙要觅着声音再去寻他的唇。
谢沉翊没有再拒绝,低下脸轻轻吻了下她的唇角,又落上她的面颊,最后吻了吻她的耳垂。
在她嗅着他浅淡的芝兰之香,贪婪地吻过他的脖子,又轻轻咬住他精巧而略微纤薄的锁骨时,听少年低哑着嗓音,慢慢喘息一声,又道。
“给你亲,但是不准太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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