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棠生进得禅房,无患子大师与公子竹生俱大惊。
“你怎么来寰州了?”
“我奉公子莲生之命前来接无患子大师回辰州!”
“老衲决计是不会回去的!”
“大师!问荊王已经发兵辰州了,于今年三月,派了一支先遣精锐队伍,大师可知?”
“不可能,老衲与问荊王有约在身,若老衲身留寰州一天,他便不会侵犯辰州。”
“问荊王小人也,小人之言岂可信。”公子竹生道。
“这也是为何公子莲生命我来接大师之故。”
无患子大师言道:“老衲每日于寺中耳听四方,竟不知,惭愧惭愧。”
“我方与敌方战于牛家村,全歼他先遣铁甲军。”公子棠生道,“大师,留此无意,跟我们回去吧。”
“师傅,我们回去吧!”几个小沙弥一齐道。
无患子大师无奈点头应允。
一行人大摇大摆出了华恩寺,众目睽睽之下,果然无人拦阻。只是有侍卫回报问荊王,道无患子大师已被公子竹生与公子棠生接回。
他们回程途中一路畅通无阻,尤其是关卡处众兵卒见了一律放行无阻。问荊王巴不得无患子大师早日回辰,如此一来,他便可大胆放心地大动干戈大兴旗鼓则。
众人赶路过了贺家村,于贺家村外遇见了蚕女与其母贺心芷。原来,蚕女离开辰州已有一年有余,甚是挂念公子莲生,执意要赴辰州去见公子莲生。又担心再度被公子莲生驱赶,于是邀上了母亲同路。
众人遇见蚕女与贺心芷,便与她二人同路回辰。时经四月,众人终于回到辰州来麟山公子莲生的指挥所。
话说公子莲生见到蚕女返回辰州,心内一凛,不知是喜是忧,又或者忧喜参半。只是不露神色,面上仍是泠然。
“你为何要回来。”
蚕女浅浅一揖,如实说道。“因为想你了,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公子莲生怔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贺心芷也来会见公子莲生,二人见礼后,贺心芷先将女儿给支开了,“蚕儿,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你先去歇息。”
蚕女退下后,贺心芷开门见山:“公子莲生闻名不如见面。”
“过奖了。”
“我此次前来是替女儿说亲来的。”
公子莲生知晓其意,心下慌张,却又不露声色,故意道:“哦,敢问伯母看上了哪位贵胄,只要对方也有意,轻尘也愿来做这个媒。”
“哦,公子莲生与我小女朝夕相处近十年,不知我小女属意于谁?”
公子莲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还请伯母明言。”嘴上这样说着,心下慌乱,正想着拒绝的托词。
“好,那我就让您明白!我小女属意的正是您,大名鼎鼎公子莲生是也!”
公子莲生倒吸一口冷气:“轻尘我……”
不等他说完贺心芷打断道:“敢问您可有父母之命。”
半晌公子莲生才吐出两字:“未—有—,父母均已不在人世。”
“敢问您可有媒妁之言?”
“未有媒人牵线搭桥,呈递八字。”
“既如此,公子莲生可考虑我小女蚕儿否?”
“辰州兵荒马乱,战火连天,苍生涂炭,我无暇……”
“那战后呢?我们可以等。等战事结束,辰州太平。届时公子莲生可愿意娶我小女。我有薄田三千顷,可作为嫁妆。”
公子莲生摇头问道“敢问提亲一事,可是蚕女本人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蚕女并不知晓。”
“那蚕女可愿意?”
“她左一个公子莲生,右一个公子莲生,左右逃不开公子莲生去。她喜欢你的心天地可鉴。她又有何不愿意的?”
公子莲生听此心内又是一凛,突生心酸之意,心道真真难为了她了。“那便唤她前来,看她如是说。”
“好!看她如是说。”贺心芷首肯,“来人”,唤了账外自己一个贴身丫鬟来,“去叫小姐来。”
蚕女姗姗而来。
“母亲做主,让你嫁给公子莲生,你可愿意?”
蚕女一听,吃了一惊,抬眼便去瞧公子莲生。只见他神情凛然,似是不乐意为之。再加之蚕女知公子莲生属意于麟女大人,此刻愿成人之美。只见她莹莹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而,咬牙硬生生拒绝了这门亲事。“女儿、女儿不愿意!”
“你二人结了红线,本该成为夫妻啊!这也是他辰州的规矩,牵了红线他就得娶回家。”
蚕女硬生生忍回泪水,轻言道:“可是红线也断了。”言下之意,我二人终究无缘。
“孩子,为娘的来了。”意为娘的给你撑腰。
“不,不。娘亲,他重责在身。”言下之意为我们不能给他添乱。“这门亲事,我不能同意。”
说完,掩面跑出了公子莲生的营帐,
贺心芷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女儿心地如此纯良,竟处处为他着想。
“你二人朝夕相处近十载,难道你对她便一分情谊也没有么?”
情谊?公子莲生想,有,此情谊也非彼情谊!索性道一声:“未有!”
贺心芷想他竟如此无情,道一声“告辞!”自去后勤营帐中安慰女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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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络石专攻西北一线,西北一线烽火连天,战事吃紧。这一日,公子莲生登楼遥望,想着贼势浩大,倍添忧愁。蚕女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软语安慰道:“莲生,不用担心,收复旧河山指日可待。”
前方消息兵穿过了壕沟奔邑楼而来,不一会儿,他上到楼来,冲着公子莲生便是一揖,尔后禀道:“公子,霍久涅麾下凌霄施用魔音,夺取了青檀邑。她占领青檀邑之后,用魔音屠城,百姓苦不堪言。”
公子莲生听后深锁须眉。
蚕女请缨道:“莲生,让我去吧!”
“不,你一介女流……”
“可是只有我能对付凌霄。”
公子莲生愁眉不展,略一思索,道:“好,你同洛蓟一同前去。我叫他护你!”
说罢,事不宜迟,蚕女与洛将军开拔上路,二人擐甲上马,饱食严装,领兵奔青檀邑而去。
离青檀邑尚有三公里远,蚕女一行却听到了编钟之声。那声音,如斧如钺,或劈或砍,捣毁人心,简直有如从地域而来。
众人一听,心内翻江倒海,赶紧捂住耳朵,可是声音还是断续传来,噬咬着心肺。
只有蚕女浑然不惧。她忙捉起腰间的玉笛,吹了一首,那笛声甜美有如甘泉。
众人立马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听了心旌畅快无比。
编钟之声也未停歇,时不时地传到耳朵里面来。
就这样,凌霄与蚕女便这般隔空斗了起来,编钟之声此起彼伏,但终归于式微,完全被玉笛之声压倒。
青檀邑中,凌霄听着玉笛清扬婉兮的声音,身体渐渐不支,浑身难受几欲呕吐,最终不支,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笛声还没有停止。蚕女一直吹奏一直吹奏,直到大家伙儿行军到邑楼门外。洛蓟搦战,凌霄披甲来战。
凌霄盛气凌人,先发制人,手中执一柄玉箫便是武器,她举着玉箫袭来,一招“东风过耳”一招“斜风细雨”,玉箫上附着术力,分攻他身子两侧。
洛蓟之知道她以声音为武器,哪里见过她动用术力,当下更是凝神聚气,以手中的春秋扇为短刃,回了她两招“东风化雨”和“苌弘化碧”。他这两招打出,挡左避右,刃夹风声,术力高强,瞬间拆解了凌霄的两招!
那凌霄刚刚经过蚕女玉笛之声的洗礼,体力尚没有恢复,加之她术力不强,才和洛蓟过得七八招便渐渐落於下风。洛蓟运扇成风,奋力进攻,凌霄左肩着了洛蓟的一招,这一招赋予了强劲术力,当下铁甲撕裂,肩膀上的血喷涌而出。
为挽回败局,凌霄用左手中的马刺刺向□□马的后腚,那马儿吃痛后退了两步,凌霄趁机举起玉箫送到嘴边,不一会儿,魔音既出,在场众人头晕欲裂,骑在马上的众将立马摔下马来。
只有蚕女听之不惧,拿出玉笛和她斗起音来。
玉笛之声清冽婉兮,渐渐占了上风,慢慢地大家都听不到玉箫之魔音了。
蚕女继续吹奏,只见凌霄扔了玉箫,以手捂耳,跌下马去,蜷缩在地上,痛苦不堪。
洛蓟见状赶忙飞出一枚□□,附着强劲术力,击中了她的后背,凌霄当场气绝。
敌将见凌霄已死,挺武器来战,却被洛蓟十招斩下马来。
众兵卒见将士们接连丧命,无不胆寒。个中丢盔弃甲举手投降,引得敌众争相效仿。
蚕女、洛蓟一行人得以进入青檀邑中。邑中百姓无不欢欣雀跃。百姓尤其对蚕女感恩戴德,因其两次救邑中百姓于水火。
后来百姓们在邑中建了一座祠堂,祠堂中不仅供奉神树娘娘,还供奉了蚕女的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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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难时代十年五月下旬。来麟山公子莲生指挥所内。
一只青鸟落在了公子莲生肩头,它的脚上绑着一份线报。
公子莲生解下青鸟脚上的纸条,见其上书道:“问荊王不义,派精锐铁甲兵来辰,已过云约山。”
公子莲生请杨葎与豆蔻议事,“五虎将已死。问荊王派兵进犯我辰州,岁恙山无大将主事。”
自公子莲生与白络石白公子两相对峙后,杨葎便带着自己的远房侄子菖蒲投靠了公子莲生,现如今,他与豆蔻皆为公子莲生麾下大将。
杨葎略一思索道:“还有一人,兵法胸藏,杀伐果决。”
豆蔻道:“是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输男子。”
“我知你二人说的是何人。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乃派人去请麟女大人。又一边写信青鸟传书于葫芦堡内的公子棠生,命他赴寰州请无患子大师回巢。后来公子棠生接得无患子大师回巢。
麟女大人来到公子莲生军营指挥所内,二人见礼。公子莲生将前方军情告知麟女大人又言:“可怜辰州江山,一片无主之地,无独断之大将。万望麟女扶危,受取岁恙山牌令,应了此事。”
麟女大人知晓公子莲生有意拜她为大将军,领兵迎寰州之敌,却并不想应允此事。
从前公子兰生拜她为大人,害得她耽于辰州,丢了性命,现如今公子莲生意欲拜她为将军。可是她老残之身,已无可奉献了。
麟女大人略一思索道:“我可以让五虎将‘死’而复生。”
公子莲生心一沉道:“他们可是你杀父仇人。”
“不重要了,此时辰州生死存亡,大局为重。如今危难关头,你要护佑一片江山,何其容易啊?我‘复活’他们,助你一臂之力,助辰州一臂之力。”
“如何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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