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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倾城听到这里,不觉眼泪哗哗地流出。的确这句话在周夫人过世之后说出来,让人心里蛮不是滋味也是有的。柳倾城只恨自己没与周夫人说说话,为何赌气却走了。
若是留在上骏府,指不定还能帮上一回,眼下人去楼空,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一时间无限的肚肠话数之不尽,却不知该说哪一句,急得眼泪不止,在莫寒的面前全露了出来。
莫寒只安慰道:“姑娘不必伤心,人生来生死有命,老天爷要夺走它,寻常人又怎能奈何?”
柳倾城见他这句话虽说的随意,却也是饱含深意。又见他面色越发地不好了,似多了几分暗淡。
心想这一回最不好受的必是他了。
柳倾城问他何以出城,莫寒便将那些细事说与她听。柳倾城听罢久久不言,又问他是否一人前往。莫寒点头道:“此次人也不多,除了七雀门会派些人暗随,便是自己一个人了。”
柳倾城突来一句:“倾城能否陪公子一道?”
此话一出,倒令莫寒生奇,他抬起眼看着柳倾城,心里自然多了些欢喜。
柳倾城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忙说:“周夫人生前...生前也是待我极好的,既是为她报仇,必也少不了我的一份才是。”
莫寒见她这么说,不免有些触动。但是他却在想,那公孙略城府颇深,二哥虽不懂武功,在京城之中也没人能制得住他。
那地下诡灭之士,四大恶侠,以及这么多年以来的大奸大恶之人都拿他没辙,却偏偏栽在了这个人手上。还被他算计,反搭了一个母亲。
如此看来,此人除了不可小觑之外,还需谨慎至极。
此次出城必然是九死一生,自己性命都难保,何苦又要搭上柳倾城?
于是狠下心来,道:“不成!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出城跟我去那千里之外,成什么体统?不说我不答应,就算是柳先生也不会放心你出去的。”
柳倾城道:“我只为我的心,不管爹爹如何反对。公子可否答应?公子若答应了,倾城便去说服我爹,公子不必管。”
莫寒道:“还是不成!我若答应,你爹必怪责我,还是罢了吧。你一个女儿家的,在家就好,可别出来抛头露面,没个体面!”
言毕就要出去,柳倾城气得双脸羞红,也甩袖子进了内房。
莫寒回头见她速速走开的身影,只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也就走了。
走之前告知小厮,让他知会柳先生一声儿,说自己不辞而别,日后再来拜会。小厮领命,莫寒走出书斋之外,就此打道回府。
回去后整理装裹,就要择日子出城。
冷厥来至莫寒房中,二人商谈一番。
冷厥之意是要那白衣领者也跟着一道前去,路上让莫寒好生盯着他,看他是否有什么异常之举。
莫寒也正有此意,二人尚未打消对他的疑虑,在京城之内,他没能露出马脚,讲不定到了京城之外,狐狸尾巴或是藏不住了。
此次出城原定只两人两骑,但冷厥有些放心不下,莫寒虽说武艺不俗,但终究未能经事。况且公孙略高深莫测,自然需要派些人手,明着不行,便暗着来。
白衣领者向来熟悉白衣,这回出城他只派紫衣暗中保护。亦可帮着莫寒一起盯着白衣领者,可谓一举二得。
二人谈妥了,冷厥忍不住又唠叨说:“现在既然商定了人员配置,我只问你,你到了伏羲城,准备怎么做?掌使已是去过一回了,那公孙略必将严加防备,你去了恐怕连面儿也见不着。就算见着了,那老儿岂会放过你?你还年轻,别说兄弟唠叨。若不是擎天谷还有些事,我陪你去是最适当的...”
他想了一会儿,坚定地道:“不如那边的事我且丢开手,反正有鹿掌使呢。我陪你去伏羲城何如?我总觉着你一个人前往不仅没有胜算,性命却也难全!”
莫寒笑道:“你离了擎天谷还可,但也不可离了京城。爹爹虽说老练,却也离不开你。你两边都得跑,必是也闲不住的,与我出去算怎么回事儿?”
冷厥又要辨说,莫寒打断他道:“其实你忽略了几点,倘若一切就如那个白衣所说。公孙略此时必是志大骄狂,二哥莫均是难缠的对手,他打败了一个这样的高手,如何能不骄狂?我想不久之后,京城也会云起风涌。
你可以试想,这公孙略一心要置二哥于死地,要不是先前的过节,又能是什么?虽然我现在猜不出,但凭我的直觉来看,京城之中必定有公孙略的内应,不然他怎么下如此大的决心?二哥是何等人物,他都敢这样做,后面定是有人!”
冷厥道:“你说得有理,看来这里面的确不简单。”
莫寒又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些,定要细细留意,可以从京城中的那些诡士身上找出结果,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冷厥道:“不错,从他们的反应我就可以看出那公孙略会不会将掌使坠崖的消息传到京内。你就放心好了,京城就交给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安危!你空有武力,但却无城府,如何与那公孙略斗?”
莫寒笑道:“我刚刚说的这些,正是为这个。你且想想,公孙略骄狂至此,哪会将我放在眼里?他虽知有我二哥莫均,却对我一无所知,而我却是能得出他的一些破绽。他在明我在暗,未必不可与之一搏。二哥有二哥的谋算,我也有我的计较。你别忘了,我身上有常人不能及的本领,必定能派上用场!”
冷厥急道:“我正是为这个劝你,你可要好生提防着,别仗着自己的那点本领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莫寒笑道:“好啦好啦,我的冷大兄弟,放心吧。”
二人择定日子,各自散了。不提。
且论上骏府中莫寒房里的两个丫鬟小莲和小芙,本来因周夫人的过世她二人哭了好一阵子,这会子听说公子莫寒又要走了,心里更是害怕得紧。
晚间服侍莫寒的时候,与他诉苦衷肠。莫寒听了也很触动,心想这两个丫鬟待自己倒也真心,于是宽慰她二人道:“你们两个别跟我不回来似的要死要活,弄得我这心越发地悬了。”
小芙哭着道:“公子既然知道为何要走?奴婢虽没识见,但也知道城外比城内更不安生,公子还是别出去的好!”
莫寒笑道:“这又是你们的没识见了,如今城里风雨多事,城外实则更安生一点儿,我这是出去避祸呢。你们怎么也不知?”
小莲抹泪道:“公子见我们女儿家的好糊弄是不?二公子就是去了城外,到如今也没个音信儿。夫人...夫人也不在了,公子这一去还不知何时能回来,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莫寒道:“我出城可不就是为了接二哥回家,好让一家人早日团聚岂不好?”
莫寒这样说,心里却是堵的厉害,母亲归了天,又哪里来一家人团聚的?
自己这三言两语的却不能哄骗了这两个丫鬟,平日里这二人与自己除了调侃打趣几句,也没什么更多的真心话说。
这一个晚上竟把十个肚肠的梯己话都掏了出来,莫寒深为所动。又仔细瞧了这两位姑娘,生的相貌不是倾国之姿,也算含苞待放,月貌星容。
又见这小芙比之小莲更多了几分姿色,其闺名中的“芙”更是让莫寒联想到师姐何月芙,因此这晚更喜欢了。
二人哭毕,见莫寒没有半分回心转意,于是小莲去了外间烧水,小芙仍旧在这里服侍。
莫寒想起了何月芙,又见这小芙与她倒有一二分相像,于是与这丫头多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儿:“你可知我小的时候在外面得了一个师姐,她的闺名里面也有一个“芙”字。”
小芙瞧了莫寒一眼,回道:“公子难不成这回出去就是去见你的师姐了?”
莫寒道:“你瞧瞧你,怎么又说在这上头了。”
小芙淌出泪来道:“你不受用,就不要出城!”
莫寒叹了气,他心里也明白,这些个丫头都不是憨憨,都知道这回或许就是生离死别了。
但自己出城之心不容改之,不论如何也要找到二哥并替母亲报了仇。
一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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