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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句话倒把莫寒没笑死在这里,他素日只闻“浪里小白龙”,却从不曾闻得“油面小黑龙”的。便朝那尤老三道:“什么小黑龙老瘪三的,你只要跪地磕头就行!”
那尤老三哪是好忍耐的,心知反正横竖躲不开,不如拼命一搏。只要冲上去,口里还是大骂着说:“看我揍死你狂妄自大的臭小子!”
两人站成一团。那尤老三自来是学了些本事,可不像那帮小弟这样全是三脚猫的功夫的。这下子把个家传武学都给展露出来了。
莫寒也不急着一招定胜负,只先让他几招几式,也便试试他的深浅。瞧瞧黑风帮的武学如何才能够。
尤老三先是跳起来一拳朝莫寒砸来,莫寒晓知这拳力必不低,遂急着转身子避开。尤老三又弯身拔腿横扫过去,莫寒亦蹦起脚步躲开。
尤老三再变拳为掌,照莫寒迎面劈来。莫寒擅用指术,只双指并拢,打在尤老三的掌心纹路上。只把那人震的退了三丈远,掌心窝子还在隐隐生疼。他很想用另一只手握着这只受了伤的手,以便缓一缓疼痛。
但人前不可跌份,他尤老三还是要点面子的。
这只受莫寒一指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外行看是这尤老三打算变换招式。但尤老三清楚,握成拳是为了减轻掌心的痛楚。
于是用另一只手再番出拳,这回力度加大,又兼双腿乱扫。心想这莫寒顾得上面也没法顾得下边,留意下盘,却也得提防着上边。
而莫寒反应极为敏捷,见他明显是下强上弱,毕竟下面是双腿,上边是单拳。他也知道,刚刚那尤老三受自己一记指力,那手必定疼得发紫,所以只能用一只手撑着。
如此看来,还是先小心下盘为佳。
便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路数,跳起脚来用指一击,哪晓迎接他的不是拳掌。却是由下而上飞来的足履。
这倒让莫寒一惊,不过他身法敏捷,可以很快避开的。
只是莫寒不愿如此,他想试试自己的指力与他的脚力想比,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于是仍一指往下,击在尤老三单脚的鞋底中心处。竟迩也停顿了一小会儿。莫寒窃想这尤老三脚力不错,但必是不能持久的。
自己由上而下,只要挡住他铆劲的一脚,后面等劲儿过了,他定会是要败落下来的。
谁晓他又算错了,尤老三冲天而起的不止单脚,另一只脚却也朝莫寒猛踢而来。然后单掌撑地,成了个倒挂金钟。
莫寒见他另一只脚踢来,忙使另一只手挡住。只是这手原是用来格挡的,并没用多少内力。
反而发出指力的这只手,力道颇佳。
那尤老三也觉着脚底受力,忙要收了左腿,只拿那右腿不断地往莫寒脑袋上踹。
莫寒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待他瞄准了踹来时,自己全身反往后退。再蓄力闪到其侧面,后竖指往尤老三左脑勺上击去。
尤老三左右两腿都扑了空,觉着眼前这人好似忽地消失了一样。
接踵而来的,是自己左脑上受了一力,一时脑袋眩晕。莫寒再给他一个穿肋脚,踹得他摔撞在墙壁上,正巧肩膀碰着了瓦片。
等到身子落坠在地,脑袋上又接到了掉落下来的墙瓦残片,真个砸破了皮,冒了血来。
底下小弟仍旧跪在地上不敢则声,也不敢学尤老三那样趁莫寒不注意溜之大吉的。先前他们见莫寒一脚就踹飞了尤老三,都忌惮他的本事。
现下都知道结果,亦不做侥幸之念。
只是瞅二人对打了好一会子,略抬了抬头瞟上两眼。但瞧尤老三还是败下阵来,还败得这么狼狈。便又低下头来,口里一个劲地求饶:“大侠,这都是他的不是,不干我们的事啊!求大侠手下留情,放我们一遭吧!”
尤老三本来抱着孤注一掷之想,却不曾知自己还是一败涂地,这下彻底被打服了。又兼全身腰肢像是要折断了一样的疼,脑瓜子皮肉又破了一些。
还那么晕晕的阵疼。
于是也不顾底下人怎么瞧不住他,也不怕丢了面儿。这当头保住性命才是要紧的,因而亦学他们跪地求饶。
口内只道:“大侠饶了俺吧,俺再也不敢了!”
莫寒走到他跟前,打趣他道:“你不是挺神气的么!如何现在倒这样低三下四的了?”
尤老三赶忙道:“都是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这位侠士高抬贵手,不要与俺计较。”
莫寒道:“我本也没有要计较,只是你惹着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才来找你的晦气,你若早些知道会有这一天,如何又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尤老三心如明镜,也就直言说道:“俺也知道,这些年实在没做什么好事。但莫公子可不是俺下的手啊!俺只负责下崖找他,若能找着尸首,必是能让那公孙略放心的。倘若找不着,也就罢了。
只不知那莫大掌使是大侠的哪一位故友,可千万得明察秋毫,不可错冤了俺才是啊!”
莫寒急道:“那你说,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样残害莫掌使?!”
尤老三惶惶回道:“是公孙略身边的高手,名叫“邹吉”的。使的一手好风连掌,以前是山寨匪徒,后来跟了公孙城主。就是他将莫掌使推下山崖的!”
莫寒怒道:“净光胡说了!那莫掌使虽不会武功,但向来却比那会武功大大强十倍。况且他手底下有多少精兵强将,何以就能被那会武功的给算计了?可见是扯谎!我本意是要饶你的,可见你这般,倒将我当小孩耍弄,看我不取了你的狗命来!”
莫寒假意这样试探,以便证实那白衣领者常毅所说是否属实。于是抬脚就要往前迈。
尤老三赶忙磕头叩拜,把个树草泥石地磕出几声闷响儿来,口内还在求饶道:“俺说的一个字不误,当真不是空穴来风。大侠可以问问我手下人,没有一句虚言,还请大侠饶命啊!”
莫寒冷笑道:“你手下人还不是和你一个鼻孔出气的?你休要来诓骗与我。就算你要辩解,也该拿些确凿无虚的证据来。这样搪塞人,还要求我饶你?可不能了!”
说毕还要来揍。尤老三忙摆手低头止住他,左右找不着称意的借由,只手忙脚乱的。莫寒一旁站着憋笑,那尤老三才想了一出来,忙道:“大侠且先别忙打,我等原本是奉命行事的。至于莫掌使如何被算计,却是哪里有知?只是当时他身边的确有护卫来着,穿着都是白紧衫。武功也不弱,但我们黑风帮人数众多,饶这般,还半晌拿不住他们呢。后来是那邹吉寻着我们相斗之机,凭着他鬼魅般的身法,接近莫掌使,将其逼到崖边,给了他一掌。莫掌使这才坠崖的!”
莫寒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又瞧他神色是这样惊惧。想来不敢欺瞒,已信了三分,再问他道:“照你这样说来,难不成他身边的那些人都被打下崖了?怎么也没见他们回来呢。”
这时候尤老三心存疑虑,口内怯怯地说:“少侠究竟是哪一尊大佛,怎么知晓得这样清楚?”
他这一问倒把莫寒问住了,当下也不照实回他,还是喝骂道:“我看你是皮又痒了是吧!敢来叫问我的名讳,不赏你几下是不能了!”
说着就要动手来打。尤老三忙磕头道:“大侠莫打莫打!俺知错了,俺照实说。这些护卫都是七雀门的捕快,后来是他们的领头人,先前并没出现过。却押送着公孙城主来到那槐树下,本该是来救莫掌使的。却不料莫掌使早已坠入深渊,他以及手底下的捕快都要为莫掌使报仇。怎奈早已没剩几人,后来也还是那邹吉从天而降,救下了公孙城主,以至于将那余下人都没命活了!都是罪孽啊!”
莫寒听至此处,益发动了气,只朝那尤老三怒斥道:“你们造下的罪过,到如今,却在这里配说“罪孽”二字!真是天大的笑话!”
禁不住过去痛扁了尤老三一顿。尤老三一时没收住,戳中了莫寒的痛点。也不怨他挨这一顿打,至少不是丢了性命的事儿。并不算得什么。
莫寒出了气,见尤老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自己的手臂也有些酸了。
更彻底打消了对常毅的疑虑。
又问:“你在赌坊所说的又是什么!给我从实招来。”
尤老三忍着痛,喘吁吁地回道:“那是俺与手下下到山底下找寻莫掌使的下落,确认他的确死了,便可回报公孙略...”
尤老三说至一半,暗晓自己说的有岔,便略抬头瞅了莫寒一眼,忙拣着好的说:“不过幸喜的是,莫掌使却还活着!”
莫寒心里原本已猜了几分,这会子听他这样说。更是万千伤悲中添出一丝欣喜之意来。
瞧尤老三停顿了下,大约在瞧自己的眼色。便喝斥他道:“继续说啊!”
尤老三忙接着道:“却说这事很奇,我们原本是寻到了莫掌使,正要将他带回去交给公孙略。却不料一只白雕从天而落,上面骑着一位姑娘。这姑娘眉清目秀的,轻灵妩媚,让人好不欢喜....”
莫寒喝断他道:“好好的编什么稀奇故事来!还嫌挨打的不够么!”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大侠,这都是小的们亲眼所见的,却不是瞎掰的。大侠定要相信才是啊。”
莫寒心下料定他们必不敢混说,便由着他们细说下去,那矮子便将来龙去脉替尤老三都陈得甚是清楚明了。
莫寒瞧他们说的这光景,心中忽地想起一个人来。随后又置之一笑,想是自己过于思念她了。竟没来由的胡猜起来。
然轻灵女子乘骑白雕一事着实难以令人信服,莫寒自然也是不信,便要威言喝骂他们,还要以拳脚整治。
却见他们只是一味求饶,从没有要改口的意思。
莫寒也就信了几分了。暗想若果真如此,二哥也是有了奇遇才是。得神仙姐姐下凡救命,还真是仙缘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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