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餐厅,巨大的水晶灯闪耀着灯光。
沈凉池穿着一条白色的小礼服穿梭在人群之中。
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也是她的成人礼。
所有的朋友、亲戚以及亲戚的朋友都在这里。
沈凉池也不常见到这么多的人,很多许久没联系过的人都在今天再次相遇。
她的父亲将手搭在她的肩膀,骄傲地向众人一一介绍他的女儿。
沈凉池就站在父亲身边笑得有些腼腆。
宴会快进行到结尾的时候,沈凉池已经就笑不出来了,脸都变得有些僵硬。
她跑到角落里和杜宣生坐在一起。
杜宣生也有些筋疲力尽,坐在角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月亮,沈凉池就在他的旁边坐下来。
杜宣生觉察到自己身边坐了人,本来有些不开心,一扭头看见是沈凉池就笑了。
“小丫头,跑这来干什么?不去陪朋友玩”
“没几个真的是我的朋友,”沈凉池靠在椅子上,“我笑得脸都僵了,不想笑了。”
杜宣生笑眯眯地看着她,伸手在她白皙的脸上揉了揉,“这样呢?好些没?”
沈凉池的脸一下子红了,躲开他的手,“我拉一会儿脸就好了。”
杜宣生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笑意,“好。你尽情在这摆脸,我给你挡着,不让别人看见。”
他四周看了看,“你哥没回国啊?”
提到这个,沈凉池是真的不开心了,“没有。”
她气鼓鼓地说,“他一点都不在乎我。别的生日也就算了,每年都有,可我十八岁的生日他竟然也不回来。”
杜宣生垂下眼,“你哥工作忙吧。”
“谁知道他到底忙不忙,反正他对我一直都这样。”沈凉池不想提他,跑去拿了两块小蛋糕过来和杜宣生一起吃。
杜宣生本来想说自己没胃口,但见沈凉池还挺有兴致的,便接了过来,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吃。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到沈凉池上大学的时候,杜宣生突然问,“有没有小帅哥追你啊?”
沈凉池有些不好意思,“有两个。”
杜宣生不信,“就两个?”他凑近了,目光审视,“那你怎么想”
“没想法,没心情,没兴趣。”沈凉池吃了一口奶油。
杜宣生笑着退开,“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沈凉池悄悄瞥了眼杜宣生,“不知道。看,看缘分吧。”
杜宣生还要再说些什么,他的父亲抬手让他过去,杜宣生没办法只好放下手里的小蛋糕过去。
沈凉池一个人坐着没意思,偷偷跟父亲说了声,便上楼去休息了。
她今晚是真的累着了,衣服都没换趴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沈凉池睡觉的姿势不舒服,半夜便开始脖子疼肩疼。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沈凉池捂着脖子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卧室的门打开,一只黑色的盒子递到她的面前,“你的礼物。”
抬起头,沈凉池看见贺行州深邃俊朗现下却有些疲惫的脸。
“哥,”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回来了?”
贺行州坐了一天的飞机,现在只觉得头疼粉。
听到沈凉池的话,他下意识蹙起眉头,“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
“你自己说不回来的。”
沈凉池赶紧拿过他手上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极其精致漂亮的项链,她小小地惊叹了下,“哥,真好看!”
贺行州顿了顿,慢慢地“嗯”了声。
沈凉池对贺行州送的项链爱不释手。
贺行州原本打算直接离开,见她的手一直放在脖子上,便多看了眼,“脖子怎么了?”
“啊,”沈凉池一脸苦相,“睡觉歪的。”
贺行州果不其然又皱起了眉头,他看沈凉池似乎都带着气。
沈凉池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刚刚收了礼物,她现在正是老实乖巧的时候。
下一刻,贺行州的长腿跨入卧室,坐在了她屋里的小沙发上。
坐下的一瞬间,贺行州闭了闭眼睛。
沈凉池没注意到,转头看见贺行州朝她抬手,“过来,坐地毯上。”
沈凉池不明所以地在他面前背对着他坐下,下一刻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拉下她捏着脖子的手,放在了她的脖颈上。
沈凉池下意识地瑟缩了下,紧接着便感觉到这双手在自己的肩颈上摁揉起来。
贺行州没有刻意学过,但莫名舒服。
沈凉池笑着说,“哥,你真好。”
身后的人静默不言,过了会儿才问,“我说不回,你心里没骂我”
沈凉池:“……”
是骂了两句。
但她回头,抬起自己的手,“没有,我发誓。”
贺行州不再说话,像是信了。
沈凉池又问,“哥,你还走吗?”
“走,”贺行州的手顿了顿,“我不会留在这里。”
他不会。
在心底重复的这一遍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
沈凉池醒了。
在做了个三年前的梦之后醒了过来。
明明已经三年了,但在梦里她还可以回忆起所有的细节,串联起当天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她坐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脸,身边没有贺行州的身影,沈凉池下床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外面睡沙发。
只是猜刚走了几步,酒店房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开门的不是贺行州,而是扶着他的陈韬。
贺行州微闭着眼睛,进门之后便抬起眼里,与沈凉池四目相对。
沈凉池凑近了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
她愣了下,“喝醉了?”
陈韬叹了口气,“海城这边的人就这样。什么生意都得往死了喝,我替贺总挡了些,但是也没挡住太多。”
沈凉池立马过去在另一边架住贺行州的胳膊。
她过来了,贺行州的视线也跟着她一同过来。
沈凉池不明所以地抬头,不知道贺行州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
她脸上有东西
沈凉池与贺行州的事情,陈韬全部都知道,将人扶进来的时候他也犹豫了下,还是沈凉池叫他将人扶到床上。
将人扶到床边,陈韬自己脚下都踉跄了下。
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现在也晕得慌。
沈凉池也看出来了,见他还想帮忙连忙拦住他,“陈助理,你也回去吧,他这边我来照顾,你现在回去早点休息。”
陈韬也没怎么犹豫,应了下来。
“麻烦了,沈小姐。”
“应该的。”
送走陈韬之后,沈凉池回到房间,贺行州还醒着,只是视线有些松散,反应也慢,大体上还是望着沈凉池的方向。
沈凉池从未见过贺行州这副模样。
自她认识贺行州开始,他永远都是平静、镇定、可靠的。
而现在贺行州莫名显得有些……可爱。
沈凉池面对着他蹲下,见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哥。”她叫了声。
贺行州闭了下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沈凉池站起身来,替他脱了衣服和鞋子。
庆幸的是贺行州的酒品很好,喝醉之后很老实也很听话,沈凉池几乎没费什么太大的力气。
她从卫生间拿了条湿毛巾替他擦了脸和手,然后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贺行州还在看着她。
沈凉池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幅模样笑了下。
“哥,谢谢你。”
大概是觉得贺行州此刻不清醒,沈凉池对着他胆子也大了起来。
有些话她一直想说,但是却不敢说也不能说。
“还有……对不起。”
沈凉池觉得有些眼热,“对不起,让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让你和喜欢的人分开,让你承受那么多的质疑和侮辱。”
因为贺行州横插一脚,很多人觉得是贺行州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
他们指责他是外人,骂他靠着蛊惑沈凉池上位。
这些事情沈凉池都知道。
背地里他们还说了什么甚至都很难说。
至于能力这种一时半会儿看不见的东西,在实际上来说并不能真的扭转什么。
但即便如此,贺行州还是回来了,也没有丝毫的后悔和迟疑。
海城这一次的合同,贺行州亲自来谈,大概也是为了站稳脚跟。
沈凉池给他掖了掖被子,轻声说,“该睡觉了,哥。”
沈凉池不知道贺行州喝醉之后会不会吐,便在旁边守着,后来太困又爬上了床,躺在贺行州的旁边。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贺行州已经不在了,接着便有人送了一批东西过来,从日常用品到衣物应有尽有,想也知道是贺行州安排的。
沈凉池用手机搜了搜附近有名的景点,然后换了身衣服出门散步去了。
沈凉池选择的景点并不算是大热门,所以人也不是很多,她坐在海边晒太阳,看着广阔的大海,心都宽和了下来。
中午贺行州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的行程。
听完之后便挂了电话继续去工作。
下午六点多沈凉池拎着今天在各处买的纪念品回了酒店。
一连三天,沈凉池都没有见到贺行州。
前两天她还有精力出去玩,第三天只想在酒店躺着休息了。
等到第三天,原本以为还不回家见到贺行州,没想到一回去就见到了他。
不仅是他,还有杜宣生和两个沈氏的员工都在。
合同在桌子上摆成一排。
贺行州神情冷厉,眉眼压得极低,“这么大的漏洞你们竟然今天才发现”
他走到杜宣生的面前,极具压迫感,“杜宣生,连你也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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