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荫大道上。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行驶着。
沈晚星用湿巾一点点将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她另一只手还抱着鸟笼。
她所有的精力都用以控制自己的眼泪,出了贺家门,她不能流眼泪。
不能哭。
不能哭。
闻然看了她一眼,将一只方巾叠得青蛙递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他随身携带的黑白格方巾,绣着闻家的家徽。
沈晚星侧过头,那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兔子一般看着他,似乎在疑惑他做什么。
“哄哄你。”
闻然如是说道。
他一身清冷,贵气,那股淡淡的药味仿佛区分出了他和别人的不同。
此时,他正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沈晚星摊开手掌心,那只青蛙就落到了她的手上。
“第一次叠,不熟练。”
“谢谢。”
沈晚星哑着声音说道,她手心里那只青蛙看着憨憨的,还有点傻气。她盯着它看,不值为什么眼睛有点发酸。
“是谢我去接你,还是谢我哄你?”
闻然看着她说道。
“都有。”
“是有人让我去接你的。”
闻然大大方方,他口中的“有人”让沈晚星抬眸看向他。
那个人是谁?
沈晚星抿了抿唇没有问,他也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可是沈晚星的心里有一个猜测。
“可以麻烦你送我去望江台么?”
“可以。”
闻然很尊重她,并没有将她往家里带。
他做事不能那么出格,帝都的那些眼睛在盯着。闻家是帝都最神秘的家族,自然也有其神秘之处。
“出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好。”
沈晚星嘴上应道,可是心中却不想再麻烦闻然。
“听说沈氏已经在准备春季秀了?我有幸观看么?”如今是深秋,秀款总是要更早准备的,冬季服装已经上季了。
沈氏在准备春季款。
“我会给你预留贵宾席。”
“谢谢。”
车子停在了望江台。
沈晚星没带什么随身物品,她只带了两只鹦鹉和一些证件。
其他的,都留在贺家。
“再见,闻少。”
她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鲜活,站在车门处和闻然挥了挥手。
“再见。”
闻然微笑着说道,看着车门关上,她走入了望江台酒店。
“管家,可以给我在1809开一间房么?”
“少爷您别开玩笑了,您这样的身体是需要好好温养的。您不该插手到这件事里来,她就算是单身的,按照她的家世背景也绝对不可能嫁入我们闻……”
“你逾矩了。”
闻然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笑意,听得管家冷涔涔的。
“对不起少爷。”
闻然撑着下巴,看着沈晚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
他也看不懂贺西洲在下什么棋了。
是留,还是弃?
在他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沈晚星缓缓走入望江台,她拎着一个鸟笼,看上去有些异常。
从未见过这么来住酒店的。
“沈小姐,您的房间还预留着。”
“谢谢。”
服务生给她按下了电梯,沈晚星站在电梯里,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里倒映着的那个女人。
发丝略微凌乱,眼睛红肿。
叮。
电梯门开了。
她踏了出去,走到了长廊尽头的1808。
她浑身紧绷,看着这个房间号。
他未曾来过,那便不会想到他。
他来过的地方,她只一看到便满心都是他。她的手紧紧地捏着,按下密码。
密码是她出狱的那一天。
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贺西洲的那一天。
她的食指用力的一个键一个键按下,手指几乎无血色。
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落了下来。
滴。
滴。
密码锁随着她按下的数字发出响声。
她的眼泪从面颊滑落,滴落到了地上。
她的手指几乎是麻木地按下了五个数字,只剩下最后一个,她将手握紧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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