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华阳惊惧的脸色微微纾解,当即端起架子道,“云中子那厮却没来?”
很显然,他忌惮的只是云中子。
即便因为契约灵猫的死而受了重伤,华阳仍旧不惧小缘。
喵呜喵呜!
这时,小缘脚边的黑色狸猫抬起头,冲着华阳恶狠狠地叫了几声,绿油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
小缘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低头娇滴滴地道:“知道啦知道啦……每一次都这么猴急,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喵呜!
黑色狸猫不服气地顶撞了她一句。
小缘仍旧笑嘻嘻的,一伸手,将黑色狸猫召唤在手臂之上,一边抚摸着它的后背一边道:“不听话的下场,往往不太好过,无论它是谁,看打!”
说着,伸手在黑色狸猫臀部象征性地拍打了两下。
算是惩戒。
而黑色狸猫也跟着哼哼了两声,显得有些委屈。
一人一猫,一系列的动作和反应,都没有将华阳放在眼里。
甚至于自始至终,小缘都没有多看华阳一眼。
更不用说回应华阳的话了。
这是完全没有将华阳放在眼里的节奏。
“小缘,你回去告诉云中子,想要我华阳的命,他还不够格!”
“还有,现在还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埋骨地的事,需禀报正使定夺才行。”
“本座劝你们不要太过贪心,否则你们这一脉迟早绝种!”
华阳不由眼皮子跳了跳,小缘的轻视已经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若是在往常,华阳定不会跟她废话,而是直接出手,不是废她一只手臂就是挖去一只眼睛。
按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但今夜,华阳却没有这么做。
契约灵猫的死,牵动出来的神魂伤势太重了。
他不想横生枝节。
“嘻嘻嘻……华阳师叔。”
小缘这才慢悠悠抬起头,巍峨的眉黛犹如远山一样优美,但脸上表情却似笑非笑,充满了讥诮的意味,
“你先是失去了【阴肖阳离】命格,方才又害死了门人墨鬼,你以为天命司的正使们都是傻子?”
说话间,俏脸缓缓变得冰冷,语气也阴沉无比,浮现无尽杀意。
华阳蓦地感到一阵彻骨的寒,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色厉内荏地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小缘定睛瞅着他,冷笑道,“师叔若能留下残命【窃之有道】和你的【如枪】命格,侄女可以考虑饶师叔一命。”
墨鬼的命格【窃之有道】之前被秦宇斩去一半,如今只剩残躯,确实是残命。
而【如枪】命格则正是华阳的本命格。
失去本命格,也就意味着死亡。
但猎命师自有一种秘术,可以在命格丧失之时短时间保全性命。
不过那也是短期之内,长久而言,没有命格之人,最终也都是个死。
华阳闻听,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怒气,身后蓦地腾起一道黑气,凭空凝成一道长枪。
命格力量燃烧之下,华阳手中也多了一杆劲气腾腾的长枪。
而后身形化为一道流光,万千枪影向小缘轰到!
猎命师可以利用命格特性,加持自身功法,从而发挥最大限度的威力。
【如枪】命格配合枪类功法,自是强悍无比。
小缘却是一声轻笑:“不自量力!”
当下人猫一分,鹅黄色身形蓦地被黑红气韵充斥,整个天空都笼罩在一头双头巨兽的伟岸身形之下。
黑色狸猫更是狂嘶一声,【十赌九赢】命格催发,直接赌华阳的生死。
轰隆!
枪影炸碎,小缘完好无损,嫩白的手臂冲出枪劲,犹如金刚铁骨一般,硬生生掐住了华阳的脖颈。
“这……这是【天威黑凰】……你……还有……【十赌九赢】!”
“咯咯咯……”
重伤之后的华阳竟然在小缘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从小缘身后的气息判断出来对方命格的特性。
最后却是喉管被捏碎,说不出话来,只发出野兽般的低鸣叫。
“大哥哥为了杀你,不惜策反墨鬼,将你引入那五阶厄运命格之主身旁。”
“现在还有【天威黑凰】和【十赌九赢】。”
“华阳叔叔倒是死得其所!”
喵呜!
随着小缘冷冷的语音,黑色狸猫旋风一般掠来,嘴巴不可思议地张开,一口撕下华阳的头颅,咯吱咯吱地大嚼起来。
与此同时,从华阳躯体里,缓缓散出两道黑色虚影,一同被黑色狸猫汲取。
黑猫尾巴上瞬时另外多了两道圈。
……
一夜好梦。
早起就是好天气。
秦宇收拾停当,天蒙蒙亮就骑上黑驴,向西京城赶去。
如今大周风雨飘摇,各种妖魔邪祟层出不穷。
朝野也不稳当。
内有门阀党争削弱大周气运和实力,各处叛军起义多发。
外有北境之敌虎视眈眈,几度侵扰边境。
所以从秦宇记事起,西京就一直是宵禁的状态。
不能晚上入城。
和玄正法师相约的时间也只能是白天。
等到秦宇堪堪赶到,也已经快天黑了。
又快到了宵禁时刻。
秦宇远远就看见城门内的玄正,正抓耳挠腮,不断踱步,并不时瞅瞅城门外。
“秦……秦天师!你终于来了!”
待瞅见秦宇,玄正脸上焦急之色顿时缓解,立即展现身法,飞奔过来,一把牵住黑驴的缰绳。
秦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相约的时间是清晨。
但老鸦观离西京实在太远。
秦宇睡过了头,所以来晚了。
“玄正大师久等了。”秦宇跳下黑驴,和他并肩而行。
玄正向来镇定,但今日却显得有些过度毛糙。
看来刘御史府上的事并不小啊。
秦宇心里猜测着。
“额……是久了点……”玄正语气有些滞涩,但又不敢得罪秦宇,话锋一转道,“今日午时,刘御史的正妻、老母亲都无故失踪了……”
“可惜贫道道术低微,即便身在御史府上,却也无法阻止……甚至连邪祟是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
说话间玄正身上全是垂头丧气的失落之风。
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显然御史府的邪事对他的信心打击极大。
秦宇表情平静,淡淡问道:“大白天无故失踪,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玄正苦笑道:“要有蛛丝马迹还好了,刘御史正妻正在后院伺候婆母,两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身子渐渐变成透明,直接消失……连个头发丝都没有留下……”
“这哪里是邪祟作怪,明明就是人间蒸发!”
“这倒是奇了。”秦宇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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