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看了好半天，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别以为套近乎我就会放过你！”眼底杀意尽显，秦月再次冲了过去，“臭三八，拿命来！”
臭三八？
姜暖脸上的笑意收起，眼神凶狠，透着戾气，她抬起手一挥，又是一张符纸甩了出去。
秦月冷笑一声，“天真！”
只见它抬手将符纸挥开，姜暖忽的勾唇，抬脚对着秦月的心口狠狠踹过去。
“砰！”
秦月再次飞了出去，相同的配方，相同的味道。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秦月晕头转向的，还没回过神来，一只脚直接踩在了她的心口上，任凭它怎么挣扎反抗，都无法挣脱出来。
“死三八！你快放开我！”秦月气得咬牙切齿，瞪着姜暖就像要吃人般。
还来！
姜暖额角青筋毕露，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看着秦月莞尔一笑，眸底却恶意满满。
原本气焰还挺嚣张的秦月对上姜暖的眸子，莫名感到有些熟悉，遗忘已久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突然涌现，让它浑身僵住。
不、不会吧？
那个女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就连后面的陆承钰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温更低了，杀气腾腾的。
“你、你……”
秦月指着姜暖的手不断抖着，连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你刚刚叫我什么？”
姜暖问道，眼神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可秦月本能的感觉到更危险了。
秦月想哭的心都有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个女煞星。
“你……你听我说，误会！都是误……”
不等它说完，姜暖笑得更甜了，俯身，雨点般的拳头快速落下。
秦月：“啊啊啊——杀鬼了！救命！救啊命！”
陆承钰：“……”
鬼都是这么弱的吗？
还是……
他看向总算出完气，蹲在女鬼身旁的姜暖，眸底闪过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嘤嘤嘤——”
女鬼的啜泣声将陆承钰的思绪拉回，他抬脚走了过去，问道：“你认识这个女鬼？”
“算是吧。”姜暖点点头，抬脚踹了秦月一下，“别装死，起来！”
秦月：“……”
什么叫算是！
她都欺负自己十几年了！
想到过去那段苦不堪言的过去，秦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这个男人跟这女魔头有关系，它死也不会打他的主意。
然而现在后悔也晚了。
秦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将自己缩成一团，怎么看怎么可怜。
“暖姐，”它瞄了一眼陆承钰，试探着问道，“这位是？”
姜暖淡淡道：“我未婚夫。”
秦月脸色一变：“！！？”
它下意识朝陆承钰瞪了过去，一脸便秘的样子，眼神仿佛在说：你到底有什么看不开的要看上这么个女人？
而陆承钰竟奇迹般的读懂了，嘴角抽了抽。
小姑娘到底对它做过些什么？
那边，秦月很快收回视线，冷静下来后才想起一个关键，“暖姐，真的是你？可你不是已经……”死了？
它又瞥了陆承钰一眼，将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
就算是转世，也应该会保留一些原有的气息，别的鬼感觉不到，但它不一样。
毕竟，它和姜暖可是曾经有过契约的。
“这些以后再说。”姜暖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又醒过来了？”
当年她认识秦月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个百年老鬼了，因为生前杀孽太重以至于无法转世投胎，为了躲避炼狱的惩罚，它逃出冥界，游荡在人间，时间久了，就成了厉鬼。
姜暖没有收了它，也是因为它虽是厉鬼，却从没害过人命。
但长久滞留人间，是会折损阴寿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会越来越虚弱，记忆也会慢慢消失。
直到记忆完全消失，它们就会变成行尸走肉般的游魂，没有感觉，不会思考，只能在这世间永无止境地飘荡，直到魂飞魄散。
除非，它们能找到特殊的修炼方式。
比如吸取人的阳气，又或者是找到一个修为很深的契约者签订契约，再或者，直接吃鬼夺取阴寿。
而秦月，则是选择了第二个方式。
它一开始的契约者并不是姜暖，而是姜暖的师父。
直到姜暖的师父去世后，这契约才转到了姜暖那里。
其实秦月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投胎的。
冥界有一个池子，名为淬炼池，任何鬼，泡进去就可以洗清所有罪孽，快速得到投胎转世的机会。
但并不是所有鬼都能承受的。
姜暖听小黑说过，泡进淬炼池里成功洗清罪孽的只有十三个，其它的，无一例外，全都化成了一滩血水，成为了淬炼池的一部分。
跟修为无关，主要还是看生前的罪孽。
毕竟有些人杀人，并不是为了私欲。
而秦月，就是其中之一。
它生前是名战功赫赫的女将，杀敌无数，尽忠尽职守卫边疆近十载，威名在外，最后却死在了惧怕秦家功高震主的君王手里。
一家二十余口，只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全死了。
她问过秦月，为什么不选择洗清罪孽去投胎。
它是怎么说的？
这世上，人心比鬼更可怕，做人还不如做鬼。
那为什么还要留在人间？
秦月没说，姜暖猜测它是想要亲眼看着王朝的覆灭。
是的，秦月死后化成鬼，并没有复仇。
它深知，君王暴毙，国家必将陷入混乱之中。
即便是死了，它也依旧不希望看到自己一家守护多年的百姓陷于苦难之中。
它就这么看着，看着。
在王朝最后覆灭那天，秦月突然说，它累了，想要睡了。
姜暖解除了契约，亲手造了一枚隔世珠，让秦月可以在里面沉睡不被打扰。
她死的时候，隔世珠还在她老宅的祠堂里被供奉着。
难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徒子徒孙把隔世珠卖了？
秦月也是一脸懵，“我也不知道啊，我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炸出来了，我还想问你呢！”
它说炸，是真的炸。
隔世珠突然炸裂，要不是它修为够深厚，只怕也得跟着被炸得魂飞魄散。
姜暖闻言，眉心微蹙，眸色晦暗不明。
隔世珠是她亲手做的，有多结实她很清楚，绝不会无缘无故就炸裂。
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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