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辆银色保姆车正在偏僻的巷道里飞速穿梭着。
驾驶座上,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显露在外的双眸通红,眸底闪着慌乱、挣扎与狠戾。
“他怎么样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男人沉声问道。
副驾驶座后,放躺下来的座椅上躺着一个男人,双眼紧闭,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惨白,正是被张怀惦记上的欧阳宸。
他身边蹲着一个同样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他、他好像要不行了……”男人的手放在欧阳宸的鼻子下,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声音慌的一匹,“胜哥,现在怎么办?送他去医院吗?”
胜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你疯了!送他去医院我们也得完蛋!”
人是喝了他们给的红茶才中毒昏迷不醒的,这个时候送去医院岂不是自投罗网!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欧阳宸的助理侯明拿着胜哥提前给他的致幻药加到了红茶里,亲眼看着欧阳宸喝下。
本来他们的意图只是让欧阳宸被幻觉吓到,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放多了,欧阳宸竟直接就不行了。
“可不去医院他会死的!”侯明还有那么点良心,他跟了欧阳宸五年了,欧阳宸对他一直不错。
要不是因为他在股市亏了那么多钱,被高利贷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跟胜哥狼狈为奸,对欧阳宸下手。
他根本就没想过会弄出人命来。
“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侯明闻言心底一惊,“你想干什么?”
“现在送他去医院他也不一定能救回来,既然如此,那就送他一程好了。”胜哥眼神阴狠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别忘了药是你放的,我要是被抓了,你也跑不掉!”
侯明看着双眼紧闭的欧阳宸,神色挣扎了一下,到底是没再说话了。
对不起宸哥,我会给你烧很多东西的,你就安心上路吧!
另一边,姜暖挂断电话,对欧阳宸说道:“我已经让陆承钰去查了,你再等等吧。”
欧阳宸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听到陆承钰三个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方面现在确实没别的办法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很清楚陆三爷的能力,那可是燕城里一手遮天的主,有他出面,确实比报警还管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短短的几分钟,对欧阳宸来说却像是漫长的岁月般煎熬。
他有些忍受不住了,打算说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你真的是陆三爷的未婚妻?”
“不是,”姜暖摇头,“我们已经结婚了。”
欧阳宸:!!?
不是,陆三爷已经结婚了?
这么大的一件事,燕城那些媒体居然都不知道?
不不不!
现在的关注点应该是,这女人现在已经是陆三少夫人了,堂堂的陆家主母三更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抓鬼,陆家的人都不管管?
欧阳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下打量着姜暖。
见她一直皱眉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疑惑地问道:“那是陆三爷送给你的?”
镯子看起来十分普通,陆承钰就送这么个镯子给自己老婆?
看不出来还挺小气的。
姜暖瞥了他一眼,刚要开口,脸色却忽的变得凝重起来,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
欧阳宸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鬼要闯进来了,惊惶地盯着帘子的方向。
姜暖没功夫搭理他,凝神将灵力注入到镯子里。
下一秒,镯子突然闪出一道白光。
欧阳宸三人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等光芒消失后再看过去,姜暖的面前已经多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杨、杨璐!?”欧阳宸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喊了句。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是,鬼!?
那边的一人一鬼就跟没听到似的。
“暖姐,出事了……”杨璐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惨白一片,身影也呈现出半透明状态,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虚弱地往前倒去。
姜暖连忙伸手扶住它,在它的手心打了一道力量进去,“出什么事了?”
杨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眼神却还带着惊恐,它抓住姜暖的手,颤抖着说道:“那棵榕树,别墅区外面的那棵榕树……”
——
夜幕深沉,大片的乌云遮挡住月亮,一辆车停在了容武快速路下的烂尾楼前。
“就在那边。”杨璐指着十几米开外的一棵榕树,“月姐就是被那棵树给吃了,如果不是你及时把我拉了出去,我也……”
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杨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姜暖顺着杨璐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棵榕树,仔细看的话,和别墅区外的那棵是一模一样的。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榕树上方,眸色幽深冰冷,脸上一片慎重肃穆。
好浓郁的煞气!
瞧她神情变得严肃冷凝,本就紧张的欧阳宸变得更加坐立难安起来。
他担忧地问驾驶座上的徐半仙:“那颗榕树有什么不对劲吗?”
徐半仙看不见煞气,却能感受到一股森寒之气,即便坐在车里也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压下心底的不安,说道:“我也不清……”
一个‘楚’字噎在喉咙里,徐半仙猛地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缓缓从他们车旁经过,直直朝那颗榕树走去。
男人的姿势很奇怪,手脚僵硬不协调,走得一瘸一拐的,似乎是……受了重伤?
欧阳宸也看到了,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道:“大半夜的那人来这做什么?”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不会往神鬼之说方面想。
可在经历过今晚,他自己现在还是个魂体的时候,欧阳宸觉得再看到些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没有人回答他,杨璐已经看出不对了,问道:“要过去吗?”
姜暖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
她直觉那颗榕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这样,四人一鬼死死盯着那边,榕树上垂下来的须根随风微微晃动着,浓密而柔顺,像无数蓄势待发着的触手。
中年男人越走越近,此时欧阳宸才看到,在男人走过的地方,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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