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说这话时，神情十分认真严肃。
这不仅仅是保证，更是一份承诺。
欧阳宸忽的想起姜暖在鬼市灭了那些女鬼时的凶狠，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太凶残，太可怕了。
那个厉鬼虽然可怕，可姜暖在他眼里更为凶残。
而且，那只厉鬼说到底也是被她收服的，她既然说得出，就肯定办得到。
她有那个实力！
这般想着，欧阳宸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那我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了……对了，你打算怎么做？”
这么问，不是不相信姜暖，而是真的好奇。
姜暖抿了抿唇，“这个契约是那只厉鬼订下的，要解除契约必须是它自愿的，否则就是我也没办法。”
欧阳宸傻眼了，自己和姜暖破坏了它的好事，还让它的老婆李怡坠入无间地狱，可说是有着血海深仇，那只厉鬼会轻易同意才有鬼！
“如果它不同意呢？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欧阳宸面如死灰，唇色泛白。
“等找到它之后，我自有办法让它同意。”姜暖自信道。
“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打到它同意为止。”
欧阳宸：“……”
你暖姐还是你暖姐，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可万一——
“它要是个硬骨头，宁死不屈呢？”欧阳宸脸皮狠狠抽了抽，都快哭了，“还有，你不是说了我跟它的命运绑在了一起，它受伤我也会受伤，你打它不就等于打我吗？”
姜暖眨了眨眼睛，没好意思说，她忘了。
“你忍忍？”
“……”
要不你先让我往死里打一顿试试！
想想都知道，要打到那只厉鬼同意会到什么程度，到时候只怕厉鬼还没同意，他就先疼死了！
他还不如直接选择狗带！
姜暖似乎也觉得他承受不住，沉吟片刻，嗓音微沉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暂时剥离你们之间的联系的，这个办法用好了，还能在找到厉鬼前暂时保你一命，不至于它死了你也会马上死去。”
想要找到那只厉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在这之前还是要想办法保住欧阳宸的小命。
不然还没找到厉鬼，厉鬼先被炼没了，那就完犊子了。
“该怎么做？”欧阳宸眸光微亮，像是看到了新的曙光。
姜暖轻描淡写道：“你和秦月结婚就行了。”
欧阳宸愣了好半晌，抬起手掏了下耳朵，“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你和秦月结婚，不过不是一般的结婚，要订下生死契才行。”姜暖重复一遍，“这么一来，就算厉鬼死了，只要秦月还在，你就不会死。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具体你还能过多久，还得看秦月有多少修为来消耗了。”
这么做是有风险的，尤其是对秦月来说，因为厉鬼一旦死去，欧阳宸想要活命，就必须消耗秦月的阴寿。
天人都还有五衰呢，神也是会老会死的，鬼当然也有其寿命，尤其是长时间在人间徘徊的鬼，想要不灭，就得靠特殊的修行方法。
秦月虽是千年厉鬼，但它从不吸取精气阳气，更没害过人，也没吃过鬼，想要继续留在人间，靠的还是跟她的契约，若是再加上一个欧阳宸，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欧阳宸听明白了，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是贪生怕死没错，这件事完美解决了还好，可万一失败了呢？
他不想死了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欧阳宸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把心一横说道：“算了，就按照你原来的办法来吧，结婚什么的我没那个想法……”
话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女声：“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欧阳宸猛地睁开眼，看到飘在自己面前的鬼影时，差点一巴掌挥了过去。
这女人什么时候出来的？
不是，自己现在都不是魂体了，怎么还能看到它？
秦月绕着他转了一圈，飘回到他面前，双手环胸，笑眯眯地说道：“啧啧，闹了半天还是得嫁给你，亏，血亏！”
欧阳宸想说：亏个屁！我特么说要娶你了吗？
可惜他没能说出口。
其实他还想说：一开始不是你说要找我的？怎么现在又说亏了？丫的你一个女鬼这么花心，真的好吗！
他还是没说出口。
秦月视线落在他露在衣服外面，还没彻底散去的淤青上，依旧笑眯眯的，“看你这样子，似乎不怎么好啊！”
欧阳宸看着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竟从她带笑的眸子里看到了汹涌的怒意和杀气。
可等他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时，里面又什么都没有了。
看错了？
也是，大家萍水相逢而已，他快死了这个女鬼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哼了哼，“我好得很！”
“哦？”秦月睁大眼睛分明不相信，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把他的t恤拉高了点，“我看看。”
胸腹处的淤青其实已经散去很多，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触目惊心，可秦月看到那一大片淡青，还是愣了愣。
原本想要继续打趣的话没能说下去，它微垂下眸子，掩饰住眸底翻涌的杀气。
“你干什么啊！”欧阳宸反应过来，俊脸倏地一红，连忙抬手拍开秦月的手，拉好衣服，“一个女人家家的，你懂不懂矜持啊！”
秦月抬头，直直对上欧阳宸有些不自然的眸子，认真道：“我是鬼。”
“那也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人鬼情未了。”
“……”
来人，把它给我叉出去！
被秦月这么一闹，欧阳宸刚刚那点子伤感也就全散了，他磨了磨牙，“你幸灾乐祸完了就赶紧走吧！”
下一秒，却听秦月说道：“走什么，我们还没结婚呢。”
欧阳宸顿时脸色一肃，“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秦月耸耸肩，“知道，我又不傻。”
“那你还……”欧阳宸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很感谢你想要帮我的心意，可我不能因为自己就害了你。”
秦月却笑了，但很快又一脸正经道：“欧阳宸，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和姜暖了，区区一只两百多年的厉鬼，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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