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柚听到礼物,兴奋的拉着刘一鸣跑到了码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它好大啊!”这是张柚下了马车说的第一句话。
“这应该是目前东亚和东南亚最大的船,上去看看喜欢吗?”刘一鸣说道。
“送给我吗?”张柚真的惊讶到了。
“当然!”刘一鸣果断道,‘我送给你了,但是借过来用总可以吧!’
“还是算了吧。”张柚犹豫道。
“上去看看吧!”刘一鸣带着张柚上了船。
船身应该刚刚经过保养,油漆都很新,刘一鸣带着张柚走进了船舱,白星公司的习惯,船只前部是单身男性的舱室,刘一鸣看了一眼就没看了,走到中后部,这里是单身女性,已婚夫妇和家庭的舱室。
有些舱室可以贯通,成为家庭舱,设计很巧妙,空间很大,装饰也泛着英式古典风,不过并不算豪华,果然,此时豪华游轮刚刚起步,要到四个烟囱时代才得到最大的发展,最终催生出泰坦尼克这种价格的巨型游轮。
“喜欢吗?”刘一鸣看着对什么都有兴趣的张柚说道,同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禽兽,这还是个小姑娘啊!
“喜欢!谢谢!”张柚弯着眼睛一笑,然后马上想到了刚才的拒绝,道谢默认到收下了礼物。
“这次,我们就乘坐这艘船去欧洲。”刘一鸣拉开了窗帘,船身很高,视野良好,可以看到远处的钟楼。
“嘿嘿~”张柚傻笑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还笑,不就是出去一趟,海上可不太平,哪怕是这艘船。”虽然已经是游轮,但是此时的游轮并不是后世的游轮,颠簸还是不小,特别是这艘船,为了追求速度,船身比并不大。
“我是在想,你是要坐我的船吧!”张柚跑上来抱住刘一鸣的手,望着他坏笑道。
“嗯…是的!”刘一鸣弹了下张柚的脑瓜崩。
“嘶~”张柚捂着脑袋,“你敢弹你的船长,付钱!船费,不给钱不准下船!我要让你洗甲板!”
“船费啊!”刘一鸣笑到,并不停的打量着一身宋氏汉服清凉版的张柚。
南华女性常服就是这种,也是政府所提倡的,穿戴汉服,不过传统特别是清制太捂着了,所以唐宋服饰被翻了出来,也有穿西式服装的,还是那个原因,太捂着了,很容易一身汗。
今天张柚是一身绿白色汉服,配上这幅要钱的模样,妥妥的刁蛮丫鬟。
“嘿嘿~,别急,我这就给船费!”刘一鸣一把关上了门,像个歹徒一样,嘿嘿嘿的笑着靠近张柚。
看了许多话本的张柚也玩心大起。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了!我喊了!你别过来!救命啊!”张柚激动的满脸通红,眼睛里流出了期待。
刘一鸣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接上,“你叫啊,你看能叫来谁,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
七月九日,林安民带着三十六名学员,到达了南华,略作休整后,刘一鸣找上了林安民。
“司令。”林安民正在打着孩子,刘一鸣就进来了。
“额…你先忙,我等会儿来。”刘一鸣看着林安民举着棍子,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男生被绑在树上,看见刘一鸣,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不忙不忙!这是犬子,是个不上进的,这不是马上又要出访欧洲嘛,先打了一顿,让他长长记性。”林安民一边让人给儿子松绑,一边说道。
刘一鸣眉头跳了跳,看着林安民手里的藤条,这是长长记性?
一藤条下去,就是一条血痕了!
也许是察觉到刘一鸣的神态,林安民解释道。
“这狗东西,上学不行,没考上留学生,就让他做做生意吧,给他找好了路子,又给他三千两银子,结果这狗东西,跑到上海道呆了两个月,钱花完了,还把一良家女祸害了!我不打死你!”说着说着,看着儿子不服的模样,林安民怒火中烧,又是一藤条抽了下去。
“行了行了,老爷,宜春怀着孕呢,别让儿子嚎叫了,等下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一个妇人冲着林安民大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林安民给那妇人挤眉弄眼的,那妇人看见了刘一鸣,才一副稳重,慈祥的样子,给林安民行了个礼,回后院去了。
“司令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吧?”林安民引着刘一鸣进了客厅,说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北方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你走了能不能继续?”刘一鸣抿了口茶说道。
“哦,我去北方也接近半年了,目前为止,送去美国的有三百余人,这些都有一定基础,简单培训后签了合约也就送过去了,另外还有一千多人正在接受外语学习,预计需要半年到一年才能完成。”林安民说道。
“这么多?”刘一鸣吃惊道。
之前因为die清朝廷的原因,跑的只剩下几十人,而合作也才几个月,就送出了三百人?这让刘一鸣有些吃惊。
“多亏了司令北上,和北洋达成合作后,福州船政局和北洋水师学堂一批毕业后无处可去的学生选择了来咱们工学处,不过签订的是十五年合同,同时还支出了八千两的活动费,那群贪官污吏,吸血扒皮!”林安民有些不爽的说道。
“没事,给点钱就给点钱,我们挣得不止这么点。”刘一鸣点点头,有一批学生那也是意外之喜。这代表几年之后,能多数百名大学生。
“我仿了国内的模式,设置了预科班,招聘了一部分外国教师,用来教授预科,这些人有一定的基础,而且底子干净,大部分都是农家子,或者小商人家的孩子。另外,我有个事儿和您反映一下。”林安民斟酌了一下,狠狠地拍了下大腿说道。
“有什么说什么,咱们讲究对自己的话语负责,但不因言获罪。”刘一鸣说道。
“刚才不是说这些都是农家子吗?大部分人都是小地主商人家的孩子,还有些是单纯的自耕农,他们上不了科举,朝廷开了几个学校,他们想去博个前程,所以像福州船政局,北洋水师学堂一类的,报考标准还比较高。”林安民给铺垫了一下。
“这些人学习也刻苦,都有些真材实料,还有留学生,也是一样,部分像致远号的大副陈金揆等,还有个出路,但是更多的是在四处蹉跎。”林安民说道。
“你想把这些人招收进来?他们愿意吗?”不是刘一鸣没想过,而是这种事很难想象。
这些人虽然不受重视,但是终归是在各大洋务企业任职,虽然大多数人基层,还没有什么权利,说不定还受压迫,但是毕竟是铁饭碗。
“我这儿子,在上海道呆了一段时间,他是学航海的,认识了许多制造局的人,这事儿还是他告诉我的。”林安民说道。
“这?既然如此,那他怎么花完三千两银子的?”这批人都是拿着工资过日子的,即便花天酒地也花不了多少。
“不是银子,是这个价格的货物。”林安民给刘一鸣解释了缘由。
林安民也是商人出身,南华成立后生意渐渐交了出去,融进了官方贸易里面。这次他儿子从新加坡的一群航海中学毕业,回到了南华,他就给了一点发展资金,然后扔进了船队。
价值八百英镑的糖,糖制品,水果罐头等,运到上海价值起码翻一倍,结果这家伙再码头上一见钟情了一个女生,货物都不管,以至于货物没来得及入库,一场小雨,糖受潮,糖制品融化,最后和水果罐头一起打包卖了一千五百两白银,水果罐头是奢侈品。
新加坡较为开放,比上海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小子一股死不要脸加一口甜言蜜语,给小姑娘骗的干干净净(物理意义),小姑娘反应过来寻死觅活的,又花钱买了宅子,说找父母过来提亲。
好嘛,在一起腻歪了一个月,被人家哥哥发现了,挨了一顿揍,要不是女生突然被发现怀孕,说不定都被沉江了…
“那…”刘一鸣刚刚还想把招募人的事儿交给他儿子,现在有些拿不准了。
“宜春,也就是我儿媳妇的哥哥就在制造局工作,名声好听,管着三五人,但是薪资低,还要送礼,又被克扣工资,我想,操作得当,应该能吸引一部分人,哪怕是过来打工呢?”林安民说道。
“行,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刘一鸣问道。
“林平之。”林安民开心的道。
“……”商人出身,自由被宠爱,不知人间险恶,凑够了buff啊!
“你认识岳不群吗?”刘一鸣问了个没头脑的问题。
“什么?”林安民疑惑了一下,“不曾听说过。”
“没事,叫林平之休养几天,然后去陈思源那儿报道吧,以后就归属移民署名下,负责在北方招募这些不受重视的技术工人,知识分子,等等。有个度,别把关系搞太僵硬。”刘一鸣说道。
“马上就要出航欧洲,辛苦了,做好准备。”刘一鸣起身,林安民赶紧相送。
“你个逆子,还不去收拾干净,等着我给你收拾吗!”刘一鸣刚出大门不久,就听到内宅又传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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