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云逸霖想要的,云逸天能为他得来的,都会尽量满足他。
对这个弟弟,云逸天是极致的疼爱,兄弟俩齐心协力,背着他们的母妃,学会了不少防身技巧。
皇子众多,难免会起冲突。
太后那些所谓的调皮捣蛋,实际上很多事儿都是云逸霖造成,云逸天替弟弟背锅。
兄弟俩隐藏锋芒,无奈总有人想挑事儿,有时候是云逸天站出来保护弟弟,有时候是云逸霖护着哥哥。
哥哥不愿看到弟弟被责骂,于是云逸天主动扛下罪责,让母妃责罚他一人,免去弟弟的处罚。
云逸霖自小身体不好,难免会溺爱一些,云逸霖并没有迷失在区别对待的喜悦当中。他心疼自己的哥哥,时常会替他去报仇,在哥哥受伤时帮他搽药。
互帮互助,如果没有那一次次的冲突,或许如今的宣王府外,依旧门庭若市。
擅长交集的人,无论到何处,都能发挥出他们的长处,云逸霖在朝堂任职后,结识了不少人,和他交好的人不少。
宣王府落成后,一度成为京城众女子最向往的地方。
附近的酒家以此为卖点,设有宣王府最佳观赏点,愿意一掷千金的千金小姐不少,他们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前来宣王府的,都是京城当中最具才华的公子哥儿,或是朝廷重臣,更有云游的诗人,宣王府好不热闹。
人人都道宣王会是翼国唯一一位,最有声望和地位的王爷,谁知道一箭穿心,夺走了这位年轻的王爷。
受人爱戴又如何,背后有好多双眼睛盯着他,想要抢走他手里的一切,想要夺走他的生命。
太后并不接受皇帝的说辞,都是他在为自己的罪行掩盖的说辞,全都是假的。
袖子一甩,随着她的动作,好几个价值连城的瓷瓶掉落在地,成了一地碎渣,变得一文不值。
“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掩饰不了你对你弟弟犯下的罪行……”
“罪行?呵。”云逸天冷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母后还是不愿信自己一回。
真是失败啊,他堂堂一国皇帝,居然撼动不了太后心里的答案。
事实摆在眼前,看来他给出的筹码还不够,不够劲爆,是时候来多一些更劲爆的消息。
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云逸天觉得是时候让真相重见天日。
“太后娘娘可是认为宣王是朕派人刺杀的?”
肯定的回答,云逸天没有任何意外,反倒太后有些意外。
“你想说什么?辩解?多年前说过了,你以为哀家是傻子,会信你那些鬼话才是真正的傻子。”她这辈子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生下这个人渣。
连自己同胞的弟弟都能下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没有,他手里沾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太后没挑明。
杀谁都可以,为何偏偏是他的弟弟?
手足相残,当真良心不会痛?
正欲借题发挥,云逸天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上面的标志,特别清晰。
一个洛,是太后母家为她培养的一贯暗势力,他们的主要职责,帮着太后铲除异己,一切阻碍太后的人都该死。
这些人都挺命于太后一人,每一人身上都带着这样一枚玉佩。
多年前,死了一批又一批,实在没有经费再去培养,太后手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他们能存活到现在,还得多谢太后开始信佛。
建安寺的师傅说了,要她吃素,忌杀生。
收敛自己的锋芒,只为了给自己赎罪。
何时起,她开始在意手里是否沾着鲜血?又是何时,她不在意眼前人的安危?
是了,在小儿子死讯传来那一刻,知道他们母子缘分就此断了,她已经对人世间没有任何留恋。
唯有替儿子报仇,维持她的意志,让她支撑到现在。
云逸天真想上去敲一敲她的脑袋,是不是他不开口,她还不愿意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当初逸霖人已经到达京城,友人突然到访,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宫,而是去了友人家中相聚。谁知出了门回府路上被人暗杀,太后可知,刺杀宣王的,可不是朕派出去,而是您。”
看着太后严重的震惊,意料之中的表情罢了,云逸天没有任何惊喜,反而觉得有趣。
等真相全部公布出来,她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云逸天很期待。
“这枚玉佩,就是在那名刺客身上找到,天下能有这样的玉佩的人可不多啊。”暗卫死后,他们的玉佩大部分都会被回收,玉佩上雕刻了他们每个人都名字。
玉佩上的名字,云逸天对照过了,的确是太后的人没错。
太后不承认?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接受事实。
“当时他接到的,可不是一个任务,而是两个。另外一个是何人,不知太后是否知晓?”挑眉看着宝座上惊慌失措的女人,云逸天十分欣赏她此时的无助。
得知自己错怪自己的儿子不说,现在还知道是自己的人杀了自己的儿子,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太后当真接受不了。
何时起,在她的认知里,都是以云逸霖为先,不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云逸天习惯被忽视,可不代表他愿意背锅背一辈子。
亲兄弟明算帐,母子二人之间隐藏多年的心结,就此打开。
回忆如同喷泉一般,源源不断涌进太后的脑海里。
过往的每一幕开始在脑海里浮现,过去的种种,不堪回首的过去,她,当真是杀死儿子的凶手吗?
“是我的人没错,可你也说了,他接到两份任务,你也知道这些人也能使唤他们,保不齐另外一个任务,就是你命令下去,害死了你弟弟。”
咬死不认,太后知道云逸天还有后招。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太后太了解云逸天的个性,他还隐瞒了其他事情。
“哈哈哈,到现在还觉得是朕的错,是吗?”云逸天被她眼中的疏离刺激到,同样都是她的儿子,太不公平了。
蹲守在屋檐上的俩人,正看得起劲呢,还没等来下文,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大雨,云痕拉着沈清菱的手,在附近找了一处偏殿躲雨。
慈宁宫的路云痕熟悉,跟着他,沈清菱不怕自己会迷路。
“淋雨不说,现在怎么回去啊,我还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怪不得他们母子二人不对盘,沈清菱现在算是明白了。
天生不对付的人,不是不可能存在,但云逸天是绝对的意外。
太后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恶,云逸霖则保留了他心底唯一一份纯真和良善。
作为弟弟,或许云逸霖也不愿看到哥哥赴汤蹈火,为自己做那么多的傻事,回头看却是无济于事。
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也不怪云逸天对有意见,沈清菱理解云逸天的心境,太后区别对待兄弟俩,种子在他幼小的心灵种下,要根除太难了。
“等雨小一些再回去,你淋到了?要不我们先进去,找找看有没有炭火取暖。”
慈宁宫除了送饭和打扫的宫人,其余伺候的宫人都被遣走,偏殿豪无一人。
找了一会儿,炭火就放在院子里,天气一暖和,很少有人继续用着,留着明年备用。
算不上什么好的炭火,烟雾太呛鼻,云痕用手扇了许久,味道才好一些。
“将就吧,这里很多东西都被搬走了。”从痕迹上来看,应该是离开的宫人顺手带走。
“不嫌弃,他们不带走炭火,太重容易被人发现,你看这儿一件小巧的物件都没有。”全被搬走了,沈清菱环顾一周,能随身带着的东西,几乎被洗劫一空。
倒是聪明,知道这些大物件带不走,干脆留下来。
倒是便宜他们了。
“父皇这次是认真的,太后她,凶多吉少啊。”了解皇帝的脾性,云痕猜测近段时间的清查行动,实际上是为了太后来的。
先是软禁,之后是攻心。
皇叔是太后的死穴,云痕从前听云清离提起过,皇叔在太后面前,更受欢迎。不仅如此,皇叔年幼时,还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孙子。
正因如此,太后对皇叔的疼爱只增不减。
宠爱的同时,对皇叔的束缚随着他年龄越大,越是束缚他的自由。
不得出入皇宫,走到哪儿身后都得有人跟着,不能与他人交谈,不能与他人交心……日子一久,皇叔身边还有父皇一人。
云痕能理解,当父皇在听到皇叔的死讯时,定是比太后更着急得知真相。
隐瞒多年,只为了这一刻,何必呢。
当时直接开口,免了这些年来受的委屈。
嘴巴长在脸上,除了吃就是摆设是吧。
外头雨下了不少,沈清菱开出一条门缝看外头的情况。
门正对着慈宁宫的大殿,殿外聚集一群带刀侍卫,沈清菱暗道不好。
皇帝这次是动真格,看来被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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