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会腻啊。姐妹们你们还不知道,咱们这豫妃娘娘啊,手段可高明了,听说从前没进宫前,就擅长房/中秘术。”
讽刺的话说都会说,污蔑的话更是信手拈来。
程公公耳朵可灵了,他本人听不到,可不代表他的徒弟们没听见,回头就把妃子们说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一遍。
如今能劝得住皇上的人不在宫里,过几日可不就回来了?到时候可热闹了。
乾清宫里的事儿别人不知,他难道会不知道?
“好戏还在后头呢,着急什么呀。”
喝口茶压压惊,回头啊,等事情结束,他们又得忙活咯。
后宫上下都忙着准备宴会的大小事宜。
确切地说,是永寿宫比较忙碌,其他宫里头安静得很,长春宫那位近日来都住在乾清宫里头,其他两位娘娘时不时被召来面圣。
苦日子都过去了,豫妃倒是没忘记昔日的姐妹,多多照拂二人,也是希望日后二人的心能向着自己。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豫妃懂得如何去经营,可徐昭仪和虞美人似乎不太买账。
偶尔皇帝让她们来,她们才会到乾清宫。平日里若是豫妃邀请,必定会推脱不去。
谁不知豫妃心底藏了秘密。
虞美人在女儿被除去姓名后,她便不再过问任何事,宫里头大小事都与她无关。养着一群小家伙,日日跪坐在佛前诵经念佛,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豫妃的复宠,连带着她在皇帝面前露面,虞美人并不希望自己能和豫妃一样复宠。
重新回到这个名利场,她是个死过一回的人,女儿的离开让虞美人一蹶不振,好不容易重新找到生活的希望,她不想再次落入这个迷人又危险的圈套里。
“姐姐若是不愿,大可向皇上说出实情,皇上,他会体谅的。”
坐在轿辇上,徐昭仪明白虞美人心里的苦,每次到乾清宫去,她就没在虞美人脸上见过发自内心的笑容。
面对圣上,也不过是皮笑肉不笑,偶尔笑几下,可算是对皇上的尊重了。
面对豫妃,虞美人从不因为她如今地位高升,而对豫妃另眼相待。
从前什么态度,如今也是什么态度。
平淡,不愿随波逐流,不愿和他人一样,趋炎附势。
虞美人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淡,但豫妃依旧在皇上面前推荐,反而徐昭仪被提起的次数少于虞美人。
“你当她是好心?我儿犯了什么错,妹妹应该知晓。豫妃三番五次在皇上面前提起,可不是为了加深皇上内心深处的记忆,让皇上更厌弃我?”
女儿现在不知在何方,虞美人都不知道此生能否再见一面,哪怕只有一眼,她也满足。
原想着豫妃是真心待她们好,被虞美人这么一说,徐昭仪算是明白了。
“说起来,主位是你先让给她的,你是否后悔过?若是后悔了,大可和皇上提出来。以你的姿色,超越过她,完全不是问题。”
同样住在长春宫里,可她们二人交往并不频繁,甚至可以说极少见面,偶尔在路上碰面,只是简单打声招呼便离开,从未有过这般交心的交谈。
虞美人知道徐昭仪让出主位,是担心惹祸上身。那时的豫妃眼看着有上位的可能性,徐昭仪若是霸占主位不撒手,豫妃日后站在高位上,定会对她下手。
何不把位置还给她,还能博得豫妃的好感。
自己在豫妃眼里,怕是很难有出头之日,但需徐昭仪她不一样。
太监们停下脚步,让轿辇上二位娘娘下来。
“你们在这儿便好,本宫与虞美人走过去便可。”也不过是一小段路,徐昭仪有话要对她说。
太监们都是有眼力见儿的人精,跪下行礼后,目送而为娘娘离开。
乾清宫的宫门,是皇宫内所有宫殿里,宫门最大的。
正门是皇上皇后走的,她们是妃,只能走左右两个偏门。
提起裙摆,跨过门槛,乾清宫不止宫门大,连这门槛也比别处高许多。
轿辇只到宫门口,只有皇上和皇上特许的贵人,才可以坐在轿中被抬进乾清宫。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坏。
二位妃子自然晓得,宫门之后,到大殿这段路可不短,徐昭仪利用这段路,把自己心底想说的话告知虞美人。
“妹妹自个儿知道就好,日后的后宫,还不知是否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会有的。”徐昭仪十分笃定,“姐姐可还记得,豫妃的母家在南方?”
豫妃的母家与她何干?虞美人没心情去搭理这些,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徐昭仪见她闭口不言,却没有制止,想必是有心思继续听下去,接着继续说道。
“姐姐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天高皇帝远,豫妃的母家人手里可是握有兵权。”
“你什么意思?”虞美人没忍住,停住脚步看着徐昭仪。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两耳不闻窗外事,虞美人一直不觉着徐昭仪是个狠角色,可今日一见,虞美人才知自己对徐昭仪的了解甚少。
原先以为徐昭仪是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没想到她还有此等秘事。
掩人耳目的事情做多了,留心人多了,自然会有麻烦找上门。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豫妃若真的做了什么,只怕是皇上会比徐昭仪先知道。
“姐姐莫要觉得奇怪,我母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对于一些事情,还是知晓的。”
徐昭仪眼里藏着笑意,外头的阳光这样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可虞美人心底却是一片寒冰。
到底,这宫里头,还有可信之人?
多年来潜伏在长春宫内,一直不外出,每年的宴会概不参加,可如今被逼着走出长春宫,和豫妃联手,虞美人知道自己逃不过。
躲不过,当真要与她们同流合污?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妃子,平日里只躲在一旁,不与人接触,为何徐昭仪会知道那么多?
二人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虞美人心里的计划,初见雏形。
女儿的离开,带走她唯一的牵挂,虞美人要的东西不多,只求能再见女儿一面。
哪怕,是女儿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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