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醒了吗?”
金元宝被这声音从梦中惊醒,不远处传来一束光,金元宝眯起眼晴,发现四周围着一圈厚重的黑布帘,那光线就是从布帘的缝隙中透过来的。“难怪之前那么黑。”金元宝想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布帘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说道:“师父,徒儿把衣服给您搁在外面了。方才杜师叔那边来人通报说要拜访您,师父您梳洗好后再唤徒儿,徒儿先去叫人准备早饭了。”
金元宝听着布帘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那人谁啊?
他在跟谁说话?我吗?我成师父了?到底都是些谁啊?
金元宝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忙下床查看。掀开黑布帘,果然看到旁边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椅子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衣服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紫玉束发冠。
金元宝抖开了那些衣服,一摸到那衣服他就暗叹了一声,即使自己再没见过好东西不识货,也明白这些衣服的质地成色都是非常精致的。只有一个问题
这些衣服看着都是古风的啊!
这是要我穿吗?cosplay?
金元宝还在兀自纠结,就听门外传来刚才那人的声音,“师父,你准备好了吗?杜师叔已经在前厅候着您了。”金元宝一惊之下说道:“稍等,马上好。”
说完也不管这衣服有多不合理了,总之先穿上再说,反正比自己身上的便宜货要好多了。虽说是古式的服饰,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穿。
金元宝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右侧腰处有一道粗糙的伤疤,以前虽然总是挨继父打,却也多是青紫,并没有什么伤疤啊,况且看这伤疤的样子,当时伤的一定不轻。
适应能力超级好的金元宝这才真的觉得不对劲了。
他睡之前并没有从布帘缝隙中看到什么光,想来他刚到这房间的时候应该是晚上。他和衣睡了一夜,虽不知身在何处,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连自己本来穿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变化。
那道伤疤看起来早已是旧伤了,也不会疼,昨夜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上多了个这玩意。
金元宝边想着边穿好了衣服,拿起了那个在光线下反射着微光的紫玉束发冠。
这玩意儿又怎么用?
老子是短发啊!
“师父?”门外的人又开口道,像要催促,语气却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自己语气太冲催的太急惹他生气一样。金元宝唤他进来,心里想着那人会不会给他带来一顶cosplay仙风道骨的假发。
门外的人轻轻推门进屋,将屋外的阳光也带了进来。金元宝这才完全看清了屋内的布置和装潢。只见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从门窗到地板乃至天花板都是奢华的古风--雕花的紫杉木制门窗,纯白的大理石地板,天花板上有着繁复又华丽的壁画,甚至连房梁上都有着雕花与玉坠的装饰。成套的红木桌椅,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就连镇纸也是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屋里到处都是玉质的、宝石的、金银的精致摆件,金元宝突然就明白了昨天夜里是什么东西在反射烛光了。
金元宝不止一次地想象过父亲在离开自己和母亲后过着怎样奢侈的生活,更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自己将来要过怎样超过父亲的奢侈生活。但当他看到自己身处的这间房间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象力简直太弱了。
这房间的主人应该恨不得能把“有钱”两个字刻在脸上吧。
门外的人一只脚刚踏进屋,在看到金元宝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金元宝觉得那人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称之为惊恐。
“该不会终于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吧?”金元宝有些局促不安地想。自己都已经穿上人家准备的衣服了,这时候发现认错人了岂不是大家都很尴尬。
“那个”耐不住这折磨人的沉默,金元宝率先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
那人终于反应过来,倒抽一口气道:“师父,您的头发怎么了!?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剪了您的长发!”
哈?
重点是这个吗?
难道不是自己整个人都已经不是他的师父了?竟然问题就只有头发吗?
金元宝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清秀的五官,消瘦却又不会太瘦弱的身材,一袭白衣更显得他身材匀称,白缎束发,是个标准的古风少年。清爽的装扮将看起来十五六岁的他衬的精气神十足。
可惜这精气神十足的少年正一脸愤慨。
“那什么我的头发”金元宝觉得装不下去了,正要想办法跟他解释自己的来历和经历,就听到那愤慨的少年开始念叨,“师父,您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昨天您让人给您找那黑布帘挂上,还不让任何人进您的房间,连晚饭都没吃。您看那黑布帘,实在是太丑了,怎么配得上师父的房间?真不懂师父要那布帘做什么您昨天自从挂上那布帘就没从房间出来过,怎么今天一出现头发又不知被谁剪了!师父您房间里到底藏了什”
这时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比他年纪略长一些的少年,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对金元宝说道:“师父,梓夏师弟只是一时觉得迷惑,出言冲撞了师父,实属无意,还请师父恕罪。”那位“梓夏师弟”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惊慌失措地向金元宝躬身请罪。
金元宝突然意识到这些少年好像很怕他这个“师父”。
“没事,不用放在心上。”金元宝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安慰他们。毕竟自己还想向这些少年打听情况,总不能把人吓跑吧。
少年们疑惑地抬起头看看他,年纪小一些的梓夏看了他半晌,又看了眼自己的师兄,迟疑地开口道:“师父,杜师叔说有事找您,已经在前厅等着您了,可师父您的头发这要是见了杜师叔”
梓夏的话还没说完,那年纪稍长的少年就打断他说道:“师父,梓夏师弟刚入师门,没有完全懂规矩,还请您不要见怪,就让含冬随您去前厅见杜师叔吧。”
少年说罢,转身就要带金元宝去前厅。金元宝无奈,只得跟上,刚走两步,就听身后梓夏喊道:“师父,您房间里的那黑布帘要徒儿取下来吗?”金元宝一想,那黑布帘确实糟蹋了精致的房间布景,回头说:“取下来吧。”又继续跟着含冬走了。
到了前厅,只见一位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正在饮茶。一见金元宝来了,放下手中的茶盏迎上来,“知谦师弟”
知谦师弟?是在叫我吗?
金元宝觉得这些人实在太奇怪了,一个两个把他认成别的人也就算了,怎么每个人都认错呢?
莫非自己长得跟他们认识的那个人一样吗?
那他们认识的那个人又去哪了呢?
那个人叫知谦吗?这名字到是比他的金元宝好听多了。本来在他出生的小镇上,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名字富贵又顺口。后来到了城市里才意识到,自己的名字真的,有些羞耻。
可如果每一个人都认错,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不是他们的师父和知谦师弟。况且他随含冬一路走来,路边的青山绿水,假山园林,房屋庭院都是古式。若说是cosplay,这成本也太高了。
自己莫不是穿越了?这么狗血的吗?
那公子向前走了两步,终于看出了“知谦”哪里不对了。“顾知谦,你,你还真把自己的头发剪了?!”公子一脸惊骇,“不是吧?知礼师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没人把那个无聊的赌注当真的,你平时最不在乎这个了,怎么这次却认了真?”公子一把拉过他,细细打量,“别说,就你这小白脸,哪怕头发剪短也是俊美的,就是没了你平时戴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束发冠,有些不习惯。”
合着自己就算穿越了也还是小白脸啊?
还有面前这人,长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样貌,手中还执一折扇,看起来风流倜傥的样子,说起话来倒不怎么拘礼。
罢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赌局,但自己的短发好歹是有个合理的解释了。
金元宝决定先做一段时间顾知谦,搞清楚自己的状况。
他顺势说道:“杜师兄”“杜师兄?你怎么了知谦师弟?平时不都叫我知义师兄的吗?怎么头发剪短之后还跟师兄见外了?”
原来这翩翩公子名叫杜知义啊。
金元宝从善如流,“知义师兄。不知知义师兄如此匆忙地到访,是否有什么急事?”
杜知义将合起来折扇在手中一拍,说道:“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看到你的头发太过震惊还不是咱们那知礼师弟,那个暴脾气又跟知廉师弟闹起来了。师兄实在劝不住,这才来找你这个掌门师弟前去看看。”
掌门?这顾知谦还是个掌门?
“知廉师弟”又是哪位好汉啊?也是顾知谦的师弟吗?
金元宝觉得自己这一大早的,要接收的信息量有点过大了。他还没想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他的知义师兄拽着袖子,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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