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璞瑜很是挫败:“此次前往水昌村探查,一无所获不说,自己还受了伤,璞瑜自知丢人,还请掌门责罚。”
顾知谦摆摆手,“岑观主此去辛苦,何谈责罚二字?况且此去水昌村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岑观主只管安心,还是要好好养伤才是。“
”收获?“岑璞瑜不解,”什么收获?“
容北与顾知谦对视一眼,笑道:”在谈收获之前,我有几句话想问这位余小兄弟。“
”宫主请讲。“余岚恭敬地说。
”你自称水昌村人,对山路了如指掌,怎得拿着陷阱图却还能掉进陷阱之中?“
“那陷阱并没有在陷阱图上标记出来。”余岚答道:“弟子与观主回到水昌村后也问了他们这个问题,可谁知村民们竟一口咬定是弟子走错了路,把其他山路上的陷阱对应到自己走的山路上了,这才掉进了陷阱里。”
顾知谦接着问道:“那你是真的走错路了?”
余岚年纪还小,看着岑璞瑜肿起的脚踝,有些自责又有些委屈,摇头说道:“不会的,山中陷阱的位置虽然经常有变动,可弟子是绝不会搞错山路的。弟子从小就在水昌村生活,进山的次数更是不计其数,对山路的记忆就是弟子生存的本能,怎么可能记错呢?”
“可大家都一口咬定是弟子记错了。”余岚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明明之前的陷阱都跟陷阱图对应上了,怎么可能是走错了路呢?那个陷阱就是图上没有的。”
顾知谦见他委屈,忙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别哭,我们相信你。”
余岚嗫嚅着接过顾知谦的手帕,攥在手里也不擦脸,就用袖子随意在脸上抹了一下。
顾知谦也不管他,对容北和岑璞瑜说:“此次虽不知那暴雨从何而来,但却领教了那暴雨的威力。仅一场雨竟就能让水井泛滥,迁阳山多水流,若这雨真是被有心之人操控,恐怕会酿成大祸。”
岑璞瑜本来没有想到这一点,经顾知谦一提醒不由得心中一惊,“确如掌门所言。而且其他溪水河流倒还好说,关键是这迁阳山中,有迁阳江的源头!”
“什么?”顾知谦闻言一惊,“难不成这迁阳山竟是因此而得名的吗?”
“究竟是先有的迁阳江还是先有的迁阳山,如今已不可考。可是迁阳江的源头确实就在这迁阳山的深处。”
顾知谦皱起眉头,先前听说迁阳山时并没有把它与迁阳江联系在一起,如此看来,竟是自己疏忽了。迁阳江横亘大陆,一旦泛滥后果不堪设想。
思即此,顾知谦说道:“若是如我所想那般,怕是会造成最坏的结果。北北,看来你我要走一遭了。”
“今日天色已晚,不好再进山,”容北道:“不如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探探那迁阳山。”
顾知谦点头,又叮嘱岑璞瑜好好养伤,这才起身准备与容北一起回贞华堂去。
容北跟在顾知谦后面起身,慢悠悠地向厅外走,路过余岚,见他还攥着顾知谦的手帕,心中有些不爽,“既然余小兄弟已经无事,那将手帕还给谦谦师兄可好?”
余岚本来还沉浸在顾知谦方才的话中回不过神来,听见容北对他讲话便木木地抬头看他,却见容北面上虽带着笑,眼神却极冷,不由得一抖,将手中的手帕交给了容北。
容北接过手帕不再说话,向厅外正在回头等他的顾知谦走去。余岚看着容北的背影不禁在心中遗憾:本来还想好好珍藏的,那可是掌门的手帕啊!
顾知谦见容北出来,问道:“怎么了?”
容北拿出那方手帕说道:“谦谦的手帕,怎么好就这般随意地给了别人?”
顾知谦见容北拿着自己方才递给余岚的手帕,不禁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是方手帕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什。”
容北见状,又将手帕收了回去,“再怎么说也是贴身之物,怎好送给别人?既然谦谦不要,那就送我好了。”
顾知谦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又拿出一方更精致的帕子,“你想要的话,这块给你好不好?”
“为什么?我手里这块很重要吗?为什么不能给我?”
“也没什么重要的,”顾知谦严肃脸,“你不是想要我贴身的手帕么?那给你这块,那块手帕被别人用过了。”
容北笑着接过,顾知谦立刻大步甩开他,走向贞华堂。容北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故作正经的身影,通红的耳朵,不由得脸上笑意更甚。
岑璞瑜正要回房去歇着,突然反应了过来,“掌门怎么不在观里住?”
扶他回房的弟子们心直口快:“掌门说更喜欢贞华堂餐食的鲜辣口味,要去贞华堂住。观主,您说您也是丰宁府生人,怎么不让厨房多加几道本地菜啊?”
害得我们都不能每天瞻仰掌门的风姿。
“这”竟是为了这种理由?岑璞瑜一时无语,“先前我一直在普玄山上,山中饭食皆是如此,这么多年我的口味早就变清淡了。再说也没听说哪个普玄门人要改饭食的口味”
“但也没有门规说不准改口味么!我们都把普玄观的前院种成花园了,怎么就不能改餐食的口味了?”弟子们严肃道:“要不是我们没有当地特色美食,怎么会把掌门输给贞华堂?”
“这是什么话”岑璞瑜无奈。
顾知谦早早就躺下了,留容北交代贞华堂的事务。可是直到容北回屋,顾知谦还是没有睡着。
容北在床外侧躺下,又向被子里钻了钻,“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顾知谦辗转反侧,“一想起可能要面对的灾祸,我这心里总是放不下。”
容北伸手搂住他,顾知谦一下子就僵住了,“北北?”
“别想了,事情究竟如何我们明天一探便知,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容北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说是这么说,但我控制不住,总是要去想。”顾知谦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僵硬的身体也慢慢在容北的臂弯里放松下来,“我就是忍不住担心”
“不用担心。”容北安慰他,“我们俩是谁啊?普玄掌门和贞华宫主,谁见了我们敢不毕恭毕敬的?就算真有什么妖魔邪祟,见了我们肯定也会被吓跑的。”
顾知谦被他逗笑,心中的不安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容北见他笑了,也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睡吧,我哄着你。”
顾知谦心中一暖,慢慢进入梦乡。
等了一会,容北见他总算睡熟,便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闭上眼歇息了。
翌日清晨,顾知谦在容北的怀中醒来。
“谦谦,早。”容北见他醒了,也并未收回搂着他的胳膊。
顾知谦看清自己的处境,闹了个大红脸,“我你你怎么”
“谦谦昨夜睡着以后好凶哦,又抢被子又说梦话的,非要我搂着你才肯消停呢。”容北一脸无辜。
“啊?”顾知谦满脸写着不信,“那我现在醒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不要。”容北一把把他搂在怀里,蹭了蹭,“谦谦要对我负责。”
顾知谦哭笑不得,“负什么责?”
“谦谦昨夜非要我抱着你睡,我还从来没有这般抱过谁呢,谦谦要负责!”
顾知谦推了推那个埋在自己颈间的大脑袋,不但没推动,反而被抱得更紧,无奈道:“快点起来了,今天还有正事。”
“那等正事办完了,谦谦记得要对我负责哦。”
顾知谦没得办法,只得说道:“好好好,都随你好不好?”
“嗯!”容北满意,终于肯放他起床了。
二人整理完毕出了卧房,却见岑璞瑜和余岚正在院中,一旁的贞华堂弟子说道:“禀宫主,顾掌门,岑观主与这位小兄弟天未亮时就来了,说是有事要找宫主与顾掌门。见宫主与掌门还未起身,便一直在院中等候。”
“掌门,宫主。”岑璞瑜上前见礼,“璞瑜昨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稳妥,还希望二位能带上小余,他是水昌村本地人,总还是能帮得上二位的。”
顾知谦忙将他扶起:“岑观主脚伤未愈,怎么亲自前来?还站了这么久,这种事派个弟子来说一声也就是了。”
“若掌门心疼璞瑜,就将小余带上吧,也好让璞瑜安心。”
顾知谦看了看余岚,又看了看容北,“带上就带上吧,有个本地人还是方便些的。”又问余岚:“会御剑吗?”
余岚忙点头。
岑璞瑜道:“掌门放心,这小子基本功学得扎实着呢。”
顾知谦点头:“行,那就辛苦小余了。事不宜迟,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容北见余岚扶着岑璞瑜出去了,就走到顾知谦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悄声说道:“岑观主用苦肉计硬塞给我们一个拖油瓶。”
顾知谦被他逗笑,轻轻拍了他一下,“别瞎说。”
一到城郊,三人便开始御剑前行,正午时分便到达了水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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