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庚这几个月很是堵心,不知道为什么,普玄山中的风向竟然在短时间内来了个大转变。不仅杜知义成了名正言顺,自己也成了胡编乱造之人。当初‘云知秋’这个名字确实是自己杜撰的,最初也只是想先起个好听点的名字给自己造势,况且就算最后赐名与传言不符,传言毕竟也只是传言,也没人能牵扯到自己身上。可谁曾想就是这个太过好听的名字造成了现如今的这个百口莫辩的局面。更有甚者,就连容北的口碑也在快速好转,成为了弟子们口中干了大功德的忍辱负重的师叔。
容北命贞华宫和各贞华堂挑选出一些聪慧的弟子,带着一大堆冰绒和十几匹疏于月前上了普玄山。不仅可以教授普玄山众人有关妖兽的常识,也可以看看普玄山的弟子们平时是怎么修炼的。顾知谦立刻就将冰绒给大家分发了下去,当然,没有云庚的份。对于修习的方法,顾知谦也毫无保留,他让弟子们修习的时候带贞华宫的弟子们一起,有书一起读,有剑一起练,还能切磋一下普玄剑法与容氏剑法,对普玄山派与贞华宫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冰绒又便利又可爱,还很好养,没有人不喜欢冰绒;而疏也顺利地为普玄山拉回送走了不少货物,大大节省了人力,普玄弟子们尤其是岳知廉简直对疏赞不绝口,容北在弟子之间的声望更是水涨船高。
云庚非常焦虑,当初针对容北,一来是看不惯容北这个被逐出师门之人,竟还能有机会与掌门平起平坐;二来,容北在幽归大会上出的事,普玄山派人尽皆知,利用此事也更能使旁人相信,当年那场幽归大会确实有问题,这样自己才好从幽归大会下手,指责杜知义这个峰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而现在,自己思索多年才想出的计策,苦心经营了数月才营造出了一点稍微对自己有利的局面,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溃不成军。
云庚不甘心,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以前风向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他尚且不敢直接在顾知谦等人的面前表露,如今风向逆转,他更加不敢说了,只求自己还能待在普玄山上,还有时间能让自己想出新的办法来。
顾知谦也有些着急,如今普玄山中风朗气清,普玄山弟子与贞华宫弟子相处和睦,弟子们与师父师叔之间也是一派孺慕之情。按理说云庚的诡计已破,可云庚非但没有狗急跳墙,反而颇有一些蛰伏待机的样子。
顾知谦与众人商议道:“没想到云庚竟如此沉得住气,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众人沉思,顾知谦又说道:“还有一事,我想让普玄山和贞华宫的每位弟子都能拥有幻星石,不论是用于防范静贤门和清幻阁,还是防范云庚狗急跳墙做出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幻星石都能最大程度地保护弟子们不受伤害。只是不知永唐山幻星石矿的开采情况怎么样了?”
容北答道:“开采工作已经卓有成效,但要用给我们两派的每一位弟子,说够也够,说不够也不够,主要还是看谦谦想要给每位弟子的用量是多少。”
“这样吧,我们不是有铭牌吗?”顾知谦想了想后说道:“铭牌上的字都是阴刻,我们就将幻星石嵌在普玄山这三个字里,这样可好?”
容北拿过顾知谦的铭牌看了看,“要是这种用量的话,目前开采出的幻星石应该就够了,分给每个人的量少说也能用个两三次。我认为挺好的。”
“那贞华宫呢?”杜知义忍不住问道。
“贞华宫道袍的腰带扣上有贞华宫特有的印花,就嵌在那里好了,想来用量是差不多的。”
见众人点头后,容北又道:“这说不定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呢。”
岳知廉不解,“为何?”
“你们想,到时候所有人都能得到幻星石,只有云庚没有,他会怎么做?”容北笑了笑:“先前的冰绒他就十分眼馋,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吱声。如今是幻星石,这可是世间难得的宝贝,云庚怕是不会轻易地放弃的。”
众人明白了,也是,等到云庚舔着脸来问顾知谦要幻星石的时候再被拒绝,怕是他想忍住不跳墙也难了。
岳知廉的幽净峰上居住着不少擅长制作仙器的长老,选择拜入幽净峰的人,很多都是想去学仙器的制作方法的。这样的话,以后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会制作仙器的人可都是香饽饽。甚至包括岳知廉,也是制作仙器的高手。由普玄山中流出的仙器都是精妙无比,甚至是有价无市的宝贝,这些仙器大部分都是出自幽净峰。
这次的幻星石数量众多,但为了防止被外人觊觎,也是防止给云庚可趁之机,无论是从永唐山到幽理峰的运送,还是诸位长老对幻星石的加工制作,都是全程保密的。为了掩人耳目,幻星石先是被少量多次地送入各地方,再用疏拉着普玄山平时运送物资的马车,从各地方进入幽净峰,伪装成日常采买货物的样子。马车颜色朴素,车壁上低调的普玄二字,以及沿途护送的普玄弟子,使得没有人敢打普玄山货物的主意。
为了防止一次运送太多引起旁人的怀疑,顾知谦特意令众人将幻星石的马车混在每月采买物资的马车之间,并且不许增加明面上的护送人数。幻星石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全部从永唐山运上了幽净峰,幽净峰的长老们每个月除了加工幻星石,也能得几天空闲时间。
这几个月的运送期间,幻星石矿又开采出了更多的幻星石,顾知谦本想将这些幻星石与贞华宫对半分,却被容北阻止了。
“贞华宫如今也就有些长老和弟子们留守,我常年都与你在一起,将这许多幻星石都放入贞华宫中反而不妥。不如就将多出来的都交给你,一来没人能擅闯幽理峰,二来,到我需要的时候,你也不可能不给我不是?”容北晓之以理。
“谁说的?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我就不给你。”顾知谦故意严肃道。
容北被他逗笑了,“那我跟你换可好?”
“幻星石千金难求,容宫主要拿什么跟我换?”顾知谦还是很严肃。
容北将他揽入怀中,让他在自己的腿上坐下,“我可以给顾掌门侍寝,将掌门伺候高兴了,不知掌门可否赏我一块幻星石呀?”
顾知谦脸通红,扯住他的耳朵不撒手,“流氓!”
容北由着他揪耳朵,将人搂得更紧,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放开才好。
前些日子,容北去顾知谦的地下密室里挑挑拣拣,只允许顾知谦将他不喜欢的东西拿去送人。没想到误打误撞,竟在密室之中又发现了一个密室。机关就是墙上众多夜明珠中的一颗,位置也十分不起眼,以前那位顾知谦也并没有在手记中提及。要不是容北这次将密室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遍,这间更隐秘的密室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被发现。
容北兴高采烈地去找顾知谦,二人一起进入了那间新发现的密室,之间里面依旧嵌满了夜明珠,间或有几颗避尘珠,陈设布置几乎与外面那间别无二致。可这件密室里面的东西,就算是顾知谦这个只懂看物品好不好看的人,也能看出这里的东西绝对称得上价值连城,外间密室中宝贝已经比顾知谦屋中的贵重很多,可比起这里间密室里的东西,依然要逊色不少。
容北当机立断,“谦谦,这件密室里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许送人!”
顾知谦正在拿着一面水晶镜子仔细查看,镜子的手柄和背面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缠绕着手柄在镜子背面盛开出一朵娇艳的曼珠沙华,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烁着奢华又带着一些诡异的红光。可真正吸引顾知谦的还不是这面镜子精巧华贵的装饰,而是那晶莹剔透的水晶镜面。自从顾知谦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成像如此清晰的镜子,可不论顾知谦怎么翻来覆去地看,也想不通一块水晶怎么会照出这么清楚的人像的。
顾知谦拿着镜子,闻言答应道:“当然,只要你喜欢,就都留给你,你最优先。”
容北很是高兴,至少在顾知谦心里,自己比这么多富可敌国的宝贝都要重要。
于是顾知谦晚上吃到了容宫主亲手做的担担面。
顾知谦一边吃得开心,一边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对容北说道:“我将那些珠光宝气的物什交给你,你就这么高兴?北北啊,你是不是真的被以前那位顾知谦荼毒了啊?这些财物都是身外之物,还是有很多事比这些财宝更重要的。”
容北也在吃担担面,为了迎合顾知谦的口味,这次依然加了二倍辣,不过容北此时已经能很好地适应这种辣度了,“比如你门下的弟子吗?赏他们一些你屋中明面上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足够了,太好的东西送给他们也是白搭,一来他们可能不识货,要是识货的话很有可能因为太珍贵反而不敢使用;二来万一他们戴出去遇到了心怀不轨的人,反而徒增危险,得不偿失。我这可不是小气,要是谦谦你自己要用,或者挑一件给杜师兄他们,我也是不介意的。”
“你愿意让我送给师兄他们?”
“一件!”容北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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