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镜年呼吸滞了下,  他褐眸幽深,一只手扣着她的细腰,  嗓音微哑:“蒋桃,  我已经三十了,随时可以接受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他摸了摸蒋桃的脸,低声:“是你还小。”

    “我们领证了,  我早晚会给你生小孩,早一点晚一点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蒋桃扒掉季镜年的浴袍。

    季镜年气息在这一刻变得粗重,分明蒋桃也没碰到他什么。

    她不知道因为什么,  但也来不及深究,后脑勺便被扣住,  季镜年薄唇侵袭过来。

    一个并不算纯情温柔的吻。

    唇瓣嘶磨,舌尖勾缠,  唾液交换。

    季镜年吮咬着她唇瓣抱着她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  修长手指揉捏着蒋桃的耳骨。

    蒋桃唇瓣微痛,舌根开始发麻,  她抱着季镜年脑袋的手揪了下他的发根,呜咽出声:“季……老……老师,  ……停下。”

    季镜年薄唇退离,两人唇间勾起暧昧地银丝,他看了会被亲的半缺氧状态的蒋桃道:“不要在情绪不稳定时做决定,蒋桃。”

    继而,  他俯下身,  扣住她拧细的腰:“我不进入,也会有其他办法让你快乐。”

    这一晚,并没真的做,  但蒋桃仍然没主动权,季镜年全权掌控了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凌晨五点,天边浮起鱼肚白。

    蒋桃紧阖着双眸依偎在季镜年怀里睡了两个小时,他起来洗漱时,蒋桃被惊醒了。

    她在蒋家别墅睡得一向不安稳。

    季镜年往浴室走,余光瞥见她醒了,“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蒋桃抱着被子起身,想起睡前的,揉了揉垂落在肩膀上的卷发,歉然地看着季镜年,“季老师,昨晚对不起。”

    昨晚蒋桃是享受那一方,季镜年一直是“不舒服”地状态,但他没真的动她,安抚她之后,季镜年在浴室呆了四十多分钟,回到床上时,他手臂上冷的渗人。

    季镜年进浴室前瞥她一眼,“不用因为这种事情跟我道歉,蒋桃,我是你丈夫。”

    蒋桃轻抿了下唇,没再说话。

    丈夫这个词在她眼里永远跟责任画等号。

    她目送着季镜年进了浴室,看了眼手机时间,才凌晨五点十分,她抱着被子正要重新躺回去睡一个回笼觉,季镜年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蒋桃拿过来看了眼,是于鹤中打来的电话。

    她扬着声朝浴室道:“季老师,于鹤中打来的电话,你现在有时间接吗?”

    浴室里花洒声并没停止。

    季镜年道:“你帮我接了,问他有什么事?”

    蒋桃哦了声,正要按接听键,却见于鹤中地电话陡然中断,手机屏幕显示黑了屏。

    下一秒,似乎是手机摄像捕捉到人脸,又自动亮起了屏幕。

    令蒋桃惊讶的是,季镜年的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坦坦荡荡。

    蒋桃并不打算偷看季镜年的手机,正要按上锁屏键,却在看见他手机屏幕一顿。

    他在看鹤城大学的校园论坛。

    白天除却贴主申删地影院热吻地那条帖子外,另外两条关于她跟季镜年的帖子热度仍旧居高不下,但是季镜年看的并不是那两条,他在看的是一条热度不温不火地新帖。

    发帖人奶茶一杯不醉不归:

    啊,我是跟蒋桃同届不同专业的学生,她曾经还在读大三时,每周都会蹭一节季老师的课哎,不过季老师跟她确实不像是认识的样子,大胆猜测一下,难道蒋桃在大学时期就单方面暗恋季老师了吗?

    帖子是新帖,再加上是凌晨四点多发布的,这个点夜猫子都已经熬不住去睡了,不睡的估计也在过夜生活,并不会无聊到上论坛冲浪,所以下面还没有评论。

    蒋桃怔然地看着手机。

    页面是打开的,所以季镜年应该是浏览过了,那他……会认同女生说的话,会开始察觉她暗恋他这件事吗?

    蒋桃颦起眉,没想出所以然,季镜年便从浴室出来了。

    他没穿上衣,只在身下围了个浴巾,结实的腰腹跟宽厚的肩膀上隐隐还泛着雾蒙水汽。

    季镜年走近,站在床尾,看她怔愣模样,问她:“怎么了?”

    蒋桃迅速回过神来,脑中反应很快,坦荡地将手机页面递到他面前,语气尽量平静地答道:“季老师,我那个时候去上你的课,是因为朋友有事要我帮忙待上。”

    这个理由很普通真实,但又确实是无数个想逃课的大学生会做出来的事——找人代课。

    蒋桃并不知道季镜年会不会相信她这个理由,只见他在床尾顿了片刻,垂下褐眸,低低看了她一眼,往床头走,嗓音略低:“嗯。”

    极其平稳地一声回复,像是信了,也没多想。

    蒋桃把手机放在床头,抱着被子,重新挪回床头,扶正枕头,正要躺下,听见背后季镜年开了口,喊她名字:“蒋桃。”

    她扭头,“嗯?”

    季镜年就站在他那一侧床头,冷雾眉瑞凤眼,淡淡看她,声线依旧平稳地没一丝波动,他说:“你帮你朋友代课代了两年半吗?”

    “……”蒋桃那一瞬间心跳是静止地,她反应要呼吸时,季镜年已经上了床,靠坐在床头,眉眼平淡地垂眸看着手机。

    她很少有紧张到吞咽唾沫地时刻,眼下就是一个,她尽量让自己语气放的平静:“季老师,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季镜年侧眸看她:“你来上过我的课,不止一次,我有印象。”

    “……”蒋桃抿唇,语气淡淡否定:“没有的事。”

    季镜年见她这么说,并没反驳,眸光也从她身上收了回来。

    蒋桃重新躺下,心跳俨然如擂鼓,她侧对着季镜年,好一会,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要喝点什么东西,她下了床,走到门口,记起张望,又折返回来,走到季镜年那一侧,“季老师,我想喝水。”

    季镜年搁下手机,下了床,当着她的面摘掉浴巾,换上衬衣西裤,垂眸瞧她:“我陪你下去。”

    蒋桃点头。

    出了房门,她很想再去握季镜年的手,但她记起刚才在房间心惊胆战、她的暗恋险些路出马脚的一场对话,只能暂且忍耐着。

    但季镜年却十分自然地在出了房门后,大手摸到她的手腕,攥进了掌心。

    早上五点半,天边已然大亮,无数道光线从高高地落地窗投射进来,室内一片光亮。

    她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打开抿了两口,放在了吧台上。

    季镜年站在厨房门外,见她出来,问她:“还困吗?”

    蒋桃摇摇头:“不太困。”

    季镜年便握住她的手,往外走,“一起走走?”

    蒋桃正巧也不想憋在这栋让她压抑的别墅离开,她点头,“好。”

    蒋东林早年喜欢投资房地产,鹤城大半房地产都有他的投资,这片别墅区也在他的投资范围内,所以当年选择长期居住的地方时,这处环境清幽又处在市中心的别墅便成了他的首选。

    别墅区很大,有两个很大的人工湖泊,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湖上还各养了四只白天鹅,早上天气不太热,天鹅在湖面戏水。

    季镜年带着她绕着湖边小路走。

    走了一段路,季镜年才开了口,问她:“现在能方便跟我说下你的家庭情况了吗?”

    蒋桃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她垂下眸,嗓音低着,“季老师,都是些很脏很糟糕,你可能永远不会遇到的事,希望你听完,保持沉默就好了,别多问。”

    季镜年侧眸瞥她,大手拢了下她的左手:“嗯。”

    蒋桃抬头,轻呼口气,指了下天鹅湖边的长椅,“我们去那边坐着吧。”

    跟季镜年并排坐下后,蒋桃理了理思路,开始从她妈陈婉意遇见蒋东林讲起。

    陈婉意遇见蒋东林那年才十七岁,高中毕业出省游玩,在居住的酒店遇见了出差地蒋东林,陈婉意长得漂亮,从小学习舞蹈,气质清冷出众,蒋东林只是匆匆一瞥,便一见钟情,他当时二十五岁,公司刚起步,小有成色,正值意气风发,便拦住陈婉意要了联系方式。

    之后蒋东林开始热烈追求起陈婉意,两人不在一个城市,蒋东林便经常坐飞机飞到陈婉意所在的城市,只为了请她看一场电影吃一顿晚餐,他公司刚起步,工作很忙,来的时候一身疲惫,陈婉意也看得出来,让他不要这么奔波,但蒋东林嘴甜,说为了看她一眼一切都值得。

    陈婉意从小被父母保护的很好,没谈过恋爱,对于长相俊朗的蒋东林如此直白且热烈长久的追求,很快便动了心,答应了蒋东林地表白,开始了跟蒋东林长达一年的异地恋。

    她那个时候刚上大学,课程并不多,她几次三番要去蒋东林的城市看他,蒋东林都婉拒了,陈婉意并没多想。

    直到那年圣诞节,蒋东林来她大学外邀请她出去玩,那一晚两人发生了关系,之后一段时间,蒋东林忙于工作,并没再来找陈婉意,陈婉意却收到了一封书信加一张结婚证的照片,寄件人是蒋东林的妻子马雅涵。

    知道蒋东林婚内脚踏两条船之后,陈婉意迅速果断地跟蒋东林断绝了往来。

    但蒋东林不舍得陈婉意,来找过陈婉意四五次,陈婉意都拒绝见他。

    蒋东林第六次过来,电话里说他跟马雅涵离婚了,他说跟马雅涵是商业联姻,并没感情,他说他很爱陈婉意,一生只爱她一个人,陈婉意是个恋爱白痴,她相信了,跟蒋东林重归于好。

    大一结束那年,陈婉意意外怀孕,才将跟蒋东林恋爱一事告知了父母,她父母并不知晓蒋东林的破事,跟蒋东林见过一面,还算满意,便同意陈婉意休学一年生完小孩,但要蒋东林拿出诚意,要么结婚要么给陈婉意足够一个人抚养孩子的费用,蒋东林当时并没离婚,但没法开口,只能拿出了一千万给了陈婉意父母。

    那么大一笔钱的动用,马雅涵当然知道,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陈婉意生下蒋桃,跟蒋东林没名没分地过了七年,等她不再年轻,马雅涵才电话告知陈婉意,她跟蒋东林依旧是合法的已婚夫妇一事。

    陈婉意当时带着七岁的蒋桃来鹤城找蒋东林,蒋东林避而不见,马雅涵也没出面,只是花钱雇了一个人高马大地妇人当众羞辱了一番陈婉意,弄得酒店所有人都知道陈婉意是小三。

    陈婉意那时才心死,她没从鹤城离开,因为马雅涵闹到了她父母那边,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她是小三,插足别人婚姻,还未婚生子,她父母都是老师,忍受不了那些指指点点,搬家走了,走之前跟陈婉意断绝了关系,她没有家了。

    于是陈婉意带着蒋桃在鹤城呆了下去,她精神出现问题,总是发疯打骂蒋桃,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陈婉意遇到了另一个男人,男人很喜欢她,但是娶她的前提是要丢掉蒋桃这个拖油瓶。

    陈婉意丝毫犹豫也没,把她扔给了蒋东林。

    那个时候,蒋东林已经跟马雅涵离了婚,单身一人,事业也有很大起色,对于蒋桃的到来,并没任何反感,直到蒋东林遇到了叶寄梅,也就是张望的母亲,她很快嫁了进来,于是蒋桃的苦日子便开始了。

    寄宿制学校是她唯一能暂且摆脱掉叶寄梅虐待的地方,但这个学校的老师并不友善,蒋桃忍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才从寄宿制学校离开。

    蒋桃十二岁那年,十七岁的张望被叶寄梅领到了蒋家,那个时候,张望看着她的目光总是让她恐慌,他时常进她的房间翻她的衣柜,总是放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在她床上,监控之类的设备是蒋桃长到十五岁,张望看着她日益窈窕的身形,才偷偷放的。

    蒋桃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她会在枕头下藏一把刀,张望偶尔犯病凑上来时,蒋桃会毫不犹豫地捅向他的肚子,张望曾经被送进过医院一次,叶寄梅也因此对她越来越不满。

    终于等到十八岁成年时,蒋桃打算再也不回这所别墅,大一开学前天晚上,张望把她骗到了地下室,想要强占她,蒋桃并没犹豫,抱着砸死他的力道,但坏人总是命长,张望没死,进了橘子还被蒋东林给捞了出来。

    蒋东林说他要维护家庭和睦,让张望给她道个歉,就算了事。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蒋东林很少会在意她,所以张望不懂收敛受不到惩罚越加张狂,蒋桃险些被强占,也只是换来了一句敷衍的道歉。

    之后,蒋桃就很少回家。

    大一时,张望曾经来学校骚扰过她,是一个晚上,她晚自习放学,陈莫莫拉肚子率先回了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回。

    从教学楼到宿舍楼会路过一片杏树林,蒋桃就是那个时候被张望一把捂住嘴拽了进去。

    她以为张望不会狂到在学校放肆,所以她手上没防身的东西,眼睁睁被捂着嘴,强按在树上轻薄时,有人从杏树林路过,蒋桃抓住唯一地机会,大喊出声。

    男人听见声,脚步顿了下才进来,看到张望压着她,正扯着她的裙子,男人并没犹豫,揪着张望的领口一拳把他打倒在了地上,张望见有人,顾不得蒋桃,匆忙就跑了。

    蒋桃当时跌坐在地上,没有哭,很漠然的一张脸。

    身后男人却以为她在哭,递来一张纸巾,嗓音平稳低沉:“有没有受伤?宿舍楼在几号?我送你回去。”

    蒋桃没看男人,也没接纸巾,她觉得难堪,起身没看男人,便走开了。

    所以后来,她走错教室,听见季镜年在讲台上的声音,便知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季镜年。

    陈莫莫以为她是对季镜年的脸一见钟情,其实不是的,她那天犹如困兽之斗被欺辱时,男人很有分寸没有碰她怕她应激,只是站在一步开外低低问她住几号楼时,她那时便眼眶一酸。

    从来都没有人在她受伤害时,妥帖的照顾她情绪,很有分寸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就连蒋东林她的亲生父亲,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公然偏袒那个并无血缘关系地继子。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分明早就冷硬十足刀枪不入了,可偏偏在某个时刻,心脏裂开了一条缝隙,恰逢此时,男人误打误撞地走了进来。

    她没讲那天晚上杏树林的事,只是说了她的成长环境跟家庭背景,蒋桃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坦诚,她甚至都不确定季镜年会不会因此疏远她。

    但她不想瞒着季镜年,说完后,她便安静地看向天鹅湖。

    两人之间有一段长达五分钟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蒋桃开始心慌,她轻抿下唇,歪头侧眸看向季镜年。

    季镜年也在此时低眸瞧她。

    她张唇,有点没勇气开口说第一句话。

    季镜年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脸这么苍白?不舒服?”

    蒋桃没摇头也没点头,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季镜年,抿着唇。

    季镜年声线平稳,问她:“怎么了?”

    蒋桃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放的很轻松平淡,她每再跟季镜年对视,而是微微侧眸,瞥向别处,说:“季镜年,如果你不希望你未来妻子的家庭环境这么复杂的话,你可以坦白跟我说,我们可以离——”

    季镜年打断她,喊的是她名字:“蒋桃,我不会跟你离婚。”

    蒋桃低下头,哦了声。

    她很需要季镜年这种肯定的回答,蒋桃一贯没安全感。

    肩上好像忽然一松,蒋桃像是卸下了一个很大的重担,她扭头去看季镜年。

    清晨白露里,季镜年靠坐在木椅上,望着水汽氤氲地湖面,姿势明明是放松的动作,却仍然能从他身上看出来几丝端正。

    冷雾眉瑞凤眼,俊美斐然,斯文端正。

    蒋桃一直被握住的左手在他掌心勾了勾。

    季镜年低头看她,“嗯?”

    蒋桃直白道:“想跟你接吻,现在。”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如果条件允许,我其实想现在就跟你做·爱。”她真的很爱看季镜年“情到深处”死死掐着她腰的模样。

    那个画面,她永远会心动。

    季镜年褐眸低垂,瞧她一会,手摸到她下巴,低头趋近时,说:“条件受限,先接吻。”

    话落,他薄唇就碾上了她的红唇。

    蒋桃轻轻笑着,手摸到季镜年的下颌,推了下。

    四片刚纠缠上的唇瓣分开,季镜年额头抵着他,眸色清明,薄唇润泽,低低道:“不想亲了?”

    蒋桃摇头:“不是。”

    两人说话时湿热滚烫的气息彼此交融,让周遭都浮起一层暧昧的滤镜。

    她道:“季镜年,这次能让我来主导吗?跟你接吻这么多次,我应该可以出师了。”

    季镜年抬手拿下推着他下颌的那只手,摇头,“我来。”

    蒋桃不满:“为什么?”

    季镜年含住她下唇瓣吮吸了下,嗓音轻哑:“你来主导的话,回去时蒋先生可能会看到我的窘态。”

    “嗯?为什么?”蒋桃唇瓣被吸的泛痒,心神也没全部在线,茫茫然问道。

    季镜年掀眸低低瞥她,嗓音微哑答她的话:

    “你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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