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桃在俞拙市待的挺放松的, 肖随说不追她,真的只把她当朋友,再也没表露过直白的爱意。
最近一次拍摄, 是有姑娘想去雪山拍照,俞拙市的雪山跟漠河的不太一样, 温度没那么冷, 蒋桃带着女生上山,肖随知道后,只在微信上叮嘱她小心, 最近温度回升, 雪山上可能会有崩塌。
蒋桃说知道,心里却在想哪能那么倒霉, 让她给碰上。
结果拍摄时, 蒋桃站的地方正巧崩塌了, 雪块连带着石块一同把她埋住了。
拍摄的姑娘赶忙打了救援热线, 消防员把人从雪里挖出来,蒋桃额头上被石块砸到了,流了不少的血。
到了医院包扎好后, 又拍了个脑补ct, 有轻微的脑震荡, 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
坐在病床上时,蒋桃还有心情地拍了张病号服自拍, 发了朋友圈。
蒋桃:雪崩伤到了,算工伤吗?
她还了于春来。
于春来在下面评论:你立马回来鹤城, 老子就给你算工伤!
蒋桃无声扯笑,给于春来私发了一条消息。
【蒋桃:月底就回去。】
【于春来:真的假的?】
【蒋桃:我妈忌日快到了。】
于春来信了:【回来带不带你的新男友?】
好像于春来也不怎么信她的解释,蒋桃索性将错就错, 没解释那个乌龙,含糊道:【他在这还有事,不能跟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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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雨柔在月中旬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孩,她怀孕时吃得好住得好又舒心,男孩很健康,唯独很白,白的耀眼。
肖婉茹抱着新生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如果现在她怀里的是蒋桃生的男孩,那她大概会在小区楼下的餐厅里摆上十桌,跟小区里的邻居共同分享这桩喜事。
但眼下,她实在开心不起来,只是抱着男孩,看了眼,又去看站在一侧没说话地季镜年,不想让病房太过安静,她随口找话道:“雨柔,这孩子幸亏像你,镜年刚生下来时皮肤黑的很,我跟他爸都担心他以后白不回来呢。”
简雨柔躺在病床上,下意识僵了下,才缓了过来,干巴巴道:“是吗?我看镜年皮肤这么好,还以为天生就很白呢,不过可惜了,这孩子像我,要是像镜年的话,就是个顶漂亮的男孩了。”
话落,简雨柔不敢再跟肖婉茹说孩子像谁的事,喊季镜年,“你怎么不过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季镜年背对着简雨柔,握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他闻言,没回头,只道:“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我先走了。”
简雨柔抿唇,“镜年——”
季镜年却迈步,几步离了病房。
季嘤的手机,他一直拿在身上,蒋桃新发的朋友圈,他看到了。
订票的时候,季镜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蒋桃了。
看到她在异地受了伤,季镜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抱一抱她的情绪,等登了机,飞机上升到九万里的高空,那股子情绪才平复下来。
她有男朋友。
他不该这么冲动。
季镜年捏了捏山根,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飞机在晚上八点抵达俞拙市机场,季镜年打车去了蒋桃定位的医院,在护士台问完有个雪崩受伤的病人在哪个病房?
女护士说完,盯着季镜年走眼的背影,嘀咕:“刚有一个男人问过,又来一个,还都挺帅,啧,艳福不浅。”
住院大楼的走廊安静,两侧亮着灯,把季镜年的影子拉的很长。
到了蒋桃住的病房门口,季镜年没进去,隔着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窗看向里侧。
他的角度看不到蒋桃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清瘦男人站在病床一侧,挡住了蒋桃大半个身子,,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蒋桃拍了下男人的手臂,姿态亲昵。
季镜年下了楼,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坐着。
微信在西裤口袋里震动,季镜年拿出看了眼,简雨柔发来的消息。
【简雨柔:镜年,你在哪?肖伯母回去了,医院食堂的饭菜很难吃,我不想吃,但我饿,你能给我送点热饭吗?宝宝一直在哭,护士也不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镜年给她回:【临时出差,我让于鹤中给你送。】
他给于鹤中发微信:【在忙吗?不忙的话,帮忙订一份晚餐送去医院。】
于鹤中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他去哪了,他也看到了蒋桃住院的朋友圈,疑问地语气问着肯定的话,【你去俞拙市了?】
季镜年没瞒他:【嗯。】
【于鹤中:老季,你累不累?】
【于鹤中:算了,当我没说。】
他早就知道季镜年要对怀孕的简雨柔负责但又放不下蒋桃,因为蒋桃,不该犯的戒也犯了,抽烟喝酒哪样比他都还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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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桃额头上的伤看着严重,裹了一圈厚厚地绷带,其实就左侧额角有到拇指上的伤口。
出院后,蒋桃摘下绷带,看了眼镜子。
曾经被陈婉意砸破的右侧额角留下了很浅地一道疤痕,不凑近细看的话几乎都看不出来那道疤痕。
眼下,一左一右都有伤口,还挺对称。
出院的第天,蒋桃就订了回鹤城的机票,跟肖随说了声,肖随说过段时间不忙了,去鹤城玩一段时间,蒋桃当然说欢迎。
抵达鹤城时,陈莫莫来接机,车上还坐着林今树。
蒋桃跟陈莫莫坐在后排,她跟林今树打招呼,没因为他是季镜年的好友就拘谨万分,她弯着眸:“好久不见,林律师。”
林今树也还是一副穿西装打领带的奶狗形象,他回了个笑,“是好久不见,快一年了。”
陈莫莫戳戳她的腰,“我跟你说个事,陈阿姨跳楼自杀那事,事后查出张望发给陈阿姨的帖子地址,还有那些怂恿辱骂的话也都是张望说的,林易叔叔找到阿树,把张望告上了法庭,前段日子一审刚判决,张望是故意杀人罪,被判十年,不过张望要上诉,你那个爸正找托关系找人呢。”
蒋桃听林易说了这件事,她对于蒋东林托关系找人替张望开罪一事并没多震惊,估计又是叶寄梅讨他欢心了。
她道:“谢谢你啊,林律师。”
林今树心道,不应该来谢他,应该去谢季镜年才对,是季镜年暗中给林易介绍了他,不过此刻,他不会说,只道:“你是莫莫的朋友,说谢就见外了。”
蒋桃的公寓陈莫莫时不时会喊家政上门打扫通风,随时都能入住,林今树便开车到了公寓楼下,蒋桃让陈莫莫回去了,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她在公寓呆了会,呆的无聊,又打车去了工作室。
于春来知道她今天的飞机,靠着工作室的门框,看见她,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蒋桃失笑,拍了拍于春来的肩膀:“好了,别搞得像是生离死别后重逢一样,不就个多月没见吗?”
于春来松开她,白她一眼,“谁让你大年初一就一言不发地跑去东篱市,搞得我跟陈莫莫还以为你要去山里自杀了。”
蒋桃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还能记起那天出发的情境,除夕夜季镜年的那个电话,让她觉得前五个月的忍耐都是徒劳的,只要还在鹤城,只要还在离季镜年家小区十公里远地公寓里,她就永远会难过,不如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所以她一早就订了票,下了飞机才给于春来陈莫莫微信上说了。
于春来问,“你新男友呢?”
蒋桃依旧含糊道:“这段时间在忙,哪能随时随地过来。”
于春来没再问。
谁曾想,隔了没几天,肖随发微信说过来玩几天,蒋桃吓了一跳,要不是肖随在微信上再保证,不是为爱远走,就单纯出来玩放松放松,她绝对不会去接机。
蒋桃开车去机场,把人接到后,尽了下地主之谊,把人带去餐厅吃了顿晚饭。
中途,她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路过一处桌子,从里面突然跳出来个小姑娘,蒋桃撞上她,怕小姑娘摔倒,蒋桃忙弯下腰,抱住了小姑娘的上半身。
“小心点。”蒋桃笑着道。
小姑娘却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红着,抬头看见她,继而一把抱住她的腿,“桃桃姐!”
蒋桃微顿,认出是季嘤,她僵了片刻,手揉着季嘤的脑袋,抬头往桌子上看。
抬头便撞进一双浅褐色地眼眸,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俊美五官。
蒋桃几乎是下意识低下头,眼眶泛酸,她眨了眨,调整好后,才抬起头,弯着眼,是礼貌又不失礼的微笑,“季老师,好久不见。”
季镜年似乎也顿了下,继而视线长久地落在她脸上,他声线有些低哑说:“好久不见。”
她并没多看季镜年,转头,毫不意外瞧见了季镜年对面坐着的简雨柔,此刻她身侧还放着一个篮子。
蒋桃也跟简雨柔打了招呼,“好久不见,简小姐。”
季嘤在此时拽了拽蒋桃的手,抿着唇,“桃桃姐,你别跟她打招呼。”
蒋桃低头揉了揉季嘤的手,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待,温柔又决绝的扯开季嘤的手,“小嘤,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季嘤红着眼,小小的一只站在旁边,不说话只看着蒋桃。
蒋桃再心疼也不想在这里久留,抬步要走,简雨柔喊住她,“蒋小姐,不看看我跟镜年的孩子吗?很可爱的!”
蒋桃心涩涩地,她面上没表现出丝毫不适,“好啊。”
她走过去,弯下腰,掀开篮子的薄纱看了眼宝宝,出乎她意料地是,宝宝的五官并不出彩。
简雨柔却非要她难受似得,皮笑肉不笑,说道:“是不是很可爱?镜年很喜欢他呢。”
蒋桃觉得自己不太大度,她看不惯简雨柔的嚣张气焰,她假笑着,吐着真话,“好像长得也不是很可爱,五官不出彩,没遗传到季老师好相貌,跟你也不大像,丑丑的呢。”
简雨柔脸色微僵。
蒋桃见恶心到她,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口气舒坦了,她直起身,没看季镜年,也没看季嘤,扭头就走。
简雨柔盯着蒋桃的后背,想到现在自己才是季镜年身边的人,她又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转而看向季镜年,“镜年,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季镜年收回眸光,起身拉过站在路边红着眼生着闷气的季嘤,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闻言,只是淡淡道:“过段时间。”
简雨柔心急,“又是过段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镜年,从怀孕后到现在,你从来没进过我的房间,连牵手都不愿意,你是不是就不想跟我结婚?”
季镜年没答话,只是低声哄着季嘤,“刚才是我不对,你现在好好吃饭,回去给你买玩偶,行不行?”
简雨柔胸口堵着气,他不说话,她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扭头看了眼在篮子里睡着的宝宝,她急的不行。
孩子还小着,五官还没清楚,就被无数人看出来并不像季镜年跟她,再等几个月,孩子五官渐渐长开,被季镜年看出来像谁后,他指定是不会跟她结婚的。
简雨柔使出杀手锏,“你如果真不跟我结婚,你给我个准话,我现在就回我爸家,带着我们的孩子,不要你负责,你想干嘛干嘛,不耽误你跟蒋小姐重归于好”
季镜年抬眸看着她,面目漠然:“你回吧。”
简雨柔僵住,继而气的站起身,嘴唇颤抖着,“季镜年,你怎么敢这么说话?我是个模特,拿我以后的职业道路给你生了个小孩,你现在见了旧情人,就像丢掉我们母子,你算是人吗?”
季镜年很平静,他说:“简雨柔,我本来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你谈这件事,既然你在这里问我,那我先问你,孩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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