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月二十三日
晚上的时候,节目组出了一件事,就是从天娱传来消息,陶晨要被解约了,拍摄终止了。
“这么突然,魏哥我们不是还没把手里的证据发出去吗?”
三人坐在房间里,接到消息后,李悦看向魏英道。
魏英随性地靠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银色打火机。他思索了片刻,随后看向了坐在窗边的苏瑾绣。
能让天娱放弃陶晨,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苏瑾绣了。
感受到背后目光的苏瑾绣转过头,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桌上的手机,去了阳台。
“喂。”傅川很快接起了他的电话。
苏瑾绣望着外边的夜景,那边有着非常明亮的灯光,将那一片照得火红。
“你做的?”他没有说是什么事,也不需要说。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
被拘留的那个人终于招了,是节目组的一个艺人做的,如果他没有猜错,之前酒吧照片那件事应该也是那个叫陶晨的人指使的。
傅川很生气,所以让宋特助去找天娱的董事长约了一次午茶。
“那倒是没有。”苏瑾绣拢了拢外套,又继续说道,“陶晨出事了,这次的拍摄就要暂停了。”
“要提前回来?”
苏瑾绣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隐隐的期待,他“嗯”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这份期待。
“晚上一起吃个饭?”傅川问道。
“下次吧,我明天回去有事要做。”苏瑾绣拒绝了他的邀请。
“好。”傅川也很有分寸感,没有执着。
挂断电话后,苏瑾绣站在晚风里,看着手机锁屏上的时间。
明天,就是10月23日了。
不知道为什么,天气总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仿佛能体会人间悲喜,于是在这悲伤的日子里降下了一场雨。
苏瑾绣着一身黑,手里打着一把黑伞,穿过一条开满黄、菊的小道,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一眼摆在墓前的贡品,冷漠地挥手扫开,让手里的糕点代替了刚才的贡品。
他知道,那是苏尹谦带来的。
“爸爸。”他笑着呼唤,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又来打扰你了啊。”
他的爸爸是那样年轻而美貌,笑起来时比春风还要温暖。
苏瑾绣并没有在意湿润的地面,缓缓坐了下来,像幼时一样坐在了爸爸身边。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墓碑,道:“爸爸,这条路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轻松,我没办法像爸爸一样融入进去,除了演戏,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苏瑾绣低垂着眼眸,沉浸在回忆里,清澈的眸子里流转着泪光。
“爸爸,你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我。”他忍不住低泣,泪水从脸庞滑落,与地上的雨水融在了一起。
不远处,傅川撑着伞望着在那一片黄、菊中蜷缩着哭泣的人,眼眶也渐渐泛起了红。
“爸爸,我好想你。”
苏瑾绣望着天空抹去眼角的泪水,忽然一个转头,便瞥见了树林那边的两个人影。
他眯了眯眼睛,仔细确认那两个人的身份。
“走了。”傅川察觉到了苏瑾绣的目光,跟身边的宋特助说了一声后,便想要匆匆离开。
而他刚走了没两步,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傅川,你给我过来。”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生气了,又冷又凶。
傅川“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轻叹了一声,往苏瑾绣那边走去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苏瑾绣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问道。
傅川望着他仍是泪水未干的眼,不忍揪心,道:“想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苏瑾绣疑惑地看着他,对上那一双深情的眼睛,又很快撇开,“不要做多余的事,不久我就要去洗掉标记了。”
他是不太理解感情这种东西,但不代表他是傻子。傅川所做种种,已经完全超越了当初约定的一切。
苏瑾绣一直安慰自己,也去找张医生来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把所有的行为都安上一顶名为完全契合的帽子。
“嗯,我知道,所以才来看看你。”
这样被捆绑在一起的时间越发短暂了,傅川只是耐不住性子,克制不了自己的心。
对苏瑾绣好,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他是被苏瑾绣身上的光芒吸引的。
早些年在国外的时候,他过得不好,心里的那片阴影越加扩大,以至于到后来都活在死寂的生活里。
苏瑾绣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他们都是灵魂无处安放的人,但在傅川眼里,苏瑾绣是站在光芒下的,耀眼如宝石,一下就攥住了他的心。
在黑夜里的生物,总是趋光的。
“我不喜欢一个alpha总是跟着我,包括你!”他憎恨着父亲,也迁怒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alpha。
“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苏瑾绣愕然,他抬眼看着傅川,唇角动了动。面对这份从未见过的真诚和坦然,他在这淅淅沥沥的雨里,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傅川,你这是受到了完全契合的影响。”他偏过头,否认了对方含情的话语。
“有,但并不完全是。”傅川握紧了伞柄,紧张得好似喉咙里堵了一块石头。
“你真的分得清吗,真的确定吗?下个月我洗掉了标记,你还会保持这样的一份情意吗?”苏瑾绣质疑地出声问道。
雨忽然下得大了一些,噼里啪啦地打在两人的伞上,苏瑾绣也没有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傅川的回答。
良久,傅川才道:“瑾绣,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以我靠近你的资格为赌注。”
他并没有想要太多,他知道苏瑾绣也有个心结。他不能冒然去解开,所以只想要一个可能触碰的机会。
苏瑾绣轻哼一声,道:“好啊,那就下个月见分晓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履行之前的承诺。”
反正,谁输谁赢,他都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可以借此让傅川这段时间少打扰自己。
“好。”笑意浮起,紧张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没事的话你就走吧。”苏瑾绣开始撵人,回头看了一眼那墓碑,“我还要陪爸爸。”
“嗯,天凉,当心感冒。”这已经是十月底了,傅川看着他身上的黑色大衣,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你说。”苏瑾绣白了他一眼,转身便往祁枫的墓走去了。
重新坐在了墓碑前,苏瑾绣打着伞,偷瞄着傅川离开后,才悠悠道:“爸爸,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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