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郑恩蕊下山打酒时听来的,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消息从江南传到华山来了。
许暮愣了愣,这些天她专心练功,没怎么看客栈日志,这就出事了?
“师父知道吗?”这是她首要关心的。
“早知道了,像这种有关咱们华山的江湖传言,必须第一时间禀告师父。”焦棠说道。
许暮追问:“那师父怎么说?”
郑恩蕊安慰道:“别担心,咱们华山派又不是尼姑庵,没那个清心寡欲的戒条。”
不嫁人的只有掌门一个。
就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奇怪,历代华山派掌门都是单身,不趁他们感情不深的时候拆散他们,影响高亚男继承掌门之位怎么办?难道说师父想要改先祖传下来的规矩了?还是说不想高亚男做掌门了?
系统吐槽道:“你就是想拆散人家是吧?”
许暮自动戴上八百米厚的滤镜,说道:“我大师姐温柔善良,花容月貌,武功高强,出身名门,胡铁花谁啊?这么了不起,值得她倒追?”
虽然前半部分有滤镜的原因,但是后半部分绝对是真心话,让一个心防极重的人直接破防,看来确实气得不轻。
高亚男离开的第一年时不时往华山寄回来点东西,然而第二年就只有一次,怕是从那时起,她就动了心思吧?
系统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对高亚男胡铁花不看好,劝道:“反正你下不了山,操这个心做什么?看开点阿枳。”
“道理我都懂。”
她不是讨厌高亚男倒追,是讨厌胡铁花不识抬举。
没错就是帮亲不帮理就是双标你咬我啊。
许暮心烦意乱,在这寒冷的天气,只有内力的增长才能给她一丝温暖。
翌日,欢送走了无争山庄的人,所有人按部就班做事,不必赘言。
冬去春来,许暮熟练掌握了生死符的炼制方法,心念所动,一息之间掌心便出现一张生死符,瞬间发射,能直接钻进溪水边的石头。
然后她拉开架势与系统辩论三百回合,大获全胜之后,将一枚生死符种进了右膝膝弯内侧的阴陵泉穴位上,以道家真气压制痛楚,右掌运阳刚之气,左掌运阴柔之气,以拔除生死符的方式来验证她对天山六阳掌的猜测。
生死符其实没有固定的化解之法,视情况而定,要让内力包含阴阳之气的分布、先后严丝合缝,一一对上,不然重则当场死亡,轻则半身瘫痪、武功尽废。
系统不想让她冒这个险,但是近乎于痴的许暮完全听不进去。
它只能安慰自己,对于许暮来说,只种一张生死符危险性不算太大,当她内力加深之后,可以用内力化解,毕竟本人就是炼制这枚生死符的人,清楚它的构造,化解掉更容易一些。
打进身体的是复数生死符那才叫可怕,假使用阴柔内力化掉一张,其他穴位中的生死符感受到阴气,扎根的力道会随之加强,这还是了解构造的情况,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擅自用内力触碰生死符,后果已说过了。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天山六阳掌。
片刻后。
“拔完了?”
“嗯。”
系统一看,阿枳状态栏里的生死符debuff没了,这下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以前只当你是五绝那个水平的天才,已经很骄傲很自豪了,没想到你是童姥级别的天才。
人家六岁倒练至阳内功,你是十三岁倒推天山六阳掌。
许暮完全没有它想的那么轻松,她深知方才有多么凶险,一枚含着阴阳真气的冰片进入体内立刻融化,真气钻入体内作怪实在是太过痛苦,若没有坚定的意志和平稳的内息真的很难保持冷静。
不过这份苦也很有价值,她确确实实悟到了两招。
配合上真气运行的穴位,许暮练了整整一天,愈发领悟到天山六阳掌的深奥玄妙,不愧是逍遥派最高深的掌法之一。
她不需要与人拆招,在探索中就能明白——无论对方以何种阴毒刁钻的角度进攻,她都能游刃有余随手化去,猛烈反攻。
这也只是区区两招而已,童姥教了虚竹九种手法,至少九招,如此看来掌法名字中的六不是指的招式数量,而是《易经》中的二阳数,可以‘天山阴阳掌’称之。
所以许暮也不知道她悟出来的这两招包含在是不是童姥教虚竹的九招里,不过那不重要。
支线-2:逆推天山六阳掌(已完成)
描述:你她娘的真是个天才!ps:1121你是怎么做事的?看着你的宿主作死?你咋就不敢跟宿主干一架呢?
许暮:“……”
系统:“……”
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近日天气温暖,是洗衣服的好时候,许暮抱着一盆脏衣服来到后山湖边,把衣服往石头上一放,棒槌往上敲敲敲,最后水一冲完事。
妙处在于不用搓领口袖口,她可以闭着眼睛。
于是郑恩蕊抱着收集来的脏衣服过来时,看到了困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在咚咚咚敲衣服的小师妹。
郑恩蕊把盆放到她身边,单手扶住她左右晃荡的身体,然后按住她机械般上下摆动的手,“小师妹?又熬夜练功了?”
许暮气若游丝:“我从不熬夜,只通宵。”
郑恩蕊:“……”
许暮用凉水拍拍脸,依旧很困,好歹眼睛睁开了,“师姐找我有事?”
“今儿太阳这么好,我掐指一算适合洗衣服。”
“快算了吧,你昨天刚洗过,距离上次间隔十四天。”
“……喂!”
许暮困得要死,耐心不多,“现在不说,以后也别说。”
咚咚咚敲衣服的声音一下下打在郑恩蕊心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那你先回答我,师姐平日对你怎么样?”
“还行。”
郑恩蕊按在她肩上的手用力。
“特别好。”
郑恩蕊表情狰狞,“嗯?”
“异父异母的亲姐妹!”被她掐醒的许暮求生欲上线,回答出了正确答案。
郑恩蕊满意了,绕到她身后给她揉肩,打个巴掌给颗甜枣,老熟练了,“那你能不能教教师姐刺绣啊?不用太复杂,绣个云啊花啊就行。”
许暮舒服地眯眼睛:“做钱袋吗?”
郑恩蕊:“没那么难,是手绢。”
许暮又问:“送给谁啊?”
“给……”郑恩蕊笑容顿住,及时刹车,恶狠狠敲了鸡贼的小师妹一下,“我自己不能用吗?”
你平时糙得不行,只用大白汗巾,当我不知道吗?
许暮彻底醒了,这次没有不过脑子地拆穿师姐,“告诉我能怎么样?我还能给你把把关。”
小师妹平常装傻卖乖讨好处,一到这个时候鬼精鬼精的,郑恩蕊泄气道:“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别瞎打听。”
这幅姿态让许暮看在眼里,心里登时拔凉拔凉的,不会又要倒追吧?她的师姐人中龙凤,要长相有长相,有能力有能力,偏偏沉迷倒追,那人眼光也太高了。
许暮稳了稳她鼻梁上八百米的滤镜,凑近郑恩蕊:“是瑞雪阁的那位?”
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兴之所至,游览华山,凭两家的交情,住在华山派理所当然,郑恩蕊听懂她的暗示,恼羞成怒:“你想哪去了?”
紧接着为了否定,竹筒倒豆子似地说完真话,许暮听完,悬着的一颗心缓缓落到实处,原来是上次护镖路过饶州对一个富户人家的小公子很有好感,窗户纸没有捅开,她想用手绢之类的小东西试探。
不是原随云啊,那没事了。
许暮想了想:“明天吃了午饭教你。”
她把练字的时间取消了,手把手教郑恩蕊绣兰草,郑恩蕊这手拿剑行,拿针不行,亏了许暮在旁边看着,要不然她能把兰草绣成蚯蚓。
许暮忍无可忍,线拆了自己绣,郑恩蕊就等着这句话,千恩万谢一番,下山买只烧鸡,回来的时候看到小师妹盘膝坐在瀑布下一动不动,绣篮里最上层是没拆线的帕子。
郑恩蕊见怪不怪,小师妹不是在华山之巅练功,就是在瀑布下练功,忍受着刺骨的寒冷以及飞瀑的冲刷,华山上下没有不佩服的。
她尝试过,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本派内功属阴,运行一周天,全身发凉,再去瀑布水里面泡着,更冷了,再者习练内功需要到安静的地方,谁也不会到闹市去练内功,找个安安静静的山洞多好,瀑布水落下来多吵,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打坐?
过了半个时辰许暮才从瀑布底下出来,内力蒸干衣服又来到后山跟郑恩蕊一块啃鸡腿,毕竟是吃独食,离师姐们越远越好。
郑恩蕊想起来个事,昨天就想问来着,“小师妹,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谁啊?”
郑恩蕊指了指,那是瑞雪阁的方向。
许暮秒懂:“没啊,我就是觉得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喜欢他很受苦。”
原随云长相俊秀,温文尔雅,很招师姐们喜欢,只是他年龄小,她们不敢说出来。
其实郑恩蕊也看得出来,秉持着八卦的态度支持而且乐见,听小师妹这么说不乐意了,以为小师妹是自卑,“怎么不是一路人了?他无争山庄名气大,咱们华山派也是名门正派啊!”
许暮像是回忆着什么,“前些天我到山崖边练轻功,赶巧看到贵客在石亭里,丁枫拿出坐垫铺在石凳上,面是顶尖蜀锦,一匹之价不下百金。”
“……我回去劝劝她们。”
“嗯。”
土豪和穷鬼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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