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坐到秦风的对面,拿起一块饼干放到嘴里,无奈道:
“这话听起来很带劲,但若是我敢这么做,恐怕师傅你会第一个砍了我吧?”
秦风重新躺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倒不会,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我才不会动手。
但你父王一定会砍了你。
说实话,帝国的权力归于一身的感觉如何?很多人把握不住呀。
很多时候,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着实可怜。”
扶苏眼神有些迷离,喃喃道:
“权力的感觉真的很好,有一瞬间,我也想要据为己有。
但我立刻就会想起,还有别的东西,比权力更重要。
如果我一旦陷入权力的漩涡,恐怕就会失去一切!”
秦风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明知道你说的很对,但其实有一瞬间我也很失落。
若是你真的能够成为太子,很多事情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你知不知道,我那么的努力,那么的拼命,是为了什么?”
扶苏感动道:
“我知道,师傅您都是为了我!”
秦风砸吧砸吧嘴:
“那你想多了,我就是为了摆烂。
非要扯关系的话,是为了你妹。”
“.......”
师徒二人就这样躺在摇椅上,坐看云起云舒,着实自在。
过了良久,扶苏才问道:
“师傅,明日大朝会,您不去吗?”
秦风懒洋洋的说道:
“不去,谁爱去谁去。”
明日的大朝会,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朝会啊。
不仅仅是要确定嬴政的帝号、年号,还有重塑朝堂格局,论功行赏,以及接下来大秦十年的施政方针。
嬴政早就下令,要求秦风必须去参加。
但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机会,秦风肯定是能偷懒就偷懒,说什么都不愿动一动。
毕竟此次大朝会还没开始,火药味便十足。
各方势力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仅仅是一个封侯的名字,就差点打起来。
比如说,秦风是猴,但是哪里的猴就很重要了。
有人说,秦风起于上林苑,叫上林侯。
听起来似乎无可厚非,但实际上,上林苑就是一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也就是这些年商贸繁荣起来后,才有些人家居住。
以前连个县都不算,若是把秦风封为上林侯,那真就是埋汰人了。
而还有人建议封秦风为齐侯或楚侯,毕竟这是他的两件大功。
不得不说,提出这个建议的人,秦风很想当面感谢一下他的父母妻儿。
这完全就是在坑人啊!
大秦一直都是没有分封,而是郡县制。
你当个齐侯、楚侯是什么意思?想要割据一方?
即便你秦风不反,那你的子子孙孙呢?
不得不说,这一手着实是有些杀人诛心。
但是秦风已经无所谓了,他知道始皇大大看他再不顺眼,也不能这么坑自己。
总不能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的位置吧?
眼见秦风兴趣缺缺,扶苏便老神在在道:
“哦,还有一件事,就是赢姝公主的婚事。”
秦风的耳朵一动,顿时腆着脸凑了上来:
“兄弟,哥哥平日里对你不错吧?”
扶苏笑道:
“那是自然,您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呀!”
“那婚事你可得替我多美言几句!”
“扶苏说话还真没太有用,因为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反对,将赢姝公主嫁给你。”
秦风顿时傻眼了,急声问道:
“都特么反对?这帮人是有病吧?
老子打光棍二十三年了啊!娶个媳妇容易吗?”
扶苏无奈道:
“本来父王只是想走一个过场,询问一下大臣们的意见,谁知道他们异口同声的反对呀。
有人说你有才无德,有辱斯文,配不上公主。
有人说你行事毫无规矩可言,会给王族抹黑。
还有人说你不行.......”
“等等!踏马的!说别的我都认了,说我不行?
艹!是老子提不动刀了,还是他飘了?”
秦风勃然大怒,从摇椅上跳下来,破口大骂。
等骂爽了,他才发现问题所在,皱眉道:
“满朝文武都反对?就没有一个支持我的?”
扶苏想了想,点头道:
“都反对,就一个支持你的。”
“谁?”
“治粟内史属官,平准丞萧何。
他于朝堂之上舌战群儒,历数秦风将军灭楚降齐的大功,认为你绝对有资格娶公主。
但并没有什么用,很快便被反对的声音给淹没了。”
秦风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萧何这人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呀?老子这么对他,他居然还忠心耿耿?”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在此时,萧何黑着一张脸,从远处走来。
秦风当即热情洋溢的迎了上去,正想寒暄两句,就被萧何粗暴打断,质问道:
“秦将军,您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
九卿以下随便挑?朝中有人?”
秦风讪讪道:
“是啊,没毛病啊,你现在不就是九卿治粟内史下面的属官吗?”
萧何瞪大了眼睛,痛心疾首道:
“可是你没说,满朝皆敌呀!
你居然一个盟友都没有?你是怎么混的呀?
就算撒把米在朝堂上,鸡上去打个鸣,都得有人帮着说好话吧?”
秦风梗着脖子道:
“你怎么侮辱人呢!我好歹有你呀!亲爱的萧何先生!”
萧何苦笑道:
“你以为我愿意舌战群儒啊?还不是因为被你绑来后,身上打上了你同党的标签。
即便是不帮你说话,恐怕朝堂之上也难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这时候,就算秦风再蠢,也反应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
“不对劲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王绾、槐状这些糟老头子看我不顺眼也就算了,怎么连李斯、蒙武等人,也不替我说话?
对了,蒙恬去哪儿了?怎么好久没见到他了?”
扶苏一愣,他也发现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不禁皱眉道:
“似乎是禁足了,自从班师回朝后,蒙恬就再也没有从家里出来过。”
秦风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天边逐渐压迫而来的乌云,不由喃喃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与此同时,咸阳,蒙府。
蒙恬已经被抽得遍体鳞伤,但仍旧跪在地上,咬牙坚持道:
“父亲!我绝对不能背叛秦老大!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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