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就一天,加上周末一共三天,元旦那天简慈一通宵,第二天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返校的第一天的早自习她要疯了。
常乐新年第三天精神奕奕的返校,就看见简慈一颓废的趴在桌子上。
常乐放下书包“哟,怎么了?简大人怎么困成这样啊?”
简慈一抓紧时间补眠,根本没时间回应她。
早自习的铃声打响,简慈一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就差眼睛里带有红丝了,常乐坐在前面看不见她现在是什么样的。
简慈一使劲眨眼,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她把视线转向旁边的江柏。
从她认识江柏开始,她就没看见江柏打过一个哈欠。
整个早自习她都时不时的瞥向江柏,但江柏脸色不变,也没给什么回应,直到快要下课时头也不抬的问她“怎么了?有什么题不会?”
“不是,江学神,你都不带困的吗?你元旦那天通宵,你这都不用补眠的吗?”接着大家都在早读的声音,她们俩聊天的声音倒也不突兀。
“还好,及时调整”江柏翻过一面语文文言文。
“我也想调整啊,可我睡不着啊,我白天睡多了”
“你午休吗?”
“有时候不”
“那就接着午休时间调整一下,你那天几点醒的?”
“大概是下午四五点?我也不太记得了,反正挺晚的”
江柏点了下头,回“困困就习惯了”
简慈一顿时表情非常丰富,脑海里闪过一万种怎么揍他的办法,后来想想元旦晚上的那一拳,又恨恨的握起拳头,打不过。
江柏大概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了,嘴角的笑虽然不明显。
简慈一的拳头还没舒展开,就听见他说“下次老班讲试卷,我的给他,行吗?”
简慈一的拳头立刻放下“好的江大神”
出息。
元旦过后就要精心准备期末考了,这也就意味着高三的上学期要结束了,即将迎来的下学期生活更加折磨,进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二,三轮的复习,每天都是刷题刷题,背书背书,然后就是高考,将要分别的日子了。
常乐每天数着日子过,简慈一每天依旧埋头刷题,江柏悄息的关注她,见她好像并没有被之前的事情影响。
时间在他们埋头刷题,上课认真听讲,在常乐一笔一笔划掉她自制的日历表上的每一个数字。
培正高中会在每学期的期末考完,会让学生在学校在上两天自习,这是培正高三部独有的规矩。
终于,日历表上的时间走到尽头,那天一早,常乐到教室的时候,简慈一和江柏已经坐在哪了。
她拿出抽屉里的那张表,转过身和简慈一来了个这学期的最后仪式感。
常乐一脸凝重,简慈一也配合她,即使她嘴角是笑要憋不住了。
江柏也放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她们,常乐的凝重和简慈一即将憋不住的笑。
松尔来的最晚,他一身轻松的走进教室,还没坐下去就看见简慈一和常乐共同握着一支笔在“五”这个数字上画条斜杠。
“一一,这学期就这么过完了,好快呀”常乐还在盯着这个表看。
“没事啦,我们又不是不见面”简慈一很认真的安慰她,即使她也不知道她们毕业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你寒假怎么过呀?要回去吗?”常乐问。
“嗯,明天回去,大概过完年我就回来了”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在家多待两天吗?”
“寒假多少作业呀?我现在面临的高考我那还有时间呀?多挤点时间出来刷题啊”
“那你要考哪所大学?”
“a大”简慈一在犹豫,她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把自己以前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她转学到这里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事。
常乐很惊讶“a大,诶,你考上肯定是绰绰有余的,我就不行了,回去看看我能上哪所大学吧”
简慈一心里是有一瞬的诧异的,常乐没问,她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考a大,只是说她回去看看能上哪所大学。
甚至在这半年里,常乐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转学,什么原因,她以前的生活她从来没有试图要窥探过。
这里的人好像都是这样,常乐是,江柏是,纪洲也是,松尔也是,甚至老班也没过问过她什么,只是刚转学的那天,老班和她说,在这里,进了这个班,就是他的学生,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同学之间也都是很融洽的,好好学习,努力考上想上的大学。
很轻松。
今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就正式放假了,虽然高三的假期不长。
常乐约她们一块出去玩,江柏没去,他说今天暂时没时间。
但是那天晚上简慈一“进退有难”
她因为第二天就要回a市,行李还没有收拾,她也不敢玩的太晚,又不想扫大家的兴,她打算在聚会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就悄默声的退出来,和常乐说一声。
那天常乐玩的特别高兴,大概是她觉得短时间内她们可能没办法在像这样聚在一起了吧。
简慈一要回去,过年期间不在这里,年后回来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这几个人里大概只有常乐在这个这时候想这么多了吧。
简慈一和江柏成绩这么好,考上理想的大学根本不用担心,松尔和纪洲也是,就她一个成绩属于中游,下不去,也上不去。
简慈一离开之后,常乐忽然生出这样的惆怅心情,情绪一下就绷不住了,纪洲和松尔也不会哄女孩,不过还好,常乐很快抹掉刚才的惆怅,继续和他们一起喝果汁。
简慈一是在九点多离开ktv的,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路边的路灯不太给力,一闪一闪的。
没走几步路,路灯就彻底罢工了,简慈一没法,掏出手机准备点开手电筒时,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大概是在前方离她不远处吧。
那粗糙的声音很难听,讲的话也不好听“你奶奶死了什么也没留给你?”
“没有”
她想要打开手电筒的动作停下来,因为她听见这声音很熟悉。
“这老太婆,走了还留下这么大个麻烦!她怎么不把你一起带走!你留下能有什么用?你成绩这么好,什么都会有什么用?能赚钱吗?不能赚钱还要花老子的钱。”
“你小姨这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
“不多”
“不多是多少?”
那边暂时没了声音,天色又暗,她看不清人也看不清路,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那个声音特别熟悉。
是江柏。
他的声音很冷漠,简慈一在学校或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听过的冷漠声音。
“就这么点?那老东西死的时候她也没回来?她什么也没给你留?城里人越有钱越扣,都这德行,你回头问你小姨多要点,就说你这个月要买什么复习资料,让她多给你点,回头都给我!你一个都不许留!”
“没赚钱的能力,花钱的本事到不小!tui”
简慈一听到的内容就到这了,很长时间那边都没有声音,她以为两人都走了。
她打开手电筒往前照,才发现,两人只走了一个,江柏还在那里,没走。
简慈一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手电筒的灯光刚好照到江柏距离江柏脚下不远处。
其实这个时候简慈一的大脑是空白的,她大概也是觉得尴尬的,不小心听到了别人的家事,但好像在那人走之后,她独自面对江柏,两人之间还是那样。
两人之间保持沉默,还是江柏先开口“你明天不是要回去吗?”
“嗯”
沉默。
简慈一忽然低头笑了“嗯,我明天回去,大概年后没几天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去书店找你写作业”
江柏大概没想到简慈一会这么回答。
“我得先走了,明天时间有点赶,我行李还没收拾呢”
江柏僵硬的点点头。
他父亲这事是他一直很想很想隐藏起来的,他希望谁都不要知道,所以他无论在哪里,都是沉默,和谁都能玩得开,却没有什么朋友。
他好像哪里都有他,但又好像一直游离在外。
江县不是一个特别小的县城,这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凑在一起聊天说地,却又远远比不上那些大城市。
江柏就是这样,他把所有人排除在外,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他以前不是一个人的,他还有奶奶的,只不过她前段时间走了,所以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就是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人。
第二天凌晨六点多,纪洲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门口,简慈一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你啊,你着急走吗现在?常乐说她一会就到,让你等她一会”
“不用来送我的,你们起这么早干什么?我一个人真的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没人说你是小孩子,走吧,到那边路口,常乐应该快到了吧?”纪洲没说什么废话,拉过她的行李箱就走。
简慈一也觉得无所谓,锁上门一块走了,不用拖行李箱,轻松。
她们两人在路口那里等了一会常乐她就到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子。
“一一,首先要和你说一声抱歉啊,之前和纪洲认识,还是没忍住向他问了一些关于你以前的生活,对不起,但是他没说那么多,我知道的也不多,现在你要回去了,总归会遇到以前的朋友的”
常乐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荷包。
“这个荷包是我自己绣的,虽然不咋好看你勉强带着吧”忽略常乐的不好意思,她继续说“这里面的棉花上面被我们写了字,有我的,纪洲的,松尔的,还有江柏的,你虽然只回去几天,但是遇到以前的朋友不要怂!还有什么呢,她们要是欺负你,我们就全都杀过去!”
荷包是红色的,一面绣着平安,一面绣着顺遂。
简慈一接过来,笑着回答“没人欺负我的,不过谢谢,这个荷包很漂亮”
“喜欢就好”
“很喜欢”
“走吧两位?再不走,你就不一定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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