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得从08年的七月份说起。

    自打高考落榜后,我就没再念书了,闲暇之余,会替二爷守着丧葬铺子,顺便钻研一些风水类的书籍。

    赶巧那天,二爷接了一单生意,要去乡下参加一位老朋友的葬礼,铺子里就我一个人在。

    我和往常一样蹲在店门口看书,正读得津津有味,却接到老同学张扬打来的电话,邀请我下午去参加一场同学聚会。

    我正好觉得无聊,就答应了。

    聚会很热闹,表现最活跃的要数高考成绩最好的那几位,刚落座,就其他人的簇拥下,绘声绘色自己的大学生活有多么风光。

    我和少数几个高考落榜的家伙只能坐在角落里,听着别人夸夸其谈,心里颇不是滋味。

    时代变了,大家都更注重现实的话题,曾经的同学情谊早就变了味,我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便借口上厕所,打算抽烟提提神。

    哪知刚走到卫生间走廊,我就和一个女生撞了个满怀,当时心情不太好,随口埋怨道,“你怎么走路也不看……李雪?”

    话说一半我就愣住,望着眼前个子高挑,长相美艳的女同学,窘得说不出话来。

    李雪高中时期的校花,人长得漂亮,家世也不错,在学校很受男同学青睐,连我也曾经偷偷给她递过情书,但因为长得太普通了,情书转眼就被扔进了垃圾桶。

    想不到她也会来参加同学聚会。

    望着曾经的梦中情人,我有点激动,正想着跟她套套近乎,却发现李雪的脸色不是太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把手扶在额头上,似乎有些走神。

    “你怎么了?”我很纳闷,询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李雪摇摇头,很疲惫地说,“没什么,只是最近经常头晕,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缓一缓就没事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撩了下发梢,露出略微有些暗青的额头,我恍眼一扫,发现她眉毛杂乱倒生,尤其是父母宫那个地方,隐隐游走着一股青黑之气。

    我顿时心里一惊,暗说这面相可不太好,就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这些年跟在二爷身边,我也学会了不少粗浅的看相手艺,虽然学得不精,可李雪气色这么差,就算是个正常人都能察觉不妙。

    她怔了一下,反问我怎么看出来。

    我指着她额头位下的一颗小红点,笑道,“你父母宫上面长了一个暗疮,红中透黑,这说明家庭最近不是太和睦,其实是命门也有一道青线条,发在山根,综合两方面考虑,应该是祖辈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你居然会看相?”

    李雪一脸错愕,怔怔地看了我好久,还想说点什么,那几个混得比较好的同学却都围了上来,有个名叫张雅的女孩牵住了李雪的手,笑嘻嘻地说,

    “小雪,咱们快半年没见了,陪我叙叙旧呗,你怎么还跟廖凡聊上了……”

    同学圈里也有鄙视链,像我这种混得比较差的人,向来不受其他同学待见。

    这帮人簇拥着李雪走来,也没人搭理我,我已经习惯了受人冷落,也没当回事,只是对李雪的背影补充了一句,

    “你面相不好,这几天可能要倒霉,尽量别靠近水边,会有危险的。”

    这话引来同学们的一番哄笑,好几个了解我底细的同学都对我开启了嘲讽,“廖凡,听说你在一个丧葬铺打杂,该别是待久了,人傻了吧?”

    “我听说你还会看相呢,要不你替我算一算,下学期英语四级会不会挂科啊?”

    我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钻进了卫生间,实在感觉没意思,便借着尿遁离开了会所。

    这年头,风水这一行很不景气,根本没几个年轻人信这个,我跟这帮人也说不着。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哪知隔天上午,正在睡懒觉的我却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我揉了揉眼角,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刚按下接听键,里面就传来了李雪的声音,

    “廖凡,你现在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见一面。”

    “李雪,你居然知道我的手机号?”

    心上人主动约我见面,这待遇还是头一遭,我顿时乐疯了,匆匆下床打扮,连铺子都顾不上开,便欢天喜地地去了人民公园。

    到了约好见面的地方,我又愣住了。

    李雪双眼无神,脸色比昨天还差,额头上的一股青线从山根一直延伸到眼纹角,脸上的病容也深了几分,妥妥的一副倒霉相。

    “你怎么了……”

    我很吃惊,还没等询问她怎么回事,李雪就开始抹眼泪,感叹自己运气不好。

    “昨天你不是提醒过我,最近可能会倒霉,一定不要靠近水边吗?一开始我没怎么当真,等参加完聚会之后,还跟张雅去了公园湖散步,结果刚到水边就跌了一跤,要不是因为旁边有人在野泳,可能就爬不起来了。”

    李雪很激动地站起来,一脸迫切地抓着我的手说,

    “我跟几个老同学打听过了,你高考之后没有再念书,而是跟人学习很多风水方面的知识,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等会,你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被她搞得有些懵,李雪则哭哭啼啼地告诉我,说自己倒霉也是有原因的。

    她说自己祖上曾经是个大户,太爷爷死前,曾经找人在祖宅后面点了一个宝穴,叫什么“金蟾赶蛟”的,据说特别灵验,可以福荫子孙三代。

    “后来太爷爷死后,就葬在了那个宝穴下面,这些年我们家果然顺风顺水,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可自从十几年前,有人炸山开路,引发了一场山崩,导致我太爷爷的墓穴被埋在下面,后来家道就开始逐渐中落了。”

    李雪的老爸找人算过,说是山崩破坏了地气,导致他们家的福荫泄露,必须将棺材重新挖掘出来,选个合适的地方另行安葬,才能解了她一家的困局。

    李雪抹着眼泪说,“可自从那场山崩后,我家的祖坟已经被埋在后山,谁也找不到,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

    我满脸好奇,问她家祖坟具体埋在哪个地方。

    李雪眼圈微红,“就在阎王沟下面,离一个叫廖家村的地方很近。”

    “啥,阎王沟?”

    我一听这地名就紧张了,忙起身拒绝,可话说一半,又看见李雪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又迟疑了起来。

    二爷曾经告诫过我,绝对不能接阎王沟的生意,但李雪只是叫我去测算下自家祖坟的方位,举手之劳,想来也不算犯忌讳。

    更何况李雪还是我的心上人,帮了她,肯定能拉近我俩的关系。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想着二爷不在家,我偷偷去一次阎王沟也不会被发现,了不起就是挨一顿臭骂。

    能讨心上人开心,挨顿臭骂也值了。

    隔天我就带上二爷吃饭的家伙,跟随李雪和他家人,一起搭车前往她家祖坟所在的地方。

    阎王沟的地形比较特殊,三山相叠,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拱架,远望过去很像阎王爷戴在头上的帽子,所以才有了这么个绰号。

    这里地平荫伏,状如坟丘,路上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荒草,与我爹当年炸山的地方仅一山之隔。

    路上我一直在想,李雪家祖坟被山崩掩埋的事,会不会就是我爹当年炸山开路闹出来的?

    等到了一个平丘之后,队伍停下来,李雪的父亲指着被荒草淹没的山坳口,对我说,

    “廖小哥,我们李家的祖坟大概就是被埋在这儿,已经荒了十几年,一直也没个人照看,麻烦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李父身材魁梧,仪表堂堂,一看就是个事业有成的大老板,但是对我的态度却很好,估计是碍于女儿这层关系吧。

    我点头答应,点燃了铜制灯盘的油灯(这叫长明灯,用来点穴用的),又掏出了二爷的寻龙尺(寻龙尺就是一把三寸长的铁尺,因为是金属制成,对地气有一定的感应作用,二爷每次替人点穴看宅,都会用上它),压着山包开始搜寻。

    但凡是宝穴,都会在地下形成一股地气,只要利用寻龙尺找出这股地气的确切方位,就能确定李家祖坟的具体方位了。

    从下午三点,我一直寻摸到傍晚,终于在距离一处土丘的地方停下来。

    按照《葬经》的说法,“地有吉气,土随而起”,没料错的话,这里就是地气最浓郁的地方,当我把寻龙尺搁在上面,会感到尺下有一股凉风,将长明灯置放在前面,那火苗也燃烧得比其他地方更旺。

    确定了祖坟的位置,我便在上面洒了一把石灰,招呼李家的人赶紧往下挖。

    这些人准备的很充分,立刻取出铁锹和铁镐,沿着地面往下挖掘,挖到六尺三寸的地方,铁锹触碰到了硬硬的东西,李父顿时激动起来,招呼大家再加把劲。

    为了给李雪留个好印象,我也抄起铁锹加入了挖坟的阵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刨出了一具被掩埋在夯土层下的棺木。

    可等我看清楚这棺材的落葬方式后,心里却咯噔一下,大感诡异。

    这棺材的落葬方式,与其他棺椁截然不同,居然是竖着放置的!大头朝下,犹如一头出水的鲨鱼,直挺挺地“插”如地底。

    棺木一看就很有年头了,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漆面如新,光滑得就跟镜子一样,用手电打在上面还,隐隐泛着一层血气。

    更诡异的是,当棺身暴露出来的时候,我立刻感觉脚下飘来一股寒气,连悬挂在上面的长明灯也在瞬间熄灭。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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