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鼎新酒楼的开业圆满落幕,  客源络绎不绝,凭借着美酒佳肴和文坛墨客,在江南算是扬名了。

    一顿饭下来多则几十两,  少则也要三四两银子,  一楼的大堂数十桌下来,  一日的营收就有百来两雪花银,加之二楼的雅间花销更甚,  收获颇丰,光是这一天的收入就有四百两银子,  只不过去除掉成本,  实际上的净利润倒还合理。

    怪不得说江南商业繁荣,一日的收入比在长淮县一家几口卖豆腐一年赚得还多。

    当然,第一日的营业额肯定是要比平日更多的,  若能维持在一定的水平,长此以往下来,算得上是一笔巨资,哪怕陆知杭不想科举了,往后荣归故里都算得上身价不菲。

    他犒劳了一番酒楼内的几个小二和厨子等,又命人替陆昭在锦华阁内做了几件衣裳。

    高粱酒的炽烈和葡萄酒的酸甜在凤濮城内声名远扬,  许多昨日品尝过的达官贵人皆是在私底下接触了阮阳平,说是想大肆采购。

    可惜这酒的储备量不足,  堪堪够酒楼的日常售卖,  后面一批酿造的美酒还未发酵好,只能先收些定金,多加些人手增加产量,  再过个十天半月,  他才能把这笔钱赚了。

    若是产量能跟得上,  少说也能赚个几千两银子,要是没有阮阳平,单凭陆知杭区区一个秀才,哪里守得住这笔横财。

    酒楼的日常营业顺利步上正轨,陆知杭又重归白天读书练字,晚上写文作诗的日子,似是要把落下的学业统统补上,符元明把时间制定得满满当当,累得陆知杭直呼要劳逸结合,实在吃不消。

    好在这般水深火热的日子在七日后终于消停了,符元明一大清早的就到了书房内讲起了策论,直到天色渐晚才接过婢女端过来的茶水饮下。

    润了润喉,符元明满意地看着恍如脱胎换骨般的学生,而后才郑重其事道:“知杭,明日师父有事外出,你师兄正巧也不在,就暂且放你一日假,好生歇息。”

    “好,多谢师父体谅。”陆知杭垂下眉眼,恭敬道。

    他方才瞧见符元明的神色,想来该是什么正事,推脱不得,因此并不妄自揣测。

    说起阮阳平,他师兄自从鼎新酒楼开业后就对他有意避让,搞得陆知杭还以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对方了,思来想去都没找到问题。

    再后来,阮阳平就回了阮府,未曾回过符家,陆知杭就更无法得知师兄是因何与自己离了心。

    吃过晚膳,陆知杭思忖来思忖去,觉得自己还是写封信给阮阳平追问个清楚为妙,就在信中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言及他的无意之举倘若伤了师兄的心,希望师兄能明白他非是成心如此,只期盼能得对方的谅解。

    文绉绉的几句话看得陆知杭差点没酸掉牙齿,但没辙,目前的他还需要依仗阮阳平。

    诚然符元明背景深厚,故友门生广布晏国官场,但毕竟是已经致仕之人,年岁也大了,日后踏入朝堂更多的还是需要阮阳平仰仗。

    有了阮家的护持,哪怕张楚裳日后回了相府,替她冤死的娘亲报仇,唤回张景焕的良心,对方觊觎阮家,也不太可能真的下死手。

    再坏的结果就是张景焕决心要替张楚裳报复自己,他也不算无依无靠,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不是生死大仇,陆知杭都要想办法修复与阮阳平的关系。

    将信件递给身旁的小厮,他才安心的上榻休息。

    翌日午时一过,陆知杭练完书法就乘着马车去了鼎新酒楼。

    阮阳平昨夜在收到书信的第一时间就遣人回了信,一大早就送到他手中,只让他莫要多想,两人仍是师兄弟,待他事了自会与师弟一起观花赏月,吟诗作对。

    陆知杭皱着眉头把信件放好,就出门赶往了酒楼,七日不曾去过,要不是陆昭时常回来禀报,他都快忘了自家酒楼如何了。

    “公子!”陆昭一出大堂就目睹了陆知杭大步往这边走来,本以为近段时间都要跟着符大人学习经义,不由有些惊喜,声音都上扬了好几个度。

    “我不在的时日里,师兄可曾来过?”陆知杭环顾四周,问道。

    此时不是晏国传统上的饭点,但几十张木桌上仍是稀稀疏疏坐了些人,大多是点了道小菜,配上美酒,盖因鼎新酒楼的白酒度数比之其他酒肆的都要烈上不少,许多人慕名而来。

    陆昭见陆知杭一来,问的就是其他人,心下有些落寞,干巴巴道:“未曾。”

    “那你这些日子可有何不懂的?”陆知杭又问。

    陆昭年纪小,虽然是读过书的人,但毕竟经验不足。

    “刘伯教了我许多,如今尚能自己处理。”陆昭听公子终于关心起了自己,面上笑意盈盈。

    他其实也想问问陆知杭,关于开业那日的女子之事,可惜担忧公子因此厌弃他,小孩儿只能憋在心里。

    也不知他不在的时日里,公子有没有与那姑娘幽会……

    对方当得起仙人之姿,是陆昭除了陆知杭以外,见到的唯一一位相貌如此俊俏的人,两人站在一块说是天造地设也不为过。

    陆知杭边走边问了几句话,见一切安好,就放下心来了,正想翻翻账本看看这几日的营收有无问题,就听到了一声磁性十足的低沉男音不屑道:

    “这就是江南所谓的第一烈酒?不过如此,与那井水有何异?”

    话语中的轻视毫不掩饰,听得陆昭怒火中烧。

    这酒是公子酿的,对方这般贬低,就是把公子的脸面踩在地上!实在不可饶恕。

    鼎新酒楼的白酒经过文人墨客的诗作宣扬,几日的发酵之下已经有了些美名,更是以最烈之酒著名,这些日子以来引来了不少好酒的人前来浅尝,倒是第一次有人不屑一顾。

    陆知杭按住蠢蠢欲动的陆昭,平静的双眼循声望去,打量起了说话的人来。

    只见大堂的一隅内大咧咧地坐着一位皮肤古铜色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好,俊朗之余不乏野性,张扬肆意得很,只在那稳稳当当的坐着就让人莫名的升起了压力。

    “东家,这位客官已经饮了一壶酒了,竟是半点醉意也无。”小二听到这边的动静,赶忙凑上前禀报。

    “哦?”陆知杭闻言有些惊讶。

    这酒虽说和现代的白酒相比度数不高,但和现下的晏国酿酒技术比起来就要好上太多了,根本不存在比他们家的酒度数还要高的存在,饮上一杯的人无不是赞不绝口,今日倒是碰上了个硬茬。

    莫不是专门来找事的?

    这人不知道鼎新酒楼背后之人乃是阮家的嫡亲大少爷阮阳平,甚至和符元明也是沾亲带故吗?就敢出来碰瓷。

    陆知杭思索了会,三两步就走到了那青年的桌旁,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道:“客官可是对这酒不满意?”

    闻言,青年放下手中的酒杯,侧过来脸看向声源处,在视线落在陆知杭脸上时,顿了顿。

    许是美色误人,青年在看到陆知杭后,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仍是不屑道:“这酒真是徒有虚名,枉费我特意来此。”

    “是本店怠慢了,既然客官嗜酒,我们这正巧有一烈酒,就是价格贵上一些,一斗酒需得五十两银子。”陆知杭亲和得很,面对青年的贬低不见半分怒意。

    晏国寻常的酒一斗十两银子,五十两的价格算得上贵,掐头去尾后的净利润都有四十几两银子,对方敢买,陆知杭乐得赚这笔钱。

    他在事先了解过晏国的酿酒技术后,确保如今的酒精含量高上一筹后,也没做得太多,至多就拿了一些蒸馏成酒精,以备不时之需。

    但除此之外,陆知杭还是酿造了一小批的高度白酒,不做售卖,只是储藏在酒窖内,日后有用处了再说,正巧遇上个砸场子的。

    对方买,他正好挣上一笔。

    对方不买,那就是你自个没钱买不起好酒,可怪不得别的。

    不过五十两银子不是寻常人能拿得出来的,哪怕是小有身家,为了喝上一口酒,也不一定舍得出。

    那青年在听着陆知杭如潺潺流水般的悦耳声音时,心情大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笑道:“那便给我来上一斗。”

    “客官要是三杯下肚不醉,本店倒贴你五十两银子,若是醉了,烦请客官日后为这酒正名才是。”陆知杭温声道。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对那酒的绝对自信,要不是不能拿酒精直接给他灌下去,陆知杭都想付诸行动了。

    在谈及烈酒时,他脑中突然冒出了个念头,就是现代商场中时常用着的那种手段。

    在店中消费满一定的金额,或者交些银子,喝下三杯自己特制的烈酒不醉,就可获得五十两银子,算是个增加人气的法子。

    晏国人尚未喝过什么烈酒,对酒精的耐受不高,几乎不可能三杯下来还不醉的。

    “这不过是小事。”青年打量了会陆知杭,淡淡道。

    “去拿酒窖深处那一批的酒上来。”陆知杭对着伺候在边上的小二吩咐道。

    小二得了令就小跑着往藏酒的地方而去,徒留陆知杭和陆昭站在这和青年面面相觑。

    对方的眼神看得陆知杭眉头紧皱,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心下不喜。

    既然有新活动可以促销,陆知杭就不想在这多耽搁,在陆昭耳畔嘱咐了几句,把方才的想法统统道来,少年眉开眼笑的点着头过去准备了。

    陆知杭转过身准备一起走,就听到青年低哑的声音响起。

    “店家可有婚配?姓甚名谁?如今年岁几许?”青年饶有兴致地盯着陆知杭看。

    “……”这三连问着实把陆知杭给问倒了。

    “不方便说?”青年不明所以。

    “嗯。”陆知杭淡淡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要不是这人可能是个财神爷,陆知杭当场就把这人赶出去。

    他现在明白对方古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这不是个死断袖是什么?

    陆知杭此时的心情跟吃了苍蝇差不多,总算明白那年在洮靖河畔,云祈是何感受了。

    感同身受的陆知杭只恨当年没多恶心几下,就这么放过对方了,不把云祈隔夜饭恶心出来就是失败,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时机,就这么被他浪费了,实在是可惜!

    彼时正苦练剑术的云祈凭白打了个喷嚏,望着穹顶上万里无云,天晴气明的好天气,陷入了沉思。

    鼎新酒楼内,青年发觉陆知杭明显不想回答,倒也不纠缠,不过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好在他没低落多久,小二就捧着一坛酒放到了桌面。

    面前的酒壶飘出浓郁醇厚的酒香味,哪怕只是闻上一口都有些醉人。

    青年猛地嗅上几口,眼睛一亮,当下就打开了盖子倒满酒杯,一口饮下,浓烈的酒香在口中回味无穷,让人有些欲罢不能,他不客气的又倒上一杯满上,直到第三杯下肚,整个人还是精神得很。

    “三杯。”青年把手中的酒杯往下倒了倒,多余的一滴都没有剩。

    陆知杭是亲眼看着对方喝下去的,并不质疑,看着青年的目光多了丝惊诧,这杯烈的酒都能面色不改的一口闷下去,要不是确定酒的度数,他都怀疑对方喝的是白开水。

    不过青年虽说神志清楚,脸上还是多了些酡红,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知杭,欣赏的意思不言而喻。

    陆知杭拱了拱手,温声道:“客官酒量过人。”

    “你这酒确实不同凡响,称得上第一烈酒。”青年回味起了方才饮下的美酒,赞叹道。

    莫说是江南,就是这整个晏国乃至邻国都没有一种贡酒比得上适才喝下的那杯。

    “五十两就不必了,美人与酒,是我占便宜了。”青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搔首弄姿道。

    可惜他面前的这位是个直男,对这种男性实在是无甚兴趣,因此眼皮都不带多抬一下,淡淡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岂有收回之理,五十两稍后奉上。”

    痛失五十两银子的陆知杭面色平静,余光瞥向酒楼门口刚刚上的牌子,上面写着的消费满十两银子或者是缴纳一两银子即可品尝特制佳酿三杯,不醉者可得白银五十两。

    这醒目的牌子刚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少嗜酒的人都跃跃欲试,纷纷不想错过这事,不过一会的功夫就有好几位尝试的了。

    可惜这酒实在烈得很,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消受的,起初一两个人的失败,只是激起了他人的斗志,腹诽几人不自量力,并未消磨他们的兴趣,反而招来更多的人围观。

    本不是饭点,鼎新酒楼反而诡异的驻足了一众人,立马就有不少凑热闹的人赶了过来,看着五十两银子,皆是荡漾了起来。

    这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只要三杯不醉就能白得五十两银子!

    不过众人虽说看得心驰神往,奈何能消费得起十两银子,或者是能痛快拿出一两银子的人着实不多,大多是站在那看个热闹。

    “店家,不如我用这五十两银子换个机会,与你共饮这美酒如何?”青年摩挲着杯沿,支起肘偏头道。

    陆知杭随意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叨扰客官了。”

    这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逛了会酒楼,时间差不多,该回符府了。

    说罢,陆知杭没多余的耐心和他闲扯,转身就要打道回府。

    “店家还真是绝情。”青年忽然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只能去玩玩这三杯倒的游戏,赚个几百两银子。”

    陆知杭听着青年慢悠悠的话,眉头一挑,对方这是□□裸的威胁啊,以他的酒量,喝个几杯不醉完全不成问题,至于能十杯还不醉,陆知杭是不信的。

    “怎样?还要走吗?”青年语气中带着丝得意。

    闻言,陆知杭只是笑了笑,揶揄道:“客官大概没搞清楚规则,若是挑战成功,后续就不能再参加了。”

    所以什么赚个几百两银子,根本不可能存在,他又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留这么个bug,万一真有个千杯不醉的人把鼎新酒楼当冤大头薅羊毛咋整。

    门口的牌子清清楚楚写满了规则,只是把那三杯不醉赠银五十两放大,剩余的坑坑洼洼写得小了些,一个不注意可能就忽略了。

    青年听着这话,眉间阴鸷顿生,目送陆知杭出了酒楼,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男子。

    “去查查这鼎新酒楼的店家叫什么名。”青年淡声吩咐,全然没有面对陆知杭时的好态度。

    那男子点了点头,恭敬道:“是。”

    陆知杭回到符家时,仍旧不见符元明的身影,独自捧书写起了时文策论,直到酉时三刻,天色昏暗时才听到朱门外的车马声。

    往后几日符元明都是匆匆出了府,又到酉时甚至是戌时才归家,师父没空闲时间教他经义,陆知杭自然就只能自己复习,把书房内满满当当的书籍都翻了个遍。

    至于符元明这些时日总是严肃疲倦,陆知杭没有逾越的去询问,而是尽量不要打扰师父好不容易得来的闲暇时光。

    自鼎新酒楼巧遇那青年后的三四日后,符府的门前停靠了两辆奢华的马车,富丽堂皇的马车上系着叮咛作响的车铃,随着微风摇曳生姿,车身木料名贵,雕花飞鸟,四面镶金嵌宝,奢靡至极。

    符元明亲自在门口摆满了阵仗相迎,躬身请着第一辆马车下来的男子进府。

    那男子身宽体胖,发髻上青丝掺着白发,眼尾的皱纹横生,不怒自威,瞧着约莫五十多岁,正是知天命的年纪。

    候在身前的奴仆个个都是低垂着眉眼,不敢正视,唯恐惊扰了其人。

    符元明一路迎着对方进了自个的书房,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勉强。

    “凤濮城近日可有何好玩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主位上,笑呵呵道。

    “陛下,最近有一名为奶茶的茶水甘甜爽口,不知可要一试?”符元明左思右想,试探道。

    如今江南正是盛夏时节,几乎隔个两三年当今天子云郸都会到位于凤濮城的淮阴山庄避暑游玩,说是游玩,但他从这位天子登基起就辅佐其左右,心中哪能不明白具体是何缘由。

    二十年前,云郸就是在游历江南时,在淮阴山庄偶遇了彼时名动江南的第一美人——盛扶凝。

    时年碧玉年华的盛扶凝天姿国色,迷得云郸一见倾心,强纳为妃,浑然不顾其早已与云郸的幼弟云岫情投意合。

    当年皇室的秘辛甚少人知晓,就连符元明都一知半解,只知道在某一日,盛宠的徵妃怀有身孕,却骤然被打入了冷宫。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总是一念之间变幻莫测,好时对你千宠万宠,坏时你就如草芥,视若无睹。

    可陛下当年既然对徵妃如此绝情,在人死后又故作深情,闲暇时总在初遇的淮阴山庄缅怀故人。

    既对徵妃情深不寿,偏生对她的唯一留下的骨肉时好时坏,大多数时候又不闻不问,任凭他受尽宫人欺辱。

    符元明谨言慎行的和皇帝在书房内熟稔交谈,寒暄几句后逐渐聊起了正事来,门外戒备森严,腰间挂着刀剑的侍卫身着轻便的常服,锐利的双眼巡视着方圆几米的人,直把符府内的奴才婢女看得胆战心惊。

    云祈自进了符府后就在婢女的引领下去了庭院,他父皇找符大人相商,本就没他什么事,也不知这老眼昏花的皇帝犯了什么病,非要把他带上。

    他原先把小皇叔嘱咐的事情办妥就该折返回晏都,哪怕有了皇帝的准许,在凤濮城停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仍是久了些。

    正当云祈收拾好行囊,把在江南的事情一一收尾,晏都那边又传来信件,皇帝不日驾临淮阴山庄,让他在此候着,陪着皇帝游玩避暑。

    他向来不为天子所宠,难为对方还记得自己在江南。

    当然,随行的人肯定不止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就是了,既是来游玩的,少不得带些妃嫔一同前往。

    婢女熟门熟路的领着云祈到了竹园,眼前碧绿一片,树荫蔽日,清凉宜人,悄无声息的抚平了燥热的心绪。

    云祈静立在竹园上的凉亭内,面向碧波荡漾的荷花池,心中惦念起了符元明。

    去年的大好良机错失,今日皇帝不知是失心疯还是怎地,让他有了由头到符府来,云祈当然会琢磨如何能获取对方的信任,诓骗其复官。

    他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朝中众人道明男儿身,能笼络的官员就更少了。

    可如果这人是符元明,能把对方拉到己方阵营来,哪怕他冒险暴露身份还是值得的,以小皇叔收集到的情报,还是有一试的价值。

    “殿下。”贴身婢女钟珂迈着小碎步,走到云祈跟前,恭敬行了一礼。

    云祈朝她看了一眼,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心腹,神色仍旧冷淡疏离,等着对方先开口。

    钟珂的视线在随行的几个婢女身上匆匆扫过,而后柔声道:“殿下,符大人那头遣人送来了些点心,可要用膳?”

    云祈目光落在凉亭石桌上的一盘点心,以及那杯浅棕色的古怪液体,和那日财迷书生倒给自己的一般无二,不由有些诧异。

    说来,那个财迷书生好像是符大人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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