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聪慧是我生平仅见。”陆昭不假思索道。
“……给我上壶酒来。”陆知杭眉间的沉郁又浓了一分, 晦涩道。
“……”陆昭张了张口,犹豫了会还是出去拿酒了。
陆知杭长长叹了口气,内心的纠结犹如一团乱麻。
他在想着和云祈相遇的点点滴滴, 那人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却还是继续虚与委蛇, 任由自己像个傻子一般, 那时云祈的心中是不是也会暗自发笑呢?
喜欢上一个男子,一个注定不可能有结果的人,哪怕明知道真相, 还是会悲恸, 他大概是无药可救了。
十七岁的云祈是何模样, 陆知杭只能从原著中的寥寥几笔窥见,他生平最恨断袖, 难得柔软的年少和张楚裳相知相遇,以至于两年后狠绝毒辣的人能对女主网开一面。
可那是原著,是男女主, 他一个反派, 怎么会可笑地想俘获男子的心呢?
这些时日的旖旎, 原来心动的只有自己一人。
陆知杭记得原著中提及, 云祈向来演技极好, 这回他算是领略到了, 竟是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想必对方在知晓自己是符元明的学生后,就怀揣着别样的目的接近自己, 怪不得师父会知晓两人间的事情,敢情他就是块踏脚石。
“你不喜欢男子, 我也不喜欢。”陆知杭摇头失笑, 接过陆昭手中的烈酒, 一饮而下,放纵着那火辣的酒水流入胃中,刺激的味道惹得他眉头微蹙。
他从小就接受着现代教育,自然信奉性向是天生的说法。
要怪……就怪男主女装正好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如今知道了真相,反胃厌恶都有,可还是心如刀剜了一阵,这会反倒意兴阑珊了起来。
两个直男还能一块暧昧了这么长时间,说出去陆知杭都觉得反胃,可一想到那张脸,心脏霎时间就发紧了。
“公子,我陪你一块喝。”陆昭有些看不过去,拿起酒壶就要给自己斟满,却被陆知杭一手夺过。
“小孩子喝什么酒。”陆知杭热气上腾,不虞道。
“公子只比我大三岁。”陆昭皱了皱鼻子,倔强道。
陆知杭紧绷着一张脸,只觉得许久没管教对方,性子已经野了,正想开口说道说道,方才灌下去的酒气上涌,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公子,你醉了?”陆昭眨巴着眼睛,看着已经倒在平榻上酣睡的人,愣住了。
这酒量……未免太差了些。
陆知杭方才喝得急,一下子就灌了几口,这会身体反应过来,直接让他倒头睡觉去了。
陆昭撇撇嘴,拿起毯子给他盖好就出去了。
睡梦中的陆知杭眉头紧锁,视线范围内一片漆黑,唯有一处洒下了光辉,昭示着与众不同。
身着红衣长袍,内搭雪白内衬的云祈卸下面具后,赫然是洮靖河惊鸿一瞥的绝美容颜,殷红如血的薄唇衬得肌肤苍白得病态,只是少了女子的柔美,凌厉俊美得夺人眼球,无一处不是张扬恣意,蔑视群雄。
“我心悦你,知杭。”眼梢微红的人穿着女装,削薄的唇瓣泛起凉薄,俊美得摄人心魄。
望着这令人怦然心动的明艳大美人,陆知杭没来由地一肚子火,失了往日的分寸,咬牙切齿道“死断袖!”
恨不得把这骗子手刃了。
可他还没动手,梦境就轰然破碎,陆知杭悠悠转醒,只觉得太阳穴发胀得厉害,有些无奈道“喝酒不是失恋必备流程吗?怎么一点不管用。”
说好的借酒消愁,结果昏睡过去,梦里都是男主那张脸,差点没把陆知杭气心梗。
在鼎新酒楼待了一段几个时辰,陆知杭揉着发疼的额角,身侧坐着一个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算起账来。
“开业以来的账都在这了,每日的盈利好的时候约莫一百多两银子,差的时候就堪堪五六十两,刨去宣传、食材和人工等费用还有不少。”陆昭在一边喋喋不休。
“如今不过营业两个月余,已经净赚将近四千两!”陆昭提起这事就开心,他以前还没颠沛流离时虽不差钱,但也没亲手挣过这么多。
不过这四千两银子又要分去两层到阮家,要不是看在师兄弟二人的感情上,换作别人,指不定就强取豪夺了。
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核算完账本,陆知杭这才打着哈欠准备回符府,不过方才起身他就想起来符元明好像去拜访故友了,今夜还不一定回来,与其一个人呆坐在饭桌上,不如和陆昭一块用膳。
“一块吃了晚膳再走。”陆知杭目光温和,轻声道。
“好!”陆昭笑了笑,甚是灿烂。
难得陪着陆昭待了会,陆知杭晚膳过后才回的符府,符元明如他所料今日没回来,偌大的符府此刻空旷的仅剩他一人,想找个人闲聊都只能找到夜莺。
陆知杭捧着手中的书册轻声捧读了起来,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一旦没有事情做,脑子就会不自觉想起云祈,可那人对自己并非爱慕,而他也不喜男子,只能就这么蹉跎过去,索性原著中,符元明也是和男主一条船上的,有没有他都没差。
要是没有当年在树林中截下符元明一事,只怕云祈早就搭上符元明这条暗线,哪里还有心思利用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秀才呢?
“时也,命也。”陆知杭正巧读到这句话,微微一怔。
他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下看起下文来,摒弃一起杂念读到入睡。
躺在躺床上时,陆知杭突然有些期盼符元明此时能在府上,这般的话他就能把写好的文章拿去给师父点评一二,再缠着他虚心问学到子时,哪里还有空闲怅然若失。
他如今知晓了真相,已经不能用平常的目光去看待云祈了,以男主敏锐的观察力,只怕会察觉到,以后别再相见是最好的。
况且,真要见到了这个小骗子,陆知杭自己都预料不到他会作何反应,是把对方打一顿,再相看两厌,还是犹如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至于一如既往?
想想都觉得可笑。
不过,他虽然知晓了,但云祈那边还不清楚,届时再找由头来符府,他再如何把对方拒之门外呢?
不行,明日一早得和看门的小厮说清楚,只要是云祈来找,统统编造个理由不见客,至少这段时间他还没做好准备,心里的纠结劲还没下去,没办法做到平常心对待男主。
左右对方也不是真心以待,按照原著的人设,男主的眼中只有女主和可以利用的人,等没了价值,自己一个小小的秀才,哪里值得对方费心。
好在陆知杭这会考虑周全,想好了云祈来拜访时,自己该怎么回绝,结果全然用不上。
倒不是这措施不管用,而是对方压根就没来过符府,一连好几日都没有消息,好像把前几日还状若春心荡漾的人抛之脑后。
按理说这结果对两人来说都是极好的,可当对方真的没心没肺起来后,陆知杭还是不平衡了。
“敢情纠结的人只有我?”陆知杭扯了扯嘴角,为自己这几日的徘徊不定而感到好笑。
“公子,有人找!”就在陆知杭无语时,夜莺欣喜的声音骤然响起。
“哦?”陆知杭眉头一挑,心跳声没来由地加快了一瞬。
“是阮公子来见您了。”夜莺笑容娇美,喜上眉梢道。
“师兄?”陆知杭怔了会,点点头,悬起的心骤然落下。
在夜莺报喜后,一盏茶的功夫里,阮阳平已经信步而来,走进了陆知杭居住的院落,一眼就瞧见正提笔写文的清隽书生。
“师弟,伤势都好了?”阮阳平在看见陆知杭的第一眼就落在了手臂上,见他还能轻松自如的活动,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
“好了,不过还是不能提重物。”陆知杭起身朝他拱手做礼,唇侧挽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细语道。
阮阳平听罢心情甚好,这一个月来两人断断续续见了几次,多是来探望伤势顺便商议酒坊一事,如今他已经调节好了自己面对陆知杭时的情愫,尽量只以师兄弟对待。
“你那飞行棋甚是有趣,我表弟囔囔着要送几套给一块玩的玩伴。”阮阳平提起这事脸上就绽开了抹笑容。
对方口中的表弟还是个年仅十岁的小孩,自然是沉迷于新奇的玩意中,陆知杭上次遣人打造了一套信的送过去给阮阳平,没想到大受欢迎。
“飞行棋制造工艺简单,只许找个木匠雕刻就成了,师兄若是需要,我即刻就叫人做几套来。”陆知杭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温和道。
待陆知杭的话音落花,阮阳平却是连连摆手拒绝道“哪能一直占师弟的便宜,我这不是刚好有个念头,不如盘下间作坊,专门造这飞行棋售往别处,如何?”
盘下作坊就为了卖飞行棋?
陆知杭眉头一挑,直道对方壕无人性。这古代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没有认准你一家的道理,这飞行棋基本上是个木匠就能做出来,只怕刚赚上一笔,在江南风靡起来时,仿制品就该蜂拥而至了。
品牌效应有用,但也不是特别管用,至少对小孩子的玩物来说,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甚至有钱人家只需用自个蓄养的木匠打造一套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买。
“师兄要是想的话倒也可以试一试,不过除了飞行棋,我倒还想了些别的东西遣人打造,用来贩卖。”陆知杭顿了许久才轻笑道。
“哦?细细说来。”阮阳平本就是奔着陆知杭来的,不过就是想在鼎新酒楼外再加深彼此的合作关系,飞行棋是作坊的第一步,却也只是小打小闹,连酒坊的半根毫毛都比不上。
只不过贩酒的生意还没提上日程,定金已经收到手软了,第一批酿好的酒早就被凤濮城内的权贵瓜分,哪里轮得到别处,在凤濮城的市场饱和之前,暂且不能大量运往别处外销了。
不过为了打开两款美酒在外边的市场,陆知杭仍旧建议了阮阳平扣留一半的货物先卖给江南以外的地区。
阮阳平方才过了个念头,自家师弟这边已经侃侃而谈了。
“此棋名唤斗兽棋。”陆知杭边说着,手中的笔不停,择一处空白的地方自顾自画了起来。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斗兽棋历史悠久,但在晏国却还是不曾出现的玩法,倒是有相似的棋,但大抵有些差别,也不过斗兽棋来得有趣。
阮阳平的视线跟随着那笔墨的轨迹移动,在看到绘画上几颗棋子上绘制着栩栩如生的动物,还有与晏国一种传统玩法极为相似的棋盘,沉思了起来。
“这斗兽棋的玩法说来简单,执棋双方各有八子,依大小顺序为象、狮、虎、豹、犬、狼、猫、鼠。较大的可吃较小的,同类可以互吃,而鼠则可吃象,象不能吃鼠。动物走一格,前后左右都可以,分有三处陷阱,棋盘横七列,纵九行。棋子放在格子中……”陆知杭把毛笔搁置笔架,指点点着宣纸上的图案娓娓道来。
新奇的玩法加之陆知杭讲解有趣生动,听得阮阳平一时有些痴了,深陷在精彩纷争的动物世界的厮杀中,待话音落下才连忙拍手称赞道“妙啊!这斗兽棋一出,必然可以在仕林中风靡盛行。”
“师父该是喜欢的,可惜你这几日没怎么往府上跑,他都找不到一同对弈之人。”陆知杭对阮阳平的赞许反应极为平淡,毕竟不过是借前人的智慧,低头看了眼桌案上的宣纸,温声道。
他自个不擅围棋,虽说规则等都明白,但技艺不算高超,和符元明一块对弈简直就是被碾压,总不能和师父一起下飞行棋、五子棋吧?
说到这里,这两款棋子总会让他联想到云祈。
他这一个多月的满腔情谊都给了一个大男人,大好的心情顿时就五味杂陈了起来。
前世他只道不能网恋,容易翻车,谁能料到在古代面对面相处了一个月都能喜欢上一个男子呢?
“说来,不到一月后就是师父六十四岁的生辰了,我还没想好送什么贺礼,到时把这棋也一块算进贺礼里吧。”阮阳平手痒难耐,只恨不能当场下一局,以符元明的性子,只怕比他还痴迷。
闻言,陆知杭怔了会,他毕竟跟在符元明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其他渠道让他知晓对方的生辰,这会听阮阳平提起,登时诧异道“师父生辰快到了?”
“是啊,就在这月底了,还有二十几日可以筹划。”阮阳平下意识地点头,末了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师弟可是还未备好贺礼?不如我替你多备上一份?”
“师兄,贺礼岂有让他人替我备着的理?”陆知杭摇头婉拒,正色道“既然师父生辰将至,除了这斗兽棋外,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有些难处,不知师兄这边能否解决。”
符元明年岁渐大,如今身体虽算得上硬朗,但身居高位惯了,平日出行都是乘坐马车轿子,对方在江南近三个月里对自己可谓是尽心尽力,他当然得别出心裁送一份好礼才是。
正巧,他如今所处的乃是江南最为繁盛的城镇之一凤濮城,最显著为外人道也的特点是什么?
有钱!
可以说晏国大半的富商权贵都居于江南之中,消费能力自然不用怀疑,就连闻筝负责的肥皂大多都销往此处。
而江南城内的地面多由平整的青石板铺成,他们不差钱,图个新奇享受罢了,在明白过后的陆知杭当然要抓着这点下文章。
“师弟你鬼点子倒还挺多,不知是何难处?”阮阳平还没从斗兽棋中缓过来,甚至蠢蠢欲动想和陆知杭原地对弈一局,就听到师弟说还有别的法子要说,一时惊讶了起来。
“铁器。”陆知杭凝思后,淡淡道。
“这……”阮阳平听罢眉头蹙了蹙,有些为难了起来。
“师兄放心,我非是要私铸铁器,只是想托你的关系把这事办妥。”陆知杭讪讪道。
不过哪怕他不是要私铸铁器,在晏国想要铸造其他铁制品都是极难的事,毕竟铁的一切环节几乎都由官府把持,他想要大批量的采购的话确实需要阮阳平相助,让官家把持的铁器作坊帮他打造所需之物。
“不知师弟是想用这些铁做什么?”阮阳平没有立马答应下来,反问道。
“想造自行车。”陆知杭不假思索道。
反正江南人有钱,如此好的地利不用上就可惜了,如果能在造价上压一压,哪怕是江南中家境还算不错的人家指不定都能买上一辆,顺道还能给符元明锻炼一下身体。
自行车的原理图纸他都知晓,难就难在两处地方,一是传动装置和材料,二是轮胎。
材料上他能用木头代替,就是稳固性不如铁器,可传动装置也就是链条那些最好还是用铁制品。
他都想好了,木制的自行车价格实惠,铁器的话就要贵上不少,能买的人不多,但胜在江南的基础好,不差钱的人多的是。
日常骑上一辆自行车在城内来往,乃至郊外荒野,只要不是太颠簸都没问题。
可惜晏国没有橡胶树,没法做出合适的轮胎来,还得想想法子用替代品,木轮子不是不行,就是防震耐用上不如橡胶轮胎。
陆知杭此前就有过造自行车的想法,只不过他当时势单力薄又没有本钱,只能暗暗琢磨起了轮胎用什么材料替代好,倒是让他想到了一样东西——软木藤条。
“自行车?”阮阳平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语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从字面意思才琢磨一二。
难不成是类似马车,但能自行行驶的车?
这想法一冒出来,阮阳平就暗暗失笑,觉得自己这念头未免太异想天开了,能坐车这等鬼斧神工之物的不是陆知杭,该称是神仙才对。
“就是一种能够用人力行驶的车,我画一画图纸给你瞧瞧就明白了。”陆知杭见阮阳平不以为意,执笔就往白纸上画,寥寥几笔就把自行车画得栩栩如生,指着上边的装置解释了会,把车身和传动装置等作用说得简单明了。
“真能用?”阮阳平到底不是专业的,虽然听师弟讲着似乎真像那么回事,仍是不可置信。
“师兄若是能找人替我把这些零件造好安装,自然就知晓了。”陆知杭话音轻描淡写,如实道。
“你等着,我替你找匠人来做,这图纸师弟要是安心,可否借我保管?”阮阳平沉吟了会,拍板道。
“自无不可。”陆知杭淡笑道。
没有这图纸还怎么让古人凭空造出一辆自行车来?他相信阮阳平的为人,对方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想必明白自行车的重要性,在保密上不会欠缺考虑。
不过要是有心,外人买去一辆拆卸开研究一番,以晏国那些铁匠的眼力只怕破解是轻而易举的事,难就难在传动装置的制造上,他就指望着转笔快钱,顺便看看古人骑着自行车的场景,也别有一番滋味。
其实陆知杭脑子里还有纺织机、轧棉机等足以改变晏国的机器可以造出,晏国因为机器落后,布匹价格居高不下,但可惜这些还不是如今的他能染指的。
否则布匹产量变高,价格急速下降后,对于平民百姓而言自然是好事,可那些权贵商贾都以此敛财,真要被陆知杭把市场搅得天翻地覆,还不得被这些人怀恨在心,联手使绊子?
要不是事事有顾及,他甚至想改良一下制盐法还有铁器冶炼。
不过这些事情暂且不能干,写点医典还是不成问题的,但关键就在他一个秀才写出来的医典,谁看,谁信?
甚至都解释不清楚他哪来的想法能写出来,虽说他这一年都有故意留下手脚暗示自己在研究医术,可一年的时间太短了。
况且,晏国还存在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草药,他根本没把这些东西研究透彻,最让他惦记的就是所谓的忘忧草了,说到底还是小说世界,这么离谱的药都有。
为了剧情的合理化,原著小说中设定了几种他所在的二十一世纪所不存在的毒药草药,除此之外都算一致。
和阮阳平坐在院落内商议起作坊一事,飞行棋和斗兽棋的生产已经提上日程,所获的利益两人五五分,初始资金对半出,陆知杭靠着鼎新酒楼这两个月赚的银子就够用了,甚至不需要去动用肥皂所赚的钱。
说来,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大盛钱庄存了多少钱,都是闻筝那头负责,而他暂时不需要钱,就没去看过。
不用亲自去一趟大盛钱庄他都能估摸出来,这笔数目绝对倍杀鼎新酒楼带来的利润,市场不一样,成本不一样,体量差距就更大了。
除非哪天他能把鼎新酒楼开遍全晏国。
“师弟,不如你与我一同去那木匠铺?”阮阳平打量着手中的图纸,爱不释手,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他觉得师弟既然能想出这等妙物,最好还是亲自监工稳妥,免得他们看岔了。
“可。”陆知杭略一思索就同意了下来,亲力亲为放心些,且他这些时日闲来无事,符元明不在府上,只能闷头读书。
阮阳平的办事效率向来迅速可靠,阮家有自己的作坊,不过在原材料上陆知杭仍旧出了资,否则这五成的分成多少拿得有点不踏实。
待他翌日与阮阳平一同出现在木匠铺时,一入眼就看到刻好的几套斗兽棋和飞行棋,屋内十数人,大多在忙活别的,只由学徒来完成,毕竟这玩意也没什么含金量,主要是把鼎新这招牌打出去。
“许木匠,这图纸你仔细瞧瞧,看能否造出来,务必要精确。”阮阳平手里拿着的正是陆知杭所画的图纸,他从符府抱到阮家,中间就没舍得折一下。
见是少东家来了,许木匠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恭敬地接过那张上好的宣纸,说道“必把公子要的物件做好。”
“好,要多久?”阮阳平颔首,问道。
陆知杭站在他的身侧,一言不发,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木匠铺,看着心灵手巧正在做工的木工。
在阮阳平问完这句话,那年过半百的许木匠就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图纸上,一打眼就瞧见这稀奇古怪好像是车的物件先是一愣,而后在细细品读后又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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