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云祈措手不及, 瞳孔在刹那间紧缩,陷入宽厚温暖的怀中, 怔怔出神, 满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陆知杭好不容易才把人抱在怀中,触及云祈紧实的细腰,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手心碰到的地方带着薄薄的肌理, 富含力量感的同时却并不突兀,虽没有女子的柔软,可韧劲十足的手感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两年过去,哪怕物是人非, 将心心念念的人揽入怀中时,那溢出的幸福还是一如当初。
陆知杭低下头埋入云祈的肩膀, 搂住对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那瞬间的安宁让他有片刻遗忘了现实的境地。
恍惚他们还身处江南, 身边有师父,有他的承修, 无须担心身后事, 只管享受眼前的风花雪月即可。
陆知杭不知云祈究竟是如何想的, 可是当他从夜莺那里得知对方的举动时,不可避免地期盼着,云祈是否也想起了什么,对自己并非没有一个感情, 他太想回到曾经,以至于失了分寸。
怀中人并未出现挣扎, 陆知杭悬着的心骤然落下, 他隐隐冒出了一个念头, 兴许自己的猜想极有可能是真的?
否则……要怎么解释, 以云祈的性子,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
真真切切的体温隔着春衫传来,空落落的东西好像被什么填满了般,叫人恍如梦中,不论是陆知杭,亦或者是云祈,皆是生起了一丝异样感。
两人紧挨着,近得仿佛彼此的心跳都如擂鼓,陆知杭呼吸有些不自然,喉结自上而下滚动一圈,他不经意间在云祈的耳垂轻蹭了一下,动作戛然顿住,就好像是落下一吻般暧昧。
云祈大脑空白了一瞬,鼻尖清爽的香皂味若有似无,莫名有种熟悉感,额角的胀痛愈发难受,眼底是遮掩不住的难以置信。
腰间的手覆着薄薄的茧子,精巧的耳垂鲜少被人碰触,骤然被落下一吻,轻轻痒痒的酥麻感直窜四肢百骸,撩得没有准备的云祈眸色一暗,
陆知杭见云祈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至多是身子紧绷了不少,本来清明的意识都染上了欲|色。
忍了二十多年,方才开过荤的人却要每日看着心上人在面前晃悠,却连触碰都是奢望,现在对方不抗拒了,要说内心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陆知杭蠢蠢欲动,可又有些不确定云祈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站直身子凝望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他的视线几乎离不开对方削薄微张着的唇。
像是受到牵引般,陆知杭手心都冒出了细汗,在云祈晦涩不明的目光下,直直地在眉心的红痕下落下一吻。
“呃……”
沙哑的喟叹在院落内响起,云祈的指节动了动,眉心仅仅是被轻轻地触碰,就痒得痉挛起来,那透着几分情|欲的声音传来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念头方起,云祈压抑的闷哼声随之而来,听得陆知杭脑子当场就宕机,不可抑止地头脑发热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轻轻摩挲着的手,嗫了嗫嘴唇,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笨拙得不知说些什么好。
陆知杭左思右想,话还没说出口,就突然觉得脖颈一凉,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抵在血管处,只要他动作再大一点,下一秒就能见到血色。
“……”好吧,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满腔爱意被浇了个透心凉。
陆知杭内心说不出的惆怅,本以为云祈时想起了什么,才与原著中的人设天差地别,对自己与旁人与众不同,原来是他想多了。
“放开。”云祈忽略紊乱的心跳,眼尾似乎是被气到极点,泛起薄薄的红。
陆知杭余光瞥向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匕首,威胁意味十
足,却让他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意,甚至红痕都没压出来一条,与新婚夜的狠厉程度比,简直是小儿胡闹般
陆知杭心下顿时了然,怀里这只分明是一只纸老虎,哪怕他的利爪会伸向别人,自己仍笃定他不会伤着自己,这是通过无数次作死得出的经验。
云祈脸上神情深沉难测,皱着眉头就要下最后的通牒,但凡陆知杭还敢抱着他,子孙根不保。
他看不见陆知杭的表情,正准备抬起膝盖让他清心寡欲一下,耳畔就传来陆知杭低低的嗓音,拉长的尾音透着一股可怜兮兮之意。
“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私自与同僚聚会。”
听到这话,云祈皮笑肉不笑,道:“第一日去翰林院,就与同僚寻花问柳?哼,看来这翰林院风气问题大得很。”
有朝一日他登临大宝,首先肃清的就是这股歪风邪气!
一想起这回事,云祈胸口就闷得烦躁,哪怕他不承认、不想重续这段情缘,可他们两年前确确实实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陆知杭这么做,对云祈来说无异于背叛。
糟蹋了两年前自己的一腔痴情。
云祈惑人的丹凤眼尽是压抑不住的怒意,甚至想一刀捅死对方得了。
陆知杭原本还准备卖乖求饶,听到云祈带着笑的话,分明蕴含极度的危险,不由冒起了满头的问号。
第一个想法是,他的承修好像吃醋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陆知杭嘴角笑意收敛了些许,疑惑道:“我何时寻花问柳了?”
“驸马是不知,你这风流韵事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云祈推开陆知杭,到底没真让他断子绝孙,似是觉得自己这么说带有几分歧义,又补充道,“我一日是公主,你就要一日记得自己的身份,若是因为你管不着自己,坏了我的大计……”
云祈说到后面,眉目愈发疏冷,无端让人生起胆寒之感。
然而,陆知杭对此毫无感觉,他抿了抿嘴角,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会让云祈误以为自己风流快活去了,又是谁传过去的。
“散值时与几位同僚去了鼎新酒楼,随后就回府了,公主找人问问便可知了。”陆知杭凑近了一分,鼻尖几乎都要相抵,一双温和的眸子直视云祈,郑重道。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云祈眼皮一挑,有些不适应这宛若情人吃醋的氛围,躲闪过陆知杭格外缠绵的眸子,径直往里屋走去,淡淡道:“驸马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那我今晚睡哪?”陆知杭眼底泛起浅淡的笑意,快步跟上云祈的步伐,踏入离别了一整个大夜的卧房。
云祈眉头微微蹙起,不紧不慢道:“驸马还想睡哪?”
“自然是与公主同床而眠。”陆知杭不假思索道。
“……”云祈扯了扯嘴角,目光犹疑地打量了眼陆知杭,不知对方是哪来的底气说这话。
若是陆知杭所言属实……小皇叔为什么要骗他呢?
“我方才回府时,瞧见外边来了人宣旨。”陆知杭嘴角微微勾起,语气自然地与云祈聊起话来,一走进里屋才看见床榻上的分界线还在。
这不是还给他留了地。
“皇帝给我赐了封号,赏了一堆金银绸缎和药材。”云祈淡淡看了眼已经坐在桌上给自己倒茶的人。
“然后呢?”陆知杭抿过茶水后,顺口问。
“没了。”
“没了?”陆知杭脸上有些错愕,不信邪地问道。
“不然呢。”云祈见到他这副神情,唇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
“皇帝就没给我升个官什么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陆知杭轻笑几声,打趣道。
按照陆知杭原先的想法,升官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升,但
好歹他也出了力,身为公主的驸马,沾沾光也该给点银子。
陆知杭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当皇帝真的吝啬得一毛不拔时,他还是有些诧异的。
“……”云祈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等他做皇帝,念在当年的旧情上,指不定给他个太监大总管当当。
云祈想到这里,嘴角没忍住翘了翘,冷淡的脸一旦有了生动的笑意,就犹如夏夜绽放的昙花般,好看得迷人眼。
陆知杭不知他在笑什么,但云祈开心,他下意识地也跟着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温柔得好似春风拂过。
“你笑什么。”云祈微愣,心跳因为这一丝笑意而加速了片刻。
果真是个祸水,难怪他年少无知时陷了进去。
“公主开心,我自然也跟着开心了。”陆知杭见他终于不气了,眼里溢满了笑意。
这下他晚上应该是能上床睡了。
闻言,云祈脸色古怪,脸上的笑转而带着促狭,心情竟是一扫昨夜的烦闷,豁然开朗。
“我回府时,半途遇到了闻筝。”陆知杭站起身来,低头看着云祈放缓了嗓音,像是担心自己的话语惊扰了他的好心情。
“说了些什么?”云祈眉梢微扬,收敛住了嘴角的笑。
“本想向闻大人投诚,奈何他面上是把我当做自己人,一心为我好,实则并未吐露什么实情。”陆知杭沉吟了会,又道,“闻筝应是清楚此时乃天赐良机,我与他提及了两年前的贪污案,只要他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必然会动手。”
父子哪有隔夜仇,作为皇帝最为宠爱的儿子,云磐只要牵扯不到毒杀案中,要不了多久,皇帝心里的隔阂就会减轻,哪怕始终有根刺,也不是其他感情淡薄的皇子能比拟的。
他们得趁着皇帝现在对太子生了厌弃,而云磐又被关禁闭,自顾不暇时赶紧借三皇子之手推波助澜,甚至是把张景焕也拉入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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