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天后的二人正走在一座山上。
“老人家,你为什么要住在山上啊?”
“山上安静,老夫也住习惯了。”
“还有多远啊,我又饿了。”
“喏,到了。”
说话间,二人走到一座宅子前。乔青上前扣了扣门。
“来了来了。”门后传来一声招呼,门被打开,来人是一位穿着深色长袍的男子,看面容应该乔青年纪还大一些,看见乔青,连忙笑道:“老爷回来了。”
乔青应了一声,进了门。
身后的苏立从印着乔府的牌匾上收回目光,对开门的老者点了点头,跟着乔青进了乔府。
走进堂屋的乔青转过身来,“福伯,你去把小翠也叫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诶。”
片刻功夫,福伯与一姑娘一前一后进了屋。
乔青指着二人对苏立说道:“这是福伯,算是家里的管家,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这是小翠,平时家中洗衣做饭都是她负责。”
随后对二人说道:“他叫苏立,是算是我未过门的弟子。”
“苏公子。”
“苏公子。”
“福伯,小翠姐。”
看着三人互相招呼,乔青大手一挥,“别多礼了,都是一家人,福伯你先带苏立去洗个澡,顺便给他准备一间房屋,小翠准备饭食吧。”
翌日,四人共坐一桌,吃过早饭后,乔青领着苏立带到院内。
“小子,想好了要和老夫习武了吗?”
“想好了。”
“想好了那就拜师吧,老夫虽不看重这些,但礼不可废。”
苏立闻言,双膝跪地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站好。
乔青微微点了点头:“以后你我以师徒相称,尊师重道且不能忘,莫出去让人看了笑话。”
“知道了,老师傅。”
乔青轻哼一声,随后说到:“为师自幼习武,至今已有五十余载,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人称飞燕乔青,拜我为师你今后出门在外,莫要仗武行凶,你亦要刻苦习武,莫要打着为师的旗号失了为师的面子。”
苏立却眼神放光:“飞燕乔青?师傅你轻功很厉害吗?”
“那是自然。”乔青抚须轻笑。这小子,终究还是有兴趣的,那就不怕这身功夫无人传授了。越想越看苏立顺眼,目光也越发的柔和。
“师傅,那你能左脚踩右脚上天吗?”
“”
“师傅师傅,你轻功那么厉害,你可以自己提着头发把自己提起来吗?”
“”
“师傅师傅”
“闭嘴。”
此刻的乔青吹胡子瞪眼,像极了怒目金刚。
“从今日开始,你每日早间和午间蹲马步各两个时辰。”
“师傅,会死的,我不胡说了。”
“蹲不完没饭吃,现在开始。”
“哦。”苏立哭丧着脸,弯着腿开始蹲马步。
乔青转身回了屋内,边走边念叨:“这左脚踩右脚的功夫怎么没听说过,回头得找人问问,差点就在那混小子面前失了面子。”
午间吃饭时,苏立脸色惨白,跨着双腿,身如筛糠般出现在门口,好不容易坐到了椅子上,立马便开始了风卷残云般的扫荡模式,看的小翠和福伯都目瞪口呆,口里的饭都忘了嚼。
晚间时分,三人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苏立。小翠站起身来说去瞧瞧,出了门就一声惊呼。福伯赶忙起身,走出门去。一眼就发现苏立正匍匐在地努力的爬向他们,随即二人将苏立架上饭桌,谁知吃了一半,苏立直接栽进碗里,开始打呼,弄得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待两人把苏立送回卧房,小翠开始收拾碗筷,福伯则找到了乔青。
“老爷,这样操练会不会太过了,苏公子本就体弱,流于集市有一顿没一顿的挨饿,再这样下去我怕他的身子会先熬不住啊”
“福伯,我心里有数,定然是不会把他身子骨操练坏的,只是他骨龄不小了,不加紧的话可学不到我这身本事。此事你就别再操心了,去吧。”
福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乔青回到屋中,对还在擦拭桌子的小翠招了招手:“小翠,你待会去给苏立松松筋骨,然后把此药涂抹于腿上,揉至消肿即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瓷瓶,交给小翠。
小翠应了一声,收好瓷瓶,回身继续擦拭桌子。
是夜,待小翠出了苏立卧房,关好房门离去之后,乔青从暗中走出,进了苏立房间,仔细检查了苏立的双腿,随后帮忙盖好了被子,看着苏立沉睡的面容,微微叹了口气。
“莫怪为师狠心,为师时间不多了。”
临行前,乔青又给苏立掖了掖被子,方才轻轻关上了门,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众人用膳并未叫上苏立,昨日累如死尸,乔青今天决定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
日上三竿时,苏立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闭目伸了个懒腰,身形扭转,身上噼里啪啦响声一片。
“唔真舒服。”
忽地睁开双眼,糟了,错过今天的早练了,完了,老头肯定又要惩罚我了。
赶紧拉开被子下了床,穿上衣服就要出门。咦?我腿怎么不酸不胀了,昨天傍晚还路都走不了呢。算了,不管了。
拉开门,却发现庭院内摆着一躺椅,乔青正躺在上面,手里的折扇轻轻摇曳,悠然的晒着太阳,身旁还放着一圆凳,圆凳上方摆着一食盒。
“小子醒了就过来吧,估摸着你也该醒了,为师给你留了饭,过来把饭吃了先,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立一阵感动,前世孤儿的他,少有人这样在意他吃没吃饭,眼眶湿润:“谢讠”
话未出口,就听见乔青继续说道:“蹲着吃,把早间未蹲的时间补上。”
苏立心中涌起的感动一扫而空,抱着食盒蹲在院子中央,边吃边嘀咕:“臭老头,就知道你没按好心,哎哟”
正嘀咕的苏立头上挨了一折扇,紧接着就听见乔青淡然的声音:“食不言寝不语,把为师的扇子捡过来。”
“是,师傅。”
“下次再在背后嘀咕为师,为师就让你蹲着睡觉,知道了吗?”
“是,徒儿知错了。”
“嗯,快吃吧。”
摇椅上的乔青,闭目微笑,轻摇折扇,相当满意。
白驹过隙,秋来暑往。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个月。
乔府的树叶渐渐开始泛红,福伯和小翠也开始了屯粮,以应对不远的寒冬。
苏立依然蹲着马步,唯一有区别的是练功服外还穿着一件满身是孔的马甲,密密麻麻的孔上都挂着铁棒,身子微微一动,铁棒便会相互撞击,传出声音。
“又响了,再加一盏茶的时间。”
身旁不远处依然是躺在躺椅上的乔青,不过这次手里拿的不是折扇,而是茶碗。
“师傅,您昨天才挂一半,今天就挂满了,这让徒儿如何适应啊。”
“莫啰嗦,蹲好了。”
说话间,乔青已然起身,来到苏立身前,手里拿的两只碗分别置于苏立的手背:“双手握拳,定好了,别撒了里面的茶水,待为师吃完饭回来,若茶水未撒,则今日修习结束,若撒了,你就蹲到明日日出吧。”
说完,乔青双手背负,出了庭院吃饭去了。
两炷香时间后,乔青施施然的步入了庭院。
“师师傅,您今日吃饭可比平日多出一倍时间啊。”
“怎的?为师今日吃的多不行啊?”
说话间,仔细端详了双臂上的茶碗,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吃饭去吧,今日修习合格了。”
闻言的苏立一屁股坐倒在地,四肢止不住的打颤,大口的喘气,随后艰难的起身,对着乔青鞠了一躬,走出庭院。
望着苏立远去的背影,乔青收回了目光,看着已经被蹲出两个脚掌大小的土坑。
“差不多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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