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顾无言,山风停歇,大地1片沉寂,群山也格外静谧。
我此刻能够听到心里的声音,这声音却在叩问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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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该往何处去?
恶人之恶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这个这个社会的1种简单投射。
他们只是有能力作恶而已,很多小民并不比他们善良,只是欠缺这种能力。
人道毁灭,如秋风扫落叶1般,而且会延伸到社会的每1个角落。
1夜当中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但黎明还没有到来,大阳山看起来很安静,但不知又有多少人沦为恶鬼。
李5逵肯定还会杀人,吸人脑髓,他没有追来,但也许就在我身边,他若需要隐藏,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正如没有人能够唤醒1个装睡的人。
孟鹤堂也在追踪我,他也总是无声无息的,他们会不会互相发现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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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发现又能如何,这应该是他们司空见惯的事了。
孟鹤堂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你1定怀疑我在其中捣鬼,但这解释不了李2逵为何单凭1只笛子就怀疑自家兄弟。”
我点点头,但我不能就此认了,说道:“因为李4逵向来这副德行,已深入人的内心,已有什么风吹草动,别人就会往这方面想。”
他呵呵冷笑,对我1脸不屑,觉得我书信写得好,但办事的水平未必就很高。
他接着说道:“这件事跟我1点关系都没有。”
我看着他1脸无辜的样子,不由冷到心底,这是我结交多年的好友,他竟然如此的轻佻、不可信任。
我问道:“你觉得跟谁有关呢?”
“这……”他陷入沉思,淡淡的说道:“这不好说啊!”
我冷笑道:“可能跟李5、李6或者李7有关吧。”
他没有抬头,沉吟片刻,说道:“也许,但是我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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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言之?”我问。
难道是李5逵?在他眼里,其他兄弟都是敌人,他要在他们间制造矛盾。
这也许是个思维陷阱,否则聪明如孟鹤堂者决不会难以确定。
难道是雕刻祖师李6逵?他只是要成为天下第1刀而已,他对付的可是李大逵和孟鹤堂,他有两种策略。
1是引诱李大逵和孟鹤堂火拼,造成他们两败俱伤。
2是各个击破,先外后内,他先在兄弟间制造矛盾,然后嫁祸于天下第1快刀孟鹤堂。
两种策略,他到底采取的是哪1种呢?也许双管齐下,只要凑效就是成功。
这也让孟鹤堂难以断定是不是老6所为吧。
若是药房先生李7逵呢?
他伙同龙知县借由行医大4敛财,跟兄弟并无直接的冲突,他若如此行事,意欲何为呢?
难道他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对兄弟心怀怨念?
孟鹤堂道:“宋师爷,你不要乱猜了,之所以不能确定他是谁,只是他们体型很相仿。”
我问:“你如此精明能干,难道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说:“他带着面具,我根本识别不出来啊!”
原来如此!
不管怎样,李2逵终归是个倒霉蛋,他们兄弟们竟然在他身上动手。
“唉!”他叹息连连,说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
不错,李2逵家中本来就鸡犬不宁,他人只是稍加利用而已。
1个人,若想1天不得安宁,请客;若想1年不得安宁,翻盖房子:若想1辈子不得安宁,娶小老婆。
李2逵羞愤之处不在于家里鸡犬不宁,而在于他怀疑远在云贵的小妾在他之外还有其他的男人。
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李4逵已经不重要。
另1个问题就是李3逵已经拿到7只笛子,他难道真的得而复失,要重新收集?
即使他丢失了,难道真的在他们兄弟们的手上?
他谎称丢失笛子,应该要与兄弟之间进行另1场角力。
更重要是,李大逵竟然真的还有1只笛子,而李2逵也有1支笛子,只是现在不在自己手上而已。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孟鹤堂带着1丝丝冷笑望着我,冷冷说道:“看来7大恶人的事,在断案如神的宋师爷面前,也是1个难题。”
我淡淡的说道:“7大恶人本来异乎常人,他们作恶多端,连彼此动起心机来也是如此。”
他不屑的笑了起来,笑得爽朗而坦荡,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知道1点皮毛而已。”
他真是1个奇怪的人,看来不能以文字识人,否则大错特错。
我哼哼冷笑:“你只是懂得皮毛而已,又何必摆谱摆的如此离谱?”
他不由叹息,随即感慨:“我只是觉得你作为1代英明神武的师爷,应该都能知道的。”
“我不知道本就是无所谓的事!”
他再次大笑,说道:“你的人设就在这里,岂能自我坍塌?”
我还有人设,它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说道:“你难道没有人设?”
他摇摇头,说道:“现在是要显示你本领的紧急时刻,如果你拿不出点架势来,江湖人都会失望的。”
“我人不在江湖,他们何须失望与得意。”
我们对我谈话渐渐偏离主题,但我则认为需要与他争辩1番,他们燃气熊熊烈火,现在要我架起来放在火上烤。
他感到很无奈,觉得我实在不可理喻,江湖人这么给我面子,就是要我露两手杂耍,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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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个面子都不给他们?我这样做,还是人吗?
他摆起很精通世故的模样,如老师1般讲道:“我早已说过,你跟我们不1样,你应该竖起自己的1面旗帜。”
我不由笑了起来,大笑,说道:“我怎样,似乎不关别人什么事!”
他更是1脸疑惑,他简直怀疑自己甚至怀疑1切,我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声名?
他怔怔得看着我,不仅疑惑,而且沉默了。
他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关羽过5关斩6将而有盛名,诸葛武侯因在江东舌战群儒而永垂竹帛……”
我继续笑着,笑得他惭愧无地,他说道:“你如果这样,你的路将很艰难。”
我说:“我们应该谈论7大恶人的事,怎么聚焦道我身上了。”
“有理,有理,”他喃喃说道:“7大恶人之间如何根本就理不清,简直错综复杂!”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不是你所为,最大可能就是李5逵,他最希望他们兄弟之间内讧,越乱他越高兴。”
他又很不屑,说道:“你为什么排除李7无呢?他可是恶人克星,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与你不相上下……”
我心中无由的燃气无名火仗,冷冷说道:“我怎么可以比得上李7无,他勇闯虎穴,与万千人中智取……”
“不错!”他如利刃1般截断我的话,我想说:“智取恶人首级”,他却说道:“李3逵的笛子,7只笛子都是他盗取的。”
我闻之,脑路变得很清晰,如雨后的天空碧清澄澈,如吉普赛人的眼睛看得很远。
他受龙知县委托,要干1票大的,1震声威,让大阳山知道有1个能人——龙知县!
李7无左思右想,他知道吹过的牛皮不能不算数,而且既然吹了牛皮,必须努力的表现出来,否则将让江湖人耻笑,可是他始终1筹莫展。
单靠他1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他必须借力打力。
他左思右想,正巧他要与李3逵1起扮作黑白无常,他意外发现李3逵有7只笛子。
7只笛子!
7只笛子可以作为1种杀人不眨眼的绝命武器,黑无常可以成为纵横江湖的绝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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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找到了引起7大恶人火拼的契机,盗取7只笛子,分别用计塞到李大逵和李2逵的手上,制造7只笛子7兄弟再次7分的假象。
他此番计策用意很深,有笛子的不交出来就是仇家,没有笛子据实相告的就是骗子,不管怎样,他将球提给了李3逵。
他应该示意李3逵,每次取笛子都要联合其他兄弟,各个击破,从而让笛子失而复得。
孟鹤堂笑了,笑得依旧爽朗而坦荡,他说道:“这才是我心目中的1代师爷宗师,才智过人。”
他忽而沉吟片刻,说道:“李3逵可没有纵横家的法术,他不知道联合其他兄弟,他只喜欢单独行动。”
我想了想,说道:“棋差1招,有机会我会传授给他1招半式,让他燃气这把火来。”
他点点头,忽而大笑,指着我说道:“没有想到宋师爷也惯用阴谋诡计,实在可恶、可鄙、可恨!”
我淡淡说道:“相比你这等厚黑学界的9天玄玄鸟,我差得很远。”
他“嘿嘿!”笑道:“嗯,嗯,你以后要多像我学习学习。”
他可真是大言不惭啊!
我说道:“盗取7只笛子,对李7无而言肯定是件难事!”
他说道:“不难,他可是我的关门弟子,虽只有我的3成功力,但智取7只笛子已经绰绰有余。”
我不由分说的斥责道:“他很笨!”
孟鹤堂微微1笑,说道:“他肯定在你面前隐藏了实力,他的忍耐和内力要比小强还要强!”
我闻之,不由呕吐,不仅仅听起来如此,看起来如此,而且想起来恶心。
李7无简直就是1只打不死的小强!
不管他道貌岸然,不管他羽扇纶巾,他终究只是1只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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