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花火从前喜欢捡小动物,被人遗弃在路边的猫猫狗狗,掉到树下的鸟,在乡间路边被贩卖的看上去很可怜的小鸭子。
长大后她发现,每一种动物都活不上,由于愧疚心,她绘制了一系列以保护生物为主题的画作,在采风过程中去到了大草原上。
有人在狩猎狮子,她狩猎了打猎者,那是她唯一一次擅自执行任务。
还好后来有人买下了那人的性命,她被惩罚没拿到奖金,但也很满意了。
七夜花火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捡回来一个人。
酒店浴室里的水声逐渐小了下去,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船只停泊在岸边,但大多主人和客人们都在岸上。他们是太享受这个世界的生活,因而忘记隔着一段距离,反而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浴室里的人出来了,船上有不少衣服,随便找一套给他穿上很容易。他的浴衣系得松松垮垮,七夜花火走上前,拉住他的腰带,松开了它。
年轻男人朝她垂下头,七夜却低了脑袋,重新将它系紧,之后划上他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笑道:“不错。”
禅院甚尔有些发愣。
女人说什么“要对她负责”的话,他还以为又是大多数人想要的那些,她却在松开腰带后,让他随意就好,不再做要求。
“这样就完了?”甚尔问。
七夜抬头:“不然呢?”
他扬了下眉头,没有说话,打开冰柜拿出酒来。
七夜花火在飘窗上弓着膝盖,歪了下脑袋:“你看上去很熟练。”
甚尔仰头灌下威士忌,简直当成水一般饮下:“我以为你也一样。”
“还好吧。”七夜花火走了下来,踩着软拖靠到床边:“人是第一次。”
甚尔呛住了,连咳了好几声,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回头看去,女人却做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是真的,第一次捡回家的是受伤的麻雀,养了三天就死了,第二次是两只小猫,一只被别人领养去,活到了现在,在我手上的那只得了猫瘟,我给它取了名字,想把它留下来,没有用。还有好多,记不清了。”她笑着看他。
“意思是我像动物了。”他走到她身旁,两人一起靠着床头。
“像。”七夜花火拿起床头的速写本,盘腿看着他。
“什么动物?”
“大猫。”七夜花火速答道:“看上去很可爱,又柔顺,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凶了。”
“那你还捡。”
“真的大猫我大概是不敢的?”她说出这话,却并不确定:“但你是人。”
“人更可怕。”
“我不怕。”铅笔在纸上发出令人舒心的声音,七夜花火望着他,笑着说:“只要你活着,我就不害怕。”
害怕尸体,却成了杀手,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
艺术家不过是掩藏的身份,可她也并不喜欢,不过由于可以光明正大去世界各地巡游。她甚至不会改变自己的名字,有几个目标还认识她。
这次也一样,不过还没来得及下手,就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不确定的因素,放在身边最好。
七夜花火画好了,立刻合上本子,随即将手伸向床头灯的开关。
“晚安。”
房间立刻陷入黑暗,甚尔的手里拿着酒瓶,呆坐在床上。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默默地喝完最后一口,将瓶子放到床边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他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身旁传来动静,她终究是翻过身来,一把将他抱住。
甚尔等了一会儿,却只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就像是摇篮曲。
他也逐渐闭上了眼睛。
“两个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睡得非常好。这就是我和甚尔的相遇哦。”伏黑花火笑着问:“怎么忽然想听这样的事了,是想要恋爱了?还是要写作文?”
伏黑惠默默地看着自家妈妈,一旁的伏黑津美纪也同样没说出话。
“还是睡觉吧。”伏黑惠说着就往自己房间走:“晚安。”
“我也是,晚安。”津美纪也迅速逃走。
余下伏黑花火有些呆:“怎么就这种反应,不有趣吗?”
这大概就是伏黑甚尔觉得妻子脱线的时刻之一。
“我们也该睡了。”他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在她耳旁轻声道:“做一些和初次见面那天晚上,不一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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