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姥姥姥爷都出来了,对门在家做家务的苒苒妈妈也笑着走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呢?”语气温和,并没有在没问清缘由的时候就生气责怪弄哭浩浩的人。

    巧巧姥姥也从房间里走了过去,看到浩浩被妈妈拉起来,自己用手揩去他的眼泪,细细询问。

    毕竟是在自家哭了,总要问问怎么回事。

    “浩浩,跟奶奶说,怎么了,是姐姐欺负你了吗?”

    苒苒立即说:“是巧巧推了浩浩!”指着巧巧,在她眼里,再喜欢鸟,弟弟还是比鸟重要很多的,所以有点生气巧巧把弟弟推到地上。

    巧巧看向浩浩妈妈解释说:“是浩浩推鸟笼,害得小鸟撞到头了,我怕他还要推鸟笼,就把他推开了,然后他就坐到地上了。”毕竟是快上大班的小朋友,在学校还当过小主持人,说话很流利,并没有磕巴,前因后果全部讲得很清楚。

    其实她只是想把浩浩推开,并没想到会把他推到直接坐到地上,看到浩浩墩到地上,嗷一声哭起来,她心里也有点紧张和害怕。

    浩浩妈妈听完了,摆摆手说:“我还以为怎么了,没事没事,都是浩浩不听话,下次轻一点就好了,坐到地上能有多疼。”说完揉了揉浩浩的屁股,一语笑过。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姥姥对巧巧说:“都有错,互相拉拉手,就又是好朋友了,浩浩可能是想跟小鸟玩,不小心的,你下次拦住他就好,不然他被你推得撞到桌子角什么的多危险,下次可不能推了知道吗?”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家长们都没当回事,因此也都没给小朋友压力。

    巧巧点了点头,嗯了下。

    苒苒妈妈跟薛家人说说笑笑几句,领着两个孩子回去。

    “没事没事,都怪浩浩手太长,老是毛手毛脚的。”

    薛兴元等人走了后先去看了看已经稳住的鸟笼,随后拉着巧巧来到客厅坐下。

    “虽然浩浩推了鸟笼子,但他太小了,你下次可以跟他好好说,你想想,真要是把人家推到了桌子角上或者椅子角上,到时候磕得头破血流,咱们家得还得花钱给他看病对不对,那要是磕到后脑勺或者更脆弱的地方,比如眼睛啊之类的,多危险。”

    巧巧依偎在姥爷的怀里,语气低落地说:“我知道错了,但我看到贝壳和珍珠在笼子里害怕的不得了,怕他还继续晃,才推了他。”小孩子那能想到那么危险的情况,听了姥爷的话,她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薛兴元安慰她说:“浩浩是爱搞东搞西的,下次姥爷把笼子放的高一点,让他碰不到,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你下次看到浩浩来,就叫姥爷,有姥爷陪着,他肯定欺负不了咱们的珍珠和贝壳。”

    “好。”

    安慰了巧巧,也教育了她下次不可以这样后,他带着巧巧把笼子里的贝壳和珍珠捧了出来,巧巧还特意去把门关上了。

    薛兴元手里握着珍珠,给它梳理羽毛,就是顺一顺,巧巧则捧着贝壳,脸颊贴着它的脸颊。

    “贝壳真是个乖宝宝,刚刚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巧巧认真地道歉。

    贝壳直接回了一句。

    “没关系,没关系——”听得爷孙俩一乐。

    “这家伙,珍珠啊,你个小笨鸟,多跟你贝壳哥哥学学,你看你贝壳哥哥,有些话听一听就自己会了,你还是翻来覆去那么几句。”薛兴元垂眸看向手心里的珍珠。

    珍珠不说话的时候喜欢鸣叫,叽叽咕咕的,时不时啾啾揪,其实对着熟悉的家人,它性格很活泼的。

    只是家里如果有外人,才会比较安静,依赖旁边的哥哥。

    贝壳看到家长们没有责怪巧巧,只是和巧巧讲道理,心里松了口气,生怕因为巧巧保护它们被大人责怪,还好还好,浩浩妈妈没有在意,不是那种上纲上线,一点小磕小碰都要吵架的家长。

    薛丽回来的时候,薛兴元正在拿手机和朋友发语音,巧巧肩膀上落着两只鹦鹉,跟着她一块看蜡笔小新。

    “对啊,今晚等我女儿回来了,再给鸟儿剪翅膀,我也怕它们撞到,撞伤了就不好了。”

    贝壳听到这里,给珍珠使了个眼色,两只鸟直接飞到上面的吊灯上,反正薛家人除非搬梯子,不然够不到。

    剪什么翅膀,不剪不剪。

    拉它去绝育没问题,剪翅膀不行的,真的不行,这可是鸟儿们唯一的自保能力。

    珍珠不知道哥哥要干嘛,反正哥哥叫它,那它就乖乖跟过去就对了。

    薛丽眼睁睁看着贝壳和珍珠一个接一个飞到吊灯上,一脸怀疑地看着爸爸说:“爸,你是不是说的太大声了,贝壳肯定听懂了你要给它剪翅膀,所以飞那么高,这怎么剪?”为了不剪错,她回来的路上在地铁上戴着耳机看了好几遍教怎么剪翅膀的视频。

    “啊?”还在激情语音的薛兴元这才发现,两只鹦鹉都飞上面去了。

    巧巧在旁边也听到了要剪翅膀的事情,不开心地说:“不要剪贝壳和珍珠的翅膀好不好,那个会很痛的,它们都飞不了了!”

    薛丽解释说:“不会痛的,妈妈都查过了,剪翅膀就跟咱们人剪指甲一样,而且它们换毛后还会长出来。”

    薛兴元结束语音后,点着头和巧巧说:“剪翅膀是为了它们好,防止飞出去不回来,剪了翅膀它们飞不高了,就飞不远,就不会和我们分开了,不然它们飞出去没有吃的喝得会死的。”

    一听会死,巧巧沉默了,她当然不希望两只鸟儿死掉。

    薛丽接着又说:“是啊,而且在家也没必要飞太快啊,飞太快撞到玻璃上或者墙上,很容易受伤的。”

    巧巧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

    “可是如果它们被剪了翅膀,有人欺负它们,它们是不是也飞不高飞不快了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薛兴元和薛丽都没想到这个地方,一下子都怔愣住了。

    巧巧可怜兮兮地说:“万一有人欺负它们,我们又把它们的翅膀剪了,那它们怎么办?飞都飞不走了呀。”

    薛兴元怔愣的同时又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两岁半的孩子都能通过摇晃鸟笼子把鸟儿摇的东倒西歪,撞来撞去,这要是在笼子外面被握住了,岂不是只有受死的份,尤其小孩子手没个轻重,真的说不准……

    薛丽不知道下午在家里发生的小插曲,回过神来后下意识说:“它们都在家里,谁能欺负,咱们又不欺负。”

    薛兴元不等巧巧说,就咦了一声说:“怎么不能欺负,下午那会浩浩来家里玩,还在那儿使劲儿摇晃笼子,给两个小鸟吓得不轻。到时候逢年过节家里不来人,你能确定别人小孩能像巧巧这样爱护它们?”

    薛丽听到这话,也犹豫了,想了想说:“好像也是,其实我看那个说剪羽的视频,有好有坏,可以剪也可以不剪,你的朋友们又都说剪,我才同意的。”

    薛兴元一听,拍板道:“那就不剪了!”

    巧巧一听不剪了,开心的说:“最喜欢姥爷了!太好了。”在小朋友的眼里,小动物都应该齐齐整整,而不是这里切个什么东西,那里剪个什么,会替它们感到痛。

    巧巧的话,也是贝壳心里的话,呜呜呜,好感动,还以为翅膀不保,它是真的觉得被剪了翅膀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不想被剪翅膀,反正每个鸟儿的情况都不一样,有些笨笨的看不出来玻璃容易撞上去,为了保护它们的小脑袋剪了也是个办法,因为稀里糊涂撞玻璃就没了那也太惨了,但它和珍珠从来没有乱飞,更没有自己撞到门呀,墙呀,窗户。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剪翅膀嘛!

    巧巧可真是个人间小天使,把她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还保全了它的翅膀。

    薛兴元看两只鸟儿都不下来,挥挥手说:“好了好了,不剪翅膀,不剪翅膀,这样行了吧,下来吧,带着弟弟下来。”

    贝壳听到这话,开心地点点小脑袋,冲着珍珠啾啾啾两声,挥动翅膀潇洒地飞回到薛兴元的肩头,一左一右,很是威风。

    薛兴元等到它们飞下来后,一手握住一个说:“好了,现在可以剪了……”

    吓得贝壳声都变了——叽叽叽喔哦喔,nonono!

    老爷子你怎么还骗人呢。

    老太太恰好这个时候端着水杯出来,递给薛丽,以为贝壳怎么了,声怎么都变了。

    “你干嘛握着它们,看给两小只吓得,太坏了”说着假装用拳头打他两下,像哄小孩一样对贝壳和珍珠说,“姥姥给你们出气。”

    薛兴元一个没绷住,哈哈笑着说:“我开玩笑啦!你这个贝壳,果然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看看这家伙,也太聪明了。”说着松开手,让它们自己飞。

    虚惊一场的贝壳立即飞离爱吓唬人的姥爷,去找姥姥了,还是姥姥好。

    珍珠依然不知道发生什么,获得自由后展开翅膀飞到了巧巧的手里,还用脑袋蹭巧巧的手心,跟个手养小狗狗似的,特粘人,逗得巧巧咯咯乐。

    薛丽喝了两口水放下杯子,询问大家。

    “确定不剪羽毛了?”

    巧巧和薛兴元一起回应:“不剪了。”

    薛兴元还道:“贝壳这么聪明,到时候剪了心情不好,生病了更麻烦。”

    薛丽耸耸肩说:“那就不剪了,我今天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个人说,她养得鹦鹉剪羽了,本来是为了防止飞走,结果剪了羽毛依然飞走了,感觉这东西剪不剪影响不大。”她自己根本没这个想法,是她爸跟她说,她才查了好多资料,很多养鹦鹉的倾向于剪,但另外一部分则说不剪也没事,尤其是她爸的朋友们都剪了,她就有点不确定。

    现在看贝壳和珍珠那么抗拒,还是不要冒险了,都养了一年多了,也没出什么事,要是因为剪羽出事儿了,她得自责死。

    贝壳对她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是带她走出火坑的小仙鸟,它和珍珠也是保护女儿没有走丢的存在,不想让它们不开心,或者受到其他伤害。

    解决了剪羽的事儿,薛兴元第二天又很认真的和贝壳讨论配对的事儿,他拿着各个朋友们家里的雌鸟照片,放在贝壳和珍珠面前,给它们安排相亲。

    “你们看看,这些可都是很漂亮的小鸟,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我们可以去它们家坐一坐,或者让它们来咱们家玩——”兴冲冲的样子,跟个准备拿红包的媒人似的。

    薛兴元认认真真的询问贝壳,贝壳也认认真真的和他对话,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要,不喜欢。”

    “啊,你这么确定,这么多好看的鸟儿,你不喜欢?”

    “不不不不,nonono。”中英文夹杂,no出现频率飙升。

    “为什么啊?”这么多都不喜欢吗,薛兴元纳闷。

    “贝壳要做一只单身鸟。”

    “……”薛兴元没听错,这一长串是贝壳说的,它说它要做一只单身鸟!

    噗——

    薛兴元先是一乐,因为他想到了单身狗这个词儿,单身鸟,是谁教它的啊,这它都懂!

    他自从家里养了鹦鹉后,经常会看一些鹦鹉的科普视频,有时候也能看到有些博主把鸟教的很聪明,会说很多词汇,句子,可以对话。

    但他家的两只鹦鹉大部分时间只会说一些短词,长句子是没有的。

    今天竟然听到了贝壳说这么长的句子,太神了。

    薛兴元只恨自己刚刚没有拍下来这一幕,不然发到好友群里,不得让那帮老家伙羡慕死。

    他算是明白了,他家贝壳不是一般的聪明,不仅聪明,还机智,这些都是他通过方方面面总结出来的。

    “你确定?”薛兴元追问。

    贝壳点头。

    薛兴元说:“你给我握个手,我就不给你接受对象了。”握手这个贝壳一直会。

    贝壳伸出其中一个爪子跟薛兴元的手指头碰了碰,算是握手。

    薛兴元果然不再说介绍对象的事儿,只是嘴里忍不住嘟囔,看来这人有聪明的笨的,鸟也一样,有些鹦鹉永远学不会说话,而有些鹦鹉你不怎么教,它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太神奇了。

    浩浩自从上次在薛家吃了个亏,好久都没再来过,苒苒也没来。

    根据巧巧和姥姥说的,苒苒因为这事儿,在幼儿园都不理巧巧了,还好巧巧人缘不错,苒苒不理,其他小朋友照样和她玩,有几个还是同小区的,吃过晚饭相约在小区里玩。

    有时候巧巧会带着贝壳下去,不敢带珍珠是怕它受惊跑了,姥爷说贝壳没事,贝壳聪明,认路,也不会随便飞走,一招手就回来了。

    小朋友看到漂亮的小鹦鹉开心地围在巧巧身边,兴高采烈的讨论鹦鹉会说什么话,可不可以摸一摸。

    巧巧不会强迫贝壳被其他小朋友摸,她会问贝壳愿不愿意,贝壳说没问题,她就让小朋友摸一摸,还会嘱咐动作轻一点慢一点,它可小了,碰坏了就糟了什么的。

    仿佛贝壳是稀世珍宝,必须轻拿轻放,小心翼翼。

    有时候苒苒和浩浩被妈妈带着下楼玩,也会看到巧巧捧着贝壳出来溜,第一次忍得住,第二次忍得住,第三次就忍不住凑过去了。

    尤其是浩浩,不是苒苒一开始拉着,他第一次下来看到就忍不住冲过去看了。

    苒苒主动破冰,巧巧也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主要是小孩子也不爱记仇,你跟我说话,我回你一句,立即就又恢复好朋友的状态了。

    苒苒这次甚至拦着浩浩不让他去捣乱。

    “不可以那样碰贝壳,你一会儿弄疼它了!”

    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气得浩浩撇着嘴找妈妈。

    孩子妈不爱惯孩子,浩浩过去撇嘴哭也没用。

    “那是人家的鸟,你哭什么,等周末了,去爷爷奶奶家玩。”

    浩浩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回爷爷奶奶家可没这么多人围在鸟儿身边,哪有什么乐子。

    没得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听从两位姐姐的指挥,不能这么碰就不碰,不能么这么近就往后一点,还甘愿当两个姐姐的洋娃娃,给他化妆穿床单当公主,头上顶着威风凛凛的贝壳,有时候连珍珠也要站上去。

    得了,成功把这小熊孩子给制服了。

    第二年,薛丽挂出去的房子卖出去了,过了几个月走完流程,又拿着钱去买了另外一套房子,付了百分之五十的首付款,这样贷款压力小一点,手里还能留一些存款以备不时之需。

    彭家,虽然薛丽不搭理彭辉,但巧巧的爷爷奶奶对她是没话说,她并不会阻碍孩子和爷爷奶奶来往,电话视频,去年过年还允许彭辉带着孩子去北方过年,一开始巧巧还不愿意和彭辉一块,但是妈妈说是爷爷奶奶想她了,她才点头应允。

    过了这么久,彭辉也没那么气薛丽,甚至还想求复合,薛丽当然不答应了,好不容易离婚,怎么可能复合,她现在和父母住一起,重回少女时期,孩子都不需要太操心,只要努力赚钱就好了。

    她早该这样的,早该多专注工作,只要工作能力够,多赚钱,什么事都能游刃而解。

    不都说了,人类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都来自于没钱,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她早该明白的。

    孩子过年去了北方,薛丽订了机票酒店,带着爸妈去旅游过年,不用走亲访友面对亲戚朋友的念叨,她都离婚了,七大姑八大姨却还想着给她安排第二春,可把她吓得够呛。

    房子敲定后已经是秋天,巧巧都上小学一年级了。

    新房子是二手房,没有甲醛困扰,装修风格薛丽蛮喜欢,不需要重装,直接拎包入住,120平,距离巧巧的学校更近,把爸爸妈妈也接过来,旧房子挂出去出租,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还有大阳台,鸟儿们的笼子都变大了一倍,活动空间更多,小区绿化也别老小区好,跟个小公园似的。

    贝壳在小秋千上摇晃,旁边的珍珠挥动着翅膀在横杆上走来走去,浑身上下都在表达:“该我了该我了,我也要荡秋千!”

    贝壳故意装看不到,直到珍珠后知后觉的叫它。

    “哥哥,哥哥——”

    声音透着几分焦急,颇有点猪八戒在叫“猴哥猴哥,等等我等等我”那味。

    贝壳被珍珠逗笑,但它的声音又有点僵硬,所以笑声透着点奇葩。

    它这笑声引得客厅里的姥姥和巧巧都忍不住望过来,莫名跟着笑。

    厨房里的薛兴元戴着隔热手套端着热汤放到餐桌上呼唤。

    “吃饭了吃饭了,汤炖好了,可以开吃了!”

    老太太看过去说:“等等闺女啊,闺女还没回来呢!”

    薛兴元白一眼妻子说:“我能不等,我说能开吃,肯定是知道闺女马上到家!”说完没几秒,房门密码锁响了一下,穿着职业套装的薛丽拎着包走进来,豪迈地踢掉高跟鞋,放下包,换上拖鞋就快步走进来。

    “我饿了,饿死了,中午开会就啃了两口面包,可把我饿坏了,爸,饭好了吗,我要吃饭!”仿佛十几岁的女孩刚上完学回到家,跟父母撒娇要吃这个,吃那个。

    巧巧看到妈妈回来了,拿起自己画的画给她看。

    “妈妈,你看我刚刚画的,好看吗!”

    “这都是谁?”

    “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这里是姥姥,那个是姥爷,树上的是贝壳和珍珠!”

    她全都画了,画的有模有样。

    家里灯火透明,橘色的灯光照耀在每个出现在客厅里的人,贝壳和珍珠闻着香味,在笼子里往外伸脑袋。

    贝壳心里想,今晚的晚餐似乎格外香。然后看向旁边和它一起贴在笼子上的珍珠,用屁股撞了它一下。

    珍珠不甘示弱,也用身体撞过去。

    “坏家伙——”这个词儿是珍珠最近学会的。

    “哈哈哈,珍珠是笨蛋。”贝壳故意惹珍珠,它知道,珍珠知道笨蛋是什么意思。

    果然,听懂的珍珠气得飞起来站在哥哥的背上,假装要啄哥哥的脑袋。

    “坏家伙——坏家伙!”

    不像谴责,更像撒娇。

    贝壳一个假动作飞到鸟窝里,只露出脑袋,继续说:“笨蛋,小笨蛋——”

    “啾啾啾——”不说话了,直接鸟语攻击。

    贝壳摇头晃脑,继续说:“珍珠,小笨蛋,笨蛋,小珍珠——”

    屋里热闹的不像话,阳台上的两只小鸟斗嘴不停。

    小区外犹豫要不要给薛丽打电话的彭辉掐灭了香烟,鼓起勇气打过去,直接被挂了。

    他叹了口气,说了句:“无情……”

    随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自从婚姻结束了,工作好像也越来越没状态,完全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意气风发,当在共同好友的朋友圈看到前妻,他惊呆了。

    她整个人褪去在家里时的不起眼,烫了大波浪,淡妆勾勒出她的眉眼,瘦了好多,气场也不一样了,照片里她端着红酒和文卿碰杯,笑容明亮,风情万种。

    那一刻他心跳的厉害,又想到了当初在学校时两人恋爱的画面,其实前妻长得一直很秀气,只是不太爱打扮,他偶尔提起,她也只是说工作忙没时间倒腾,还要接送孩子,搞卫生……反正很多理由。

    她其实很美,他一直知道,只是为了家庭牺牲了太多,所以他跟着忽略了。

    这一刻,彭辉才真正地感到后悔。

    刚被发现出轨的时候,他不想离婚,是怕别人知道,对他的形象不好,影响他的工作,甚至觉得,前妻并没有多重要,仅仅因为她是孩子的妈妈,他才不想让她黯然离开,毕竟多年的感情也不是一点都不记,他还没那么心狠。

    可昨天看到好友朋友圈看到的聚餐照片,心脏一下子疼的厉害,那是悔恨,遗憾,还有浓浓的愧疚,同时他也很庆幸当时听从父母的没有撕破脸争抚养权,财产,房子……给彼此留了一些体面。

    不然他连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可没想到,打过去也是被无情挂掉,仿佛她一点都不留恋曾经。

    难道就他一个人在怀念从前吗?

    这么一想,他更难受了。

    打不通电话,彭辉开始编辑短信,说了不少从前上学时候的事情,薛丽让他感动的点,他的遗憾,愧疚,难过,迷茫,还有对她还有孩子的思念。

    编辑了小作文,看了好几遍,一脸期待的发过去。

    ——发送失败。

    显然,薛丽把他拉黑了。

    谁会对垃圾感到不舍和留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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