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锦衣华服的男人步步逼近,舒芷音退无可退,倚在身后的古树上,美目圆睁,斥道:“我可是未来的晋王妃,太子要唤我皇婶的,还请太子自重!”

    喝醉酒的人早已丧失理智,呵呵笑了两声,一只手撑在少女头顶的树干上,将其困住,“皇婶又如何?”

    “只要我想,这世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舒芷音听的一阵恶寒,这话她信。

    前世谢景烨便是如此,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甚至能在讨厌的人面前演戏,骗过了所有人。

    只不过,前世他最终将许如霜迎上了太子妃之位,而这世有些事情却不一样了。

    “太子殿下,你喝多了。”舒芷音无奈提醒道。

    她还没见过谢景烨此等模样,任谁都不敢相信,向来清煦温雅的太子还有另一种模样。

    “我没有!”谢景烨立刻否认,浑然不觉自己满面红光有碍观瞻,甚至想要牵少女的手,语气有几分委屈,“阿音,你以前不这样对我的。”

    舒芷音连忙将手藏在身后,才没有让他得逞,同时脑子里飞快想着计策。

    醉酒之人,虽言行举止比平常张狂许多,但到底不比清醒时灵敏,她只需设法稳住谢景烨,拖延时间,等青樱及时发现搬救兵即可。

    思及此,舒芷音只得轻声细语道:“今时不同往日,殿下何必执着过去。”

    “过去的便当做没有发生过吗?”醉酒的谢景烨格外多话,带有酒味的气息到处都是,“可我始终忘不掉啊!”

    “不久之前,你还对我言笑晏晏,处处温柔小意,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忘了。”

    舒芷音:“……”

    以前不知,太子的口才竟然这么好。

    听着谢景烨自顾自说了一大篇话,舒芷音只觉站的腿麻,又不敢动一下。

    “阿音。”谢景烨又唤她名字了,见少女不答,他也并不在意,用闲着的手撩起女子的一缕黑发,目光里有了几分痴迷,“孤后悔了,再做回孤的太子妃好不好?”

    舒芷音大骇,忍不住道:“你疯了!”

    如果按照前世的趋势发展,谢景烨中意的太子妃乃是日日围绕在他身边的许如霜。即使这一世有些事情变了,可总归不会太离谱。

    她会成为晋王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谢景烨闹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呢?

    哪知她的话语激怒了谢景烨,后者双目赤红,吼道:“我没疯!”

    “你们都当孤这个太子是个傻子,是摆设对不对?父皇,皇叔,还有你,你们一个个串通一气解除婚约,有谁问过孤的意见?”

    “只要孤不承认,你便还是太子妃!”

    舒芷音一时失语,没想到他能如此口不择言。

    谢景烨却以为她听进去了,捏住少女的腕子,不管不顾扯着人往前走,“孤这便向父皇说清楚。”

    “放手,殿下。”舒芷音吃痛,被扯得一个踉跄。

    若知道会遇到这种糟心事,她说什么也不会一个人来散步。

    --

    “放开她!”

    谢景烨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清醒了几分,迅速松开手,不情不愿开口,“皇叔。”

    “过来。”谢霁川对少女招招手。

    舒芷音揉着被捏疼的腕子,几步走到谢霁川身边,黑葡萄似的眼里不争气地泛起水雾,“王爷,我……”

    “我都知道。”谢霁川截住了话头,没让她解释,而是将受到惊吓的少女拢进怀里,“别怕,我在。”

    “太子介意将方才与你皇婶讲过的话,再讲给本王听一遍吗?”男人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肃然。

    “我……”谢景烨哑然,他怎么敢在自己皇叔面前放肆。

    半晌,谢景烨赔笑道:“侄儿喝醉了,来此处散步解乏,见到皇婶说了些糊涂话,还请皇叔原谅我。”

    他克制着不去看将脸埋在男人胸膛的少女,可到底不甘,目光频频掠过她。

    谢霁川握紧拳头,将少女揽紧了些,沉声开口:“这话,太子应当同她说。”

    “舒……皇婶,”谢景烨此刻已经彻底清醒,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神色复杂,涩然开口,“孤酒后失言,方才都是无心之失,给皇婶赔罪了。”

    只见那少女身子抖了抖,仍旧缩在男人的怀抱里,并不抬头看他一眼,只道:“不敢当。”

    谢景烨不想才看到两人亲密的场景,说了几句场面话,失魂落魄离开了。

    “他方才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见人走远了,此处只余二人,谢霁川温声问道。

    少女从他怀里探出头来,觑着他的脸色,点点头,又快速摇头,“太子喝醉了,说的胡话当不得真。”

    “而且……他也没有逾越之举。”

    说这话时声如蚊呐,她的手腕还隐隐发疼。

    谢霁川显然不信,问道:“是吗?”

    说着,捉住她的手腕,卷起袖子,果不其然,看到一处乌青的印子,在雪白的肌肤上格格不入,“疼不疼?”

    舒芷音点头,道:“也不是很疼。”

    “逞能。”谢霁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指尖沾了点药膏,动作温柔地涂在了青痕处,之后再拉下衣袖遮挡,“太子并非善类,不可再与之独处。”

    少女乖乖点头。

    不用说,她也不会让自己再陷入今天这般境地了。

    --

    太子返回不多时,谢霁川同舒芷音便返回了。

    皇后打量了几人一眼,锐利的眼神看出三人间的气氛不一般,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见两人都到了,谢景烨颇有些不自在,还是答道:“回母后,儿臣不胜酒力,随处走走散步醒酒,正好遇到了舒姑娘,便叙了叙旧。”

    在皇后面前,他不愿喊皇婶。

    “这样啊。”那色彩瑰丽的护指支在额头,皇后神色有几分倦怠,眯了眯眼,正好看见太子瞥向舒芷音的眼神。

    舒芷音与太子先后离开她是知道的,而晋王却是与陛下议事后,匆匆离去的。当时皇上还对她笑道,“朕这个弟弟,瞧着是稳妥的,这样火急火燎的时刻真是少见。”

    只不过她那时没有注意。

    稍作思考,皇后便将事情串联了起来,心想恐怕太子还对丞相之女念念不忘呢,这个想法令她有些烦躁,于是唤了侍立在侧的宫人,“冬韵,掌扇的力度再大些,没用饭么?”

    冬韵也不知娘娘突然发火是为何事,只得低声应了“是”,好好服侍着。

    见皇帝正在一旁看书,没有关注其他,皇后便清了清嗓子,对舒芷音道:“圣上既然已赐了婚,不知你们二人预备何时成婚呢?”

    正翻着书页的皇上,也停下了手中动作,看了过来。

    舒芷音正低头扣着袖子上的花边,措不及防感受到皇后看过来的视线,不知该说什么。

    她与谢霁川两世缘分,但真正相处起来也没有多久,她不想在不够了解对方的情况下“盲婚哑嫁”,最起码得有一定感情基础了再做打算。

    只是,她不能这样说。

    想了想,舒芷音开口:“多谢娘娘关心,阿音以为终身大事需要循序渐进才好。”

    “没错,”谢霁川与她对视一眼,接过话道,“舒相位高权重,嫁娶之事不能马虎行事,还需好生准备,不能过于仓促草率。”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皇后有些郁闷,把话题抛给旁听许久沉默不语的皇上,“陛下以为呢?”

    皇上看了眼晋王,道:“晋王可是朕请了许久,花费了不少心思,才把人请回来主理朝政的。现今举国上下处于多事之秋,正是用人的时候,晋王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还不想他这么快成婚休沐。”

    这话说的直白,完全就是皇帝的心中所想。

    “皇上所言极是,”皇后只得附和道,“是臣妾目光短浅,考虑欠妥当。”

    其他人没有再说什么,谢景烨却是坐不下去了,迅速起身行礼,“父皇、母后,儿臣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办,就先告退了。”

    皇后看着太子那心不在焉的模样,连礼数都不周全了,知晓果然叫自己猜中了,又怕皇上看出什么,忙插话道:“这孩子,许是有什么要紧事,都忘了向皇叔道别。”

    表面上是说太子忙于要事,实则是在提醒他周全礼数。

    连父皇也看了过来,谢景烨只得硬着头皮道,“皇叔、舒姑娘,侄儿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皇上摆摆手,径自看起书来。

    --

    回丞相府后,舒芷音便盯着院子里的树发呆。

    今日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好在有惊无险,宫里的人个个都心机深沉,她以后可得好好筹谋,不可行差踏错分毫。

    青樱过来浇水,想起自家姑娘的遭遇,免不了愤愤不平道:“亏奴婢以为,太子是个宽厚的人,没想到喝醉酒后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姑娘好歹也算是他长辈,怎么可以说那种话……”

    原来她去找了帕子后原路折返,便看到太子堵住自己姑娘的去路,甚至听到了些不得了的话,连忙去给王爷通风报信,这才让姑娘免于难堪。

    舒芷音撩开衣袖,那个乌青的印子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不打眼了,眼角露出笑意,道,“不相干的人罢了,何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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