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安抚好老夫人后,下人来报宁殊薇在大堂里等着宁静远和罗氏。夫妇二人相继一愣,随即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大堂。
若是以前他们才不会管宁殊薇是死是活,对他们而言宁殊薇只是让永安侯地位牢固的筹码,这个筹码只要能喘气儿就行,她过得怎么样根本无关紧要。
宁静远到的时候见那个一直被他看不上的姑娘站在大堂中央,身影纤长亭亭玉立,堂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显得她的背影十分孤寂。想到过去的种种,似乎自己从未关心过这个孩子,他心里无端生出一丝愧疚感,但很快在看对方的那张脸转过来时那丝愧疚感便消失了干净。
他宁家没出过这样祸国殃民的脸,她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宁殊薇见夫妇二人来了,福了福身,“见过父亲,母亲!”
宁静远拉着张马脸坐上主位,“起吧,长乐郡主的礼本侯可受不起。”
“是啊。”罗氏跟着坐了过去,阴阳怪气地说道:“都道傻人有傻福。老爷您看,殊薇这样的入了人逍遥王的眼收做义女,咱们永安侯府可跟着沾光了呢。”
宁静远猛然盯着宁殊薇,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谁的女儿只有赵萌知道。可高傲如逍遥王,那般的人物怎么会突然要认一个傻子做义女?
越想越心惊,盯着宁殊薇的眼睛越睁越大。
若她真的是逍遥王的女儿,正统的皇室血脉养在永安侯这么多年被他们忽视……
“殊薇啊!”宁静远放软了语气。
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皇帝定然知道了,不然不会连夜下旨。
宁殊薇面露讥讽,“父亲,我想休息了。”
宁静远就是这样的人,趋炎附势好高骛远,永远把利益和面子放在第一位。
“先去客房吧,蔷薇院已经不能住了。”宁静远道,“平了蔷薇院也不是为父的本意,是那宋世子原先让人砸的不能住人了,索性便平了那里再修,那里还是你的。”
“父亲说的哪里的话,父亲做事自有您的道理,我怎会怪父亲。”宁殊薇说,“只是这客房是给客人用的,我……”
“嫌弃客房怎么不去王府?”宁静远没好气打断她,“还说不怪本侯,你想去哪里?”
宁静远看着她,她的疯傻之症是真的好了吗?
宁殊薇平静的和他对视,眼里慢慢浮现讥讽之色,站在这里的若是宁殊颜,就不是客房了,他们能把住院让出来。
她平静的看向罗氏,“我想去紫竹苑和妹妹住,她从前待我那般好,定然不会让我屈居在客房。您说是吧,母亲!”
罗氏总觉得宁殊薇叫自己母亲的时候十分刺耳,让她有种被针戳了胸口的感觉,十分难受。
“颜儿近日身体不适,”罗氏说,“殊薇不好去打扰她吧,侯爷,您说呢?”
宁静远的脸色就没好过,眉峰紧得能夹死好几只苍蝇。他一面愤怒自己头顶大草原,一面又畏惧宁殊薇的身世。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宁殊薇死在慈安寺后山。
出神的时候恍然听到罗氏的话,他还没开口便被宁殊薇打断。
“什么?”她掩唇惊呼,“殊颜病了!那我更得去和她住了,我要照顾她。从前我病着都是她照顾我,现在该我这个做姐姐的照顾她了。”
宁殊薇照顾人?罗氏可不信。她死死拉住转身要走的宁殊薇,皮笑肉不笑道:“我已经把客房收拾出来了,殊薇别闹了,你看这么晚了,颜儿也睡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罗氏潜意识里觉得宁殊薇还是那个傻乎乎什么也不懂只会添乱的傻子。
没一会儿大堂里迅速涌进两位嬷嬷,宁殊薇挨个儿扫过她们,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两位。
两位嬷嬷看到她就浑身难受,又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大姑娘请。”
“看样子今日这客房我是不去不行了。”宁殊薇冲她们笑了笑。
宁殊薇抻了抻手,打了个哈欠,“可我就想去紫竹苑。”她望向宁静远,“父亲,您当真不允吗?”
“去去去!”宁静远烦躁的挥手,“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本侯现在也管不着你。”
“女儿谢过父亲。”宁殊薇福了下身便走了。
说到女儿二字,宁静远心口就一阵钝痛,脸色铁青,指甲深深陷进手掌里面。
罗氏还没来得及阻止宁殊薇已经拉着枝枝去紫竹苑了。
“侯爷,您看她。”罗氏说,“真是攀上高枝就这么目无尊长了,颜儿还病着,她这样冒冒失失的……不行,我得去阻止她。”
“阻止她让她跟你住?”宁静远阴沉着脸,“还是要把你的院子让给她?”
罗氏刚离了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可……她……”想到她们母女二人曾经对宁殊薇的行径,罗氏叫道:“还不是怪侯爷你,好好的你拆什么蔷薇院,现在好了她回来了要去害咱们的宝贝女儿了。”
“够了!”宁静远怒吼一声,“让她去住,她的傻病都能治好,颜儿也可以。”
“你是说让她找绝情庄庄主给颜儿治病?”罗氏问,“不是,她那样子哪里好了?那思然是个庸医吧。”
翌日的紫竹院
宁殊薇被一阵尖叫声惊醒,她睁开眼睛坐起来确认是宁殊颜的声音后嘴角不禁扬了起来。她伸了伸手臂,随后便听到一阵怒吼:
“啊啊啊啊……是谁?是谁毁了我的紫竹?”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枝枝端着木盆进来,“姑娘醒啦,水温正好,我来帮你梳洗。”
“你乐什么?”宁殊薇问。
“有这么明显吗?”枝枝低声反问。
“有。”宁殊薇洗了脸坐到铜镜前,“这褶子都快赶上老夫人啦。”
“哈哈……”枝枝捏了捏自己的脸没忍住笑出声,“憋死我了,姑娘你是没看到现在紫竹院有多乱,二姑娘要气死了。”
“她的宝贝竹子怎么了?”宁殊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是美到模糊的一天。
枝枝抿着唇收住笑,顿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今早起来院子里满地的竹叶,那簇紫竹全被人挖走了,连笋都拨完了,就给人留了个大坑。”
突然想到什么,枝枝惊道:“呀,姑娘昨晚才说了它们碍眼,今早就没了!姑娘,你说是不是老天爷显灵了?”
宁殊薇想了想,她昨晚进紫竹苑的时候宁殊颜已经睡了,经过那簇紫竹时她确实随口说了句‘这些紫竹真碍眼,挖了才好’。
老天爷显灵不可能,但若是有人暗中保护她听到了或许还有可能。
不知道是王府将军府还是宋玄的人。
“连笋都没留啊!”宁殊薇笑着说,“那真是……老天爷好歹留下两个竹笋看能不能凉拌一下加个菜。”
枝枝突然变得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宁殊薇问。
枝枝想了想,后怕的开口道:“姑娘还是别想着加菜了,那块地里露出来几节白骨,难怪那些竹子长得那般好,都是人肉养的。”
闻言,宁殊薇怔忪片刻,随即沉了脸猛然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姑娘,你的头发还没梳……”没等枝枝的话说完,半掩的房门“嘭”地一声被踹开,宁殊颜气势汹汹骂骂咧咧朝她走来,“是不是你?宁殊薇你这不要脸的傻子。谁让你来我的紫竹苑的?你还敢在这里睡,我要杀了你。”
“二姑娘你要干什么?”枝枝拿着梳子跑上前挡在宁殊薇身前,“我们姑娘的院子……”
“贱婢,你给我滚开!”宁殊颜一把推开枝枝。
宁殊薇扶住险些撞上桌角的枝枝,扭头看着宁殊颜,来得可真是时候。
“看什么看?宁殊薇,我早就该弄死你。”宁殊颜红了眼,“这些年我对你不薄,你居然敢毁我的院子我的紫竹。”
在与君楼受的惊吓和装疯卖傻才活下来的耻辱让宁殊颜彻底颠狂,她猛地扑向宁殊薇,“我要杀了你。”
“怎么?丑事见了光恼羞成怒了。”宁殊薇推开枝枝巧妙的与对方错身。
没想到她会躲开,宁殊颜愣了一下。她转身又朝宁殊薇扑了过来,这次她没有扑空,牢牢抓住宁殊薇的头发往她身前扯,“贱人,傻子……我看你往哪里躲?”
“宁殊颜,你疯了!”宁殊薇吃痛,“放手。”
“呵呵……”宁殊颜阴恻恻笑了起来,“是啊,我就是疯了,疯子杀人可不正常么?”
“啊……”枝枝惊呼,“姑娘,她有刀。”
“别过来!”宁殊薇阻止枝枝要过来挡刀的举动,“宁殊颜,你想好后果了吗?”
“后果?呵呵,你以为我会怕吗?”宁殊颜整张脸扭曲到狰狞恐怖,“你这个赵萌不知道跟谁生下的野种,谁会怕一个野种。难怪赵家处处维护永安侯府,难怪赵萌宁可出征在外数十载也要和离,原来是她赵家姑娘本就放浪形骸不知检点和人生了你这个野种。”
宁殊薇垂着眼听她说完,吃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如果她也知道了,那么宁静远……
自然也是知道了吧。
难怪他对自己的态度会那般恶劣。
宁殊颜继续说道:“以前父亲便不在乎你的死活,如今他知道了这件事便更不在乎你的死活,我现在杀了你父亲反而更高兴。”
在她举刀刺向自己时宁殊薇忍痛把身子偏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匕首,接着宁殊薇割断被宁殊颜抓住的头发。短暂的失重让她转了个圈才稳住身体站在宁殊颜面前。
宁殊颜没想到她这么灵活且这么轻而易举就反客为主,一时没反应过来。
咚
宁殊颜被一脚踹倒在地上,她彻底发狂,连忙爬起来叫道:“宁殊薇你这个贱人,你敢踹我!”
宁殊薇没说话沉着脸盯着她,猛地抓住她往院子里拽。
“你干什么?”宁殊颜拼命挣扎发现对方看似柔弱力气却不小,自己根本挣不脱。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挖了紫竹的那个坑里,那副白骨还在里面,十分醒目。风一吹还有几分凄凉。宁殊薇看了一会儿,拽着宁殊颜的那只手指节发白,她不敢想这是谁,或许她听到白骨二字时就想到了是谁。
“宁殊薇你到底想干什么?”宁殊颜怒吼。
宁殊薇回过神指着那副白骨,盯着宁殊颜,“这是什么?”
看到白骨宁殊颜也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怪叫,“骨骨……骨头,是人骨头。啊啊啊啊……别找我别找我。”
“谁要找你?”宁殊薇紧了紧拽她的手,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让她跪在坑边,问道:“是谁的骨头?”
“哈哈,贱骨头。”宁殊颜跳了起来,“宁殊薇,你们都是贱骨头,大龅牙是,那个贱婢是,你也是,都是贱骨头,哈哈……”
见她要跑,宁殊薇上前将她踹倒在地上,整个人骑在她身上握紧拳头直往她身上招呼,边揍边说:“我忍你很久了,我也看看你的骨头贱不贱?”
“啊啊啊啊……荷儿救我。"宁殊颜被她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被苏来揍的经历突然与眼前情形重合,她抓狂的又哭又叫:“贱人贱人,宁殊薇你这个贱人,你要是打死我你也不得好死……”
“大姑娘别打了,别打了。”荷儿冲了过来,却被枝枝拉住,“你再往前试试。”
她们太吵了,宁殊薇猛然掐住宁殊颜的脖子,“闭嘴!”
荷儿和宁殊颜同时闭了嘴。
宁殊颜的声音被扼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看着宁殊薇阴沉的脸,不停的蹬腿:“杀……杀了我,你也……你……”她摸到了刚藏起来又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匕首,猛然举起朝宁殊薇脸扎过来,“……你去死吧!”
“姑娘小心!”枝枝惊呼。
电光火石间从窗口飞来什么东西打掉了宁殊颜手里的匕首,宁殊薇看向窗户的方向,那里倒挂了三个人,一个姑娘,两个玄衣男子。
他们同时跳了下来。
“属下林灵,拜见王妃。”
“属下玄一,拜见郡主。”
“属下……,拜见姑娘。”
三人异口同声,宁殊薇已经从称呼上听出他们是谁家的了。
“啊——”宁殊颜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我的脸……”
宁殊薇看向她时瞳孔缩了一下,匕首好巧不巧扎进了宁殊颜的脸颊里。
紫竹院离大堂并不远,宁殊颜的惨叫声惊动了在堂内谨小慎微地宁静远夫妇和一早便来‘串门’的逍遥王。
罗氏心急如焚,道:“王爷,我家二姑娘身体有些不适,定是出事了,我们……我们……”
“你去便是。”皇甫胤摆了摆手。
“也不知道那个傻……殊薇是不是欺负颜儿了,侯爷咱们还是一块儿去看看吧。”罗氏冲宁静远说。
在外人面前,把宁殊薇的傻疯形象树立起来仿佛已经是刻在罗氏母女二人骨血里了一般。
皇甫胤理衣摆的手一顿,扫了一眼罗氏,看向宁静远,“薇薇也在?”
宁静远皮笑肉不笑点头,“两姐妹姊妹情深,昨儿歇在一个院子里的。”
“去看看吧。”皇甫胤也跟着站了起来,见两人愣着没动,他催道:“不带路?”
罗氏悄悄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逍遥王一眼,顿觉生无可恋,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他们到的时候宁殊颜脸上插着刀子哇哇乱叫着满地打滚,宁殊薇和枝枝被林灵三人护在身后离她老远冷眼看着。
“啊——颜儿。”罗氏第一个上前将宁殊颜抱在怀里,“颜儿,我的女儿!你的脸……是谁?是谁干的?”
虽然是问句,但她已经看向了宁殊薇。
“孽障!”宁静远怒不可遏,已经全然忘记还有逍遥王在场,径直走到宁殊薇跟前,抬手,扬手。
巴掌没有落到该落的地方,宁静远反倒被玄一林灵三人一人一脚踢得飞到罗氏脚边。
宁殊薇看了一眼。
真是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参见王爷!”玄一率先道。
逍遥王收起看热闹的视线,走到宁殊薇身边,“小丫头在做什么?”
“仗势欺人!”宁殊薇嚣张的把手环抱在胸前,“仗王府的势,欺永安侯府的人。”
皇甫胤看着她,神色恍惚了一瞬。
当年赵萌和他初识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仗势欺人怎么了?我仗护国将军府的势,欺你逍遥王府的人,不服来战!
“哈哈……”皇甫胤笑了一会儿揉揉她的发顶,“仗得好,欺得好。”突然发现她的发尾参差不齐,问道:“头发怎么了?”
“王爷,是二姑娘,她要杀了我们姑娘,扯姑娘的头发把刀子往姑娘脸上扎,要不是他们出现得及时,倒在那儿哭的就是我们姑娘了。”枝枝跟着站出来中气十足道。
皇甫胤慢慢扫过宁殊颜的脸,轻声问:“玄一,她怎么还没死?”
这个她指宁殊颜。
宁静远气得不行,大声道:“皇甫胤,你别欺人太甚。”他也顾不得什么以下犯上,“这里是永安侯府,你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皇甫胤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本王就是王法。”
不同于异姓王,皇甫胤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胞弟。圣上向来护短,皇甫胤年少时做过不少荒唐事,圣上也从未怪罪过他反倒处处维护他。
“你区区一个永安侯,本王让你安你便能安。”皇甫胤沉了声音,“让你不安,你以为你这个掌管吏部的侯爷还能做下去?”
“呵呵!”宁静远怒极反笑站了起来,“皇甫胤,当年你和赵萌的事……”他扫了眼宁殊薇又看向皇甫胤,“若是全抖出去,赵家的颜面可就丢尽了。”
“啊……母亲,我好疼啊!”宁殊颜的惨叫声打断两人的剑拨弩张,“母亲,我的脸,我的脸……被宁殊薇那个野种毁了,我要杀了她。”
“颜儿颜儿……还不快去找太夫。”罗氏对着身后的下人一通吼。
野种?
堂堂逍遥王的千金被她说是野种。
整个逍遥王府都不能忍。
皇甫胤眯起眼,既然宁静远已经知道了,他也不担忧什了,径直把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还能睁眼的话就好好看看。”
他的声音十分浑厚,刻意柔下来时会带着蛊惑力。
宁殊颜就是在这种蛊惑力下睁大了双眼,两张极其相似的脸让她彻底麻木,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颜儿……颜儿!”罗氏哭得不能自已,“侯爷,救救我们的颜儿……”
“你们……”宁静远同样震惊于那两张相似的脸,猜想是一回事,事实摆在眼前又是一回事。他听到呼喊,气急败坏转身把宁殊颜抱进屋,经过皇甫胤和宁殊薇时他突然说道:“这事没完!”
没人搭理他。
宁殊薇拦住了要跟着进屋的罗氏。
“你干什么?”罗氏抹了抹泪。
宁殊薇同样拽着她走到坑边,指着那副白骨问她:“谁的?”
“啊!”罗氏吓得往后倒,宁殊薇不让她倒,一脚踹在她的膝窝上让她也跪在坑边又问了一次,“这是谁的?”
罗氏的心态要比宁殊颜好许多,很快就恢复常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谁知道呢?哪家宅院没死个不听话的奴仆,没把人丢到乱葬岗而埋这儿算是恩赐了。”
是啊,丢乱葬岗的话会被野兽啃得骨头都找不到。
埋在竹子底下不仅能当养料,还有个全尸。
宁殊薇气得双手发抖,他们就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吗?
那是条鲜活的生命。
一条努力想活下去的生命。
“啪!”她没忍住在罗氏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罗氏震惊极了,捂着脸看着她,“你敢打我!”
眼看她要打下来,皇甫胤站到宁殊薇她身边睨了罗氏一眼,玄一立马把罗氏押走了。
皇甫胤拍了拍宁殊薇的肩。
“带人来把这儿挖开。”他说。
玄一很快就带着人来把那个坑挖开了。
昨晚他们几个挖竹子拨笋的时候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这底下比他们预想的还深,竟不止一副白骨。
挖了小半个时辰,出现了让人心惊的一幕,从那个坑里挖出来五副白骨,林灵带来仵作把他们一一拼好放在竹席上。
宁殊薇受不了,趴着吓傻了的枝枝的肩在一边打起了干呕。
以人养竹,这是人吗?
分明是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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