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爱因兹贝伦不打算借助其他家族的力量,但他们还是得尽量掌握情报的。

    “知己知彼,随机应变。何况,我也不觉得其他两家发现不对劲会置之不理。”

    伏黑甚尔看着资料,这次圣杯战争,其他两家的参赛者都只是十几岁的高中生而已。

    “想调查的话,直接问那个什么爱什么的不是更好?”

    “是爱因兹贝伦。确实是个好主意,但她并非常年待在冬木,且经他人之口获取的情报总归会出现细微的偏差——”

    “我说老板,你真的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伊斯特顿住了。

    “说是和魔术界没什么瓜葛,但你太了解这个圣杯战争了,甚至主动趟浑水。”伏黑甚尔将资料卷成纸筒,敲击掌心。“我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

    敏感的家伙,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却不简单,直觉还准得可怕。

    伊斯特长呼一口气:“……不是说了吗,要重点调查一下间桐家。因为间桐家的祖先,就是圣杯战争的发起人。”

    “玛奇里·佐尔根,我父亲的旧友,接受母亲的嘱托,将我从教会以及魔术师的追杀中带走的魔术师。”女人垂下头,“直到18世纪末,成年的我在西西里岛落脚之前,一直都和他一起周游欧洲各国。”

    最初,她偶尔还会和玛奇里写一些书信。但后来,结识了giotto,与当时还不是彭格列的众人投身到了战斗中,渐渐便与对方失去了联系。

    “因为一些原因,我一直在尽量规避来到日本。只是听说那人留在了冬木,将名字改成了间桐。”

    “所以你对他的后人感到好奇?”

    “不。”

    伏黑甚尔扭过头看向伊斯特。

    她的视线平视着前方,蹙着眉头,神情看上去有些哀伤:“那个男人对他的宏愿怀抱的执念,不亚于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眼睛里的光却又带着冷意。“不搞清楚间桐家现在的情况,我不放心。”

    坊间传闻玛奇里在第二次圣杯战争后,便在这片土地上老去直到死亡。他的后裔则继承了其遗志,继续与其他两家一起,进行为期六十年一次的战斗。

    但,真的是这样吗?

    “在不惊动御三家的情况下,尽量调查一下吧。”

    男人抓了抓头发:“原来如此,所以这就是我的任务喽?”

    “是啊,我留在教会看守,调查就拜托你了。”

    “哼,这可比暗杀麻烦多了,记得给我加班费。”

    伊斯特扭头看了甚尔一眼,随即露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她转过身,向前跨了一步,来到男人面前,伸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放心,只要你调查得够好,工资翻倍。”

    双手整理着男人的外套与衣领,女人微微倾身将脸凑到他的耳边。

    “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好么?”

    呼气吹到青年的脖颈间,带来些许痒意。然而还没等他作出反应,对方便又退开了,不带有一丝留恋。

    “加油啊,甚尔君。”

    伏黑甚尔的效率很高,伊斯特刚从苏醒的千界树魔术师口中撬出情报,他就回来了。

    “你的预感还挺准。”

    避开被堵住嘴呜呜叫唤的魔术师,将自己从别处搜刮来的资料往屋内的桌上一丢,男人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

    “查了本地的户籍记录,那两家人以前有过继过小孩。”

    十年前远坂家将自己家的一名女儿过继到了间桐家名下。之后不久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始,身为家主的远坂时臣死亡。其妻子在几年后身体衰弱去世,留下了未成年的女儿由圣堂教会当时的负责人抚养。

    “一般来说,魔术刻印或者传承只会传给同族。”

    玛奇里·佐尔根的魔术属性是水,和远坂家并不合,甚至可以说是相性超级差。而且间桐家这一代还有后人,为什么要过继远坂家的孩子?

    “这就不知道了,两家在当地都是很有名的有钱人,风评倒是不差。不过听说间桐家家主的小儿子,很早就脱离了间桐家,理由不明,之后做了一段时间的小说家。”

    然而十年前,他却突然回来作为御主出战,并同样在四战中死亡。

    “哦顺便一提,十年前冬木市发生了一场大火灾,伤亡很惨重。”

    “……恐怕这就是第五次战争和第四次只隔了十年的原因。还有吗?”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甚尔伸手,将资料摊开,手指敲了敲某张看上去像是户籍登记表的东西。“间桐家的户籍记录,和一些房屋资产证明。你自己看吧。”

    伊斯特将纸拿在手里:“间桐……脏砚……?”

    将那个发音说出口的瞬间,女人的神色陡然一变,下意识捂住嘴。

    “这是近几十年所有登记在册的信息了,上面的所有人都是这家伙。”说着,男人冷笑一声。“我第一次知道人类也能活这么久。”

    短时间内伏黑甚尔查到的,登记在册的间桐家的基本信息上,家主无一例外的都是名为间桐脏砚的老者,也就是本名玛奇里·佐尔根的魔术师。他根本就没有死,而是一直活到了现在!

    青年一边撕开了三明治的包装袋,一边不忘感慨一句:“看来坊间传闻不可信啊。”

    忙了大半天,他连饭都没来得及吃,还因为去找老相识要情报被调侃“有主人的日子看来过得挺滋润”,回来自然要贫上两句。

    不过这次,平日里喜欢和他打嘴仗的女人并没有回话。

    他咬了口三明治,下意识看向伊斯特,发现对方捏着资料,整个人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

    在伏黑甚尔面前,这个女人露出过很多表情。平静,游刃有余,妩媚,高兴,讽刺,生气,甚至透出杀意。而这回,青年第一次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种,近似于哀伤的神情。

    柔软,脆弱,像是琉璃般能被轻易破坏的,不像是伊斯特·克罗斯的神情。

    他张了张口,本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停住。

    同时,伊斯特猛一抬头,哀伤在女人的脸上消失,她抬起一只手。

    “屋顶?”

    “屋顶。”

    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言峰教会,且,似乎来者不善。

    12月的冬木市,刮起的风也带着凛冽的寒意与海水的气味。仅用了十几秒,二人便站在了教堂的屋顶上。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飞舞的,不断汇集的虫群。

    黑色的“雾气”振动着,发出蜂鸣声,不断凝聚,最后,变成了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

    他穿着和服,宽大的衣袖遮不住犹如木乃伊般的四肢,佝偻着背,头发也早已掉得精光。在老者的周身,散发着一种类似于腐败物的难闻气味。

    “哼哼哼,老朽居然受到了如此热烈的欢迎,还真是,不胜荣幸。”他周身飞舞着虫子,深陷的眼窝中露出矍铄的精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你也成长了不少啊,伊斯特。已经可以用这副样貌来面对世界了吗?”

    一句话,让女人回忆起了过去。

    最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父亲消失后,母亲用特殊的染料,将她的银发染成了深棕色,用厚厚的刘海遮盖了她紫色的眼睛。

    后来母亲不在了,与那名神情严肃的蓝发男人一同旅行甚至到落脚西西里岛,为了免于被追杀和暴露行踪,她也一直保持着深棕色的头发。

    “是啊,因为已经足够强了,强到即使暴露自己,那些人也不会再来骚扰我。”月色下,银发的女人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先生。”

    那名拄着拐的老者笑了起来:“真是怀念,这个称呼。”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若是忽略周身那些飞舞的虫,以及那难闻的腐败气味,他的口吻和神情,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爷爷一般。“那老朽就单刀直入地说了,伊斯特,将那名千界树的魔术师交出来吧。”

    女人没有动:“先生也意识到有人入侵冬木了吗?”

    “毕竟在这里住了很多年,这点风吹草动我还是能察觉的。”他抬起枯枝般的手臂,那些被当作的使魔的虫子飞舞着。“更何况还是觊觎圣杯的贪婪恶徒们,作为御三家不可能坐视不管。”

    “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

    “哦,你已经问出来了吗?不错,老朽与那名谎话连篇的魔术师还有点旧怨呢。”说着,他向伊斯特伸出手。“好了,乖孩子,把人交出来吧。”

    “乖孩子”

    一个,对伊斯特来说,非常陌生的称呼。

    曾经的玛奇里·佐尔根是一个严肃又有些寡言的青年,他拒绝成为伊斯特的师傅。

    虽然会尽力保护她,确保她的安全,教她独自维生的技法,但却从来不会用温和的长辈态度对待她,不会夸奖她,更不会称呼她为“乖孩子”。

    因为对那个男人来说,“伊斯特·克罗斯”这一存在,正是他无法实现自己宏愿所导致的,另一种结果。

    血族和人类结合下诞生的孩子,出生至今没有犯下任何罪孽,却仅仅因为独一无二的特殊性,受到了无休止的追杀。这世间,尽是对尚且弱小的她的恶意。

    记忆中,蓝发男人的脸是严肃的,虽然长相俊美,眉间却总有着深深的刻痕。

    风吹散了女人银色的长发,她平静地直视眼前已经面目全非的故人。

    “抱歉,先生,恕我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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